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同样也是微微一笑,倒是和涂太后的那个微笑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之妙的意思。
这件事情到了这一步,自然也是没什么可再多说的。
众人都是站起身来,朝着杨云溪恭贺道:恭喜太子侧妃,贺喜太子侧妃。
杨云溪起身朝着众人还礼,浅笑谦逊道:多谢,却是太后抬爱了。
众人看过了杨云溪,便是又不免看了古青羽。
却见古青羽一脸的坦然自若,倒是半点不见介怀的意思。
一时之间众人心头倒是纷纷纳罕: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少不得要介怀一番的。
怎的太子妃倒是这般大度?真真是稀罕了。
到底是真不介意呢,还是假装不介意呢?不过不管古青羽到底是如何,反正此时众人也是要做出乐呵呵的样子来的。
筵席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朱礼倒是过来了。
朱礼一身杏黄的太子服,周身的气派倒是颇和先帝有些相似。
在没看清楚脸的时候,倒是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儿以为恍惚是看到了先帝。
尤其是涂太后,更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待到看清楚了是朱礼的时候,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觉得理所当然,好半晌才笑道:大郎来了?快来我身边坐。
朱礼便是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理所当然的往涂太后身边一坐,这才道:父皇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是叫我过来走一趟。
涂太后恍然,心里倒是有心想问问皇帝是怎么不舒服了,不过想了想五石散,便是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最终便是只问了一句:要紧不要紧?朱礼只是摇头:不要紧,太医说歇一阵就好了。
涂太后便是没再多问。
只是笑着看了一眼杨云溪,道:你若是早点来,倒是可以亲自册封你的太子侧妃了。
闻言,朱礼便是看了一眼杨云溪,不过面上并未有多少神色变化,只有四目相对的时候,杨云溪这才感受到了朱礼目光中的暖意和欢喜。
对于这件事情,朱礼也是觉得欢喜的。
这一点认知便是让杨云溪心头陡然像是被温暖的风一吹,整个人都是慰贴起来。
不过,杨云溪却也是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这次朱礼出征之后再回来,其实身上是多了不少东西的。
气质也是有了许多变化。
之所以和先帝越来越相似,也正是因为这个。
先帝给人的感觉始终是威严不可靠近的,始终是冷酷严厉的。
之前朱礼虽然容貌和相似相似,可是气质却是迥然不同,更是偏向温和一些。
而如今……杨云溪自然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朱礼这般。
不过在她想来,朱礼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还对她好,只要还将她放在心上,那便还是朱礼。
朱礼很快便是收回了目光,淡淡然:既是太后信任看重你,你便是不可辜负了太后这番心思。
更要好好侍奉太子妃,协助太子妃管好整个太子宫。
朱礼这话看似提醒和警告,实则却是又反将杨云溪的地位巩固了一番:协助太子妃管理整个太子宫,这不是抬举又是什么?杨云溪心领神会,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应道:谨听太子教诲。
朱礼便是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又扭头回去和涂太后继续说话。
直到整个筵席结束,朱礼倒是也没再看杨云溪一眼。
自然也是没再出别的事儿,除夕宴便是这般顺利的结束了。
不过朱礼却是没跟着太子宫的众人回太子宫去,而是留在了太后那儿。
古青羽撑了这么久,此时倒是身心俱疲,一上软轿便是整个人都是松散了下来,也懒怠说话,直接吩咐道:走吧,回去罢。
殿下这里倒是不必等他了。
于是太子宫众人便是浩浩荡荡的回了太子宫。
一路上,胡蔓也好,吴晴蕊也好,频频的看杨云溪,面上神色也是多少有些古怪。
至于秦沁,便是一直冷着个脸,似乎对外界事情一概不在意似的。
不过只有秦沁自己心里明白,她这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之前秦沁一直是觉得杨云溪顶了天了也就是个良娣,大不了和她一样罢了。
可是实际上,如今杨云溪倒是一跃而上,直接就压在了她的头顶上。
这种滋味,说实话是有点儿不大好受的。
而且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呢?比起秦沁,熙和此时却是尚且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同样也是忍不住的频频用复杂的目光去看杨云溪。
熙和不明白自己为何之前没得到一点消息。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儿,按理说她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可是偏偏她就被瞒的严丝合缝,一点消息也没有。
除了意外之外,熙和便是只觉得是惊恐和戒备:杨云溪到底是有多厉害,竟是能做到如此的地步?而杨云溪若是真想算计她的话……这样的念头叫熙和不寒而栗。
而杨云溪此时对于众人的目光却是安之若素:对于这种情况,她自是早就料到了。
就是熙和和秦沁的心思,她自然也是揣测过的。
杨云溪最后索性微微和上眼睛闭目养神。
就在快要到太子宫的时候,前头却是传来了一声惊呼。
杨云溪猛然睁开了眼睛,而后狠狠的皱紧了眉头:若是没听错的,那声音竟是古青羽的。
杨云溪忙吩咐岁梅:岁梅你快去前头看看是怎么了?这会子她若不是坐在软轿上下去不方便,自然是自己就过去了。
只是如今,却是叫岁梅去看看来得更快些。
要知道软轿的顺序自是按照份位来排序的,所以古青羽的倒是在最前头。
杨云溪虽然就紧跟在后头,不过到底是个隔开了一段距离,加上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所以也不知到底前头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着刚才那一声惊叫,便是总让杨云溪觉得是没发生什么好事儿。
越是回想刚才古青羽那一声惊叫,杨云溪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心忽忽悠悠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