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听了这话顿时就笑了,微微眯起了眼睛来:看来太子妃却是消息灵通。
这是在我院子里埋下了耳朵?虽然古青羽这般举动,倒是显得很光明磊落,可是不管怎么说,安插人在她身边的行为却是真的。
再真不过,连半点虚假和借口都不会有。
任谁被人这样监控着,却也都不会高兴,这也是再真切不过的反应。
哪怕对方是古青羽,哪怕她对古青羽的感情再复杂,哪怕她对古青羽再怎么样的宽容和包容。
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仍旧还是愤怒。
甚至因为对方是古青羽,便是更加愤怒了。
杨云溪面上笑着,实则目光却是微微有些冷了。
心里自然是失望的。
同时更是微微发寒:古青羽对她竟是如此。
那么以前呢?是不是一直以来她根本都是错觉呢?她以为的友情,以为的倾心交付,以为的互相敬重,其实都是假的吗?古青羽微微一怔,随后低下头去:阿梓,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子妃觉得不重要,可我却是觉得十分重要。
杨云溪揉了揉眉心,整个人都是带了几分淡淡的味道:而且,我做什么事,又如何需要太子妃您的许可呢?此事儿您只当不知道也就罢了。
不想搀和也可以尽快的撇开去。
顿了顿,杨云溪的面上出现了几分冷冽来:可若是您要阻拦我,还请太子妃念在您和太子殿下少年夫妻的情谊下,收回这样的想法罢。
太子殿下纵诸多不好,可是总归他也不曾扫了太子妃您的威严,处处都是维护您的。
而且,您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殿下他的血脉。
只当是为了孩子,也别拦着我才是。
杨云溪不欲和古青羽多说,起身便走。
心里是疼的,是伤的,是冷的。
杨云溪却是越发的挺直了背脊。
古青羽看着杨云溪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是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她很想叫住杨云溪,很想仔细解释一番,可是想到方才杨云溪的神色,她便是又彻底的死心了。
事到如今,再解释只怕也没有用了罢?古青羽抬手遮住眼睛,也遮住自己湿润的眼眶,不叫人看见她的情绪来。
双鸾柔声劝了一句:主子您别难过,如今杨贵人不过是接受不了太子殿下的事儿罢了。
等到她想明白了,自然也就——你不知道阿梓那人。
她看着是个软和宽容的,实则她一旦执拗起来,却是根本无从更改她的心思。
古青羽苦笑了一声,心头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始终到底还是她对不住阿梓就是了。
杨云溪一路回了朝云殿,便是叫来了璟姑姑。
璟姑姑看着杨云溪脸色不对,便是只当是杨云溪和涂太后没商量到一条路上去。
当即就劝道:主子也别想太多了。
这些事情太后娘娘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也是有的。
多试几次也许就成了。
但是嘴上是这么说的,璟姑姑心里想的却是涂太后最好一直不要松口才好。
否则杨云溪一个女流之辈,参合进了这些事情,哪里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太后又怎么会不答应呢?璟姑姑一怔,心里便是更加疑惑了起来:那主子这是……太子妃也知道了我想做什么。
可是方才我和太后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太子妃并不在场。
我刚从太后那儿出来,就被太子妃的宫女堵住了。
杨云溪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言道。
璟姑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登时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咱们这里,有太子妃的人。
杨云溪看了一眼璟姑姑,带着些微冷意的吩咐:姑姑将这人找出来罢。
直接重罚一次,再逐出去。
以往我太过绵软了,竟是让这些阿猫阿狗都混了进来。
如今也正好借着这个事儿立一下威才是。
璟姑姑自然是明白杨云溪的意思——这只怕不仅是要立威,更是要去给太子妃提个醒,做个姿态。
这是要告诉太子妃,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小动作。
对于杨云溪这种强势的姿态,璟姑姑张了张口,倒是有点儿不知该怎么评论才好。
杨云溪这样要说错也是没错。
当主子的罚了自己的宫人,那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只要能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将人打死了又如何?可是这样太过强势的态度,在宫里却也是有些避讳的。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
将璟姑姑的神色收在了眼底:现在殿下他……什么姿态都是不管用了。
又是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这下叹息的便是轮到了璟姑姑。
听着杨云溪的话,她只觉得心酸无比。
尤其是想到往日朱礼和杨云溪的恩爱情形,更是觉得心底难受。
鸳鸯失伴侣,哀鸣不止。
更何况是人?璟姑姑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既然古青羽将手伸得这样长,她们还是不能太绵软的。
太绵软了,别人瞧着也不像话不是?这种事情其实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之后,再想要去查出来那个人是谁,倒是再容易不过。
当天夜里,璟姑姑就脸色难看的带着一个叫荷香的宫女过来了。
荷香还是青釉没了之后提拔上来的。
杨云溪只看了荷香一眼,便是也沉了脸。
荷香虽然还没正式提成大宫女,可是却也是让她投注了信任的。
可是却是如此……太子妃许了你什么好处?杨云溪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如此问了一句。
荷香知道自己坏了事儿,也不敢多说话,抖抖索索的跪下了就要求饶。
杨云溪见了这幅样子,便是摆摆手:罢了罢了,拉下去打二十板子,退回杂役司,再不许她踏入我宫里半步。
这就是让荷香以后在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只要古青羽不发话,那么荷香这辈子也就在杂役司了,而且只怕是还要被人排挤。
宫中宫人分人素来都是三六九等的,主子跟前受宠,哪怕就是最低级的宫人,也是地位高的。
可哪怕你品级高,可却被主子厌弃了,那么自然也就是什么地位也不会有的。
荷香一听这话便是白了脸。
杨云溪却是铁石心肠:你什么话也不必多说。
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