末了又眼波流转的看了一眼朱礼:殿下您说是不是?朱礼含笑不答。
熙和便是微微红了脸:杨贵人这般说,我却已经是无地自容了。
朱礼这才开口:好了,熙和你也不必谦逊,母后喜爱你,你自己也是极好的。
不然我也不会同意。
至于阿梓你——在我心里,不管良娣也好,贵人也好,都是一样的。
这话乍然一听便是听,倒是有些肉麻。
不过仔细一听,却是显然的又不只是肉麻而已。
朱礼这分明是在隐晦的提醒众人:良娣也好,贵人也罢。
杨云溪是不一样的。
谁也别想着用了地位压制杨云溪。
这就是宠妃无疑了。
朱礼这般,一时之间倒是让众人都是说不出话来。
熙和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笑得温和腼腆,似乎并不觉得朱礼这话让她尴尬。
杨云溪则是笑盈盈的看着熙和。
徐熏也是挑起了另一个话题:说起来,李良娣似乎是想换个院子?皇后娘娘说你身子不好,该换个好些的院子休养。
我我想着我身子并无大碍,便是将我的院子换给你罢。
杨云溪也是开口:这可不妥。
还是换我的吧。
也不知道李良娣喜欢不喜欢我这个院子?杨云溪笑盈盈的,这话听不出半点挤兑,反而是诚心诚意的。
不过熙和还没开口呢,倒是朱礼先是开了口。
只听得朱礼沉声训斥道:胡闹什么?一句话却是给这件事情定了性——这件事就是胡闹。
杨云溪忍不住唇角又拉大了两分,却是低下头去不做声了。
熙和面色有点不好看,随后便是咬着唇开了口:徐良娣和杨贵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只是这事儿我却是没听说过的。
我那院子住得好好的,如何需要换呢?杨云溪和徐熏自然也没打算真将事情闹僵,徐熏便是笑道:啊?难道是我听错了?是了,我也是听底下宫女儿们胡乱那么一说,倒是当真了。
是我的不是。
不过,我却是真心实意的。
徐熏说得诚挚,倒是让人不觉得这是在挤兑熙和。
朱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徐熏。
徐熏有些心虚的闪了闪目光,而后才笑又恢复了笑意。
这件事情便是这么岔开了过去,只是杨云溪和徐熏心里都很清楚,经过了这么一回之后,熙和便是怎么也不可能再说换院子的事儿了。
人都散去后,朱礼便是似笑非笑的盯住了杨云溪。
杨云溪被朱礼这么一看,倒是自己先心虚起来:大郎你看我做什么?朱礼倒是笑起来:为何不能看你?杨云溪抿了抿唇:就是觉得像是被什么都看穿了似的罢了。
看穿了什么?朱礼却是不依不饶。
杨云溪为难的看了朱礼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可不信你真什么都不知道。
朱礼似笑非笑。
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我知道归知道,可是就想听你自己说出来。
杨云溪便是瞪了朱礼一眼,嘀咕一句:真真儿讨厌。
朱礼便是见好就收,轻叹了一口气,一手抱着小虫儿,一手拉住杨云溪,口里轻声道:你这又是何必呢?熙和纵然真敢想着和你换,我能同意?杨云溪很想说这不是同意不同意的问题。
而是一口气的问题。
虽说她也清楚这般对熙和没什么直接的影响,可是就是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只是朱礼这样说,她忽然也觉得没什么可争辩的。
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朱礼一听这个嗯,便是知道杨云溪心里不乐意,无奈轻叹了一声:你若是不喜熙和,不理会她便是。
此番她越过你去,到底还是因为她救了母后一回。
只是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持续很久。
朱礼声音轻柔的说着,态度亦是耐心。
杨云溪低下头去,有些恍惚的想:其实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朱礼对她这般耐心,这般低声下气的哄着她了,她还想怎么样呢?到底哪里不满足呢?好了,我知道了。
下次我躲着她就是了。
不想为了这个和朱礼争执和不愉快,杨云溪便是退了一步,算是承诺了一句。
朱礼手上微微用力轻轻捏了一捏:眼下多事之秋,太子宫的事儿也一并让熙和接过去。
你只管安心养着身子,等过了明年,咱们再给小虫儿生个弟弟罢。
朱礼说这话倒是真心,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小虫儿的弟弟该是什么样儿了。
小虫儿似乎也想模仿弟弟这个迭声词,最终却是只吐出了一个泡泡,说出了一个伊伊来。
朱礼被小虫儿逗得哈哈大笑,便是耐心教小虫儿:弟弟。
弟弟。
小虫儿模仿了几次,始终没能学会,倒是忽然吐出来一个:爹爹。
朱礼一下子就怔住了。
连带着杨云溪也是愣住了。
小虫儿虽然上次偶然叫了一声娘娘,可是之后却是再没有开口叫过人。
就像那次本来就不过是偶然罢了。
所没想到今儿小虫儿却是又突然开了口。
朱礼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小虫儿是不是刚才叫了一声爹爹?看着朱礼那满脸不可置信却是又止不住唇角上扬兴高采烈的样子,杨云溪便是想起了那日自己的心情来。
当即便是忍不住笑了,点点头道:是叫了。
朱礼便是不再掩饰的露出笑来,连眉眼都是弯了起来,活脱脱就是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了。
杨云溪看着朱礼,忍不住笑道:大郎可别高兴得太早,万一是口误呢?朱礼亲了一口小虫儿:怎么会是口误?我闺女如此聪明。
杨云溪便是笑着摇头,哄着小虫儿再叫自己一声。
结果小虫儿还果真又叫了一声:娘娘。
似乎自己也叫得高兴了,又跟着叫了一声:爹爹!朱礼满足的诶了一声,眉梢眼角都是欣喜。
杨云溪也是一样的情况,笑得几乎是合不拢嘴。
侧头看了一眼朱礼,却是正好对上了朱礼的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默契便是悄然弥漫开来,叫人心中胀满。
杨云溪心满意足,忍不住道:一直都如此便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