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便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来。
杨云溪心头憋屈,却也是无可奈何:在开口的时候她便是想到了会如此。
所以此时任凭熙和这般,她也只当是没瞧见,只是默默等着熙和接下来的话。
熙和又看了一眼徐熏,笑盈盈道:徐贵人不妨出去吃吃茶?我这里的点心虽比不得杨侧妃那儿的,可是也算是不错了。
这明摆着就是要支开徐熏。
徐熏有些迟疑,看了一眼杨云溪。
杨云溪微微颔首。
有些话,熙和不愿让徐熏听见,她也是如此的。
徐熏没必要卷进这样的事情里来蹚浑水:熙和好好的提起这件事情,她可不觉得熙和接下来会没有动作。
所以,干脆此时就不让徐熏参合进来。
熙和将其他宫人也是支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熙和和杨云溪。
熙和老神在在的靠在软枕上,倒是看不出病弱的样子,反而分明是有点儿看戏的味道。
杨云溪则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沉默的看着熙和。
两人倒是谁也没先开口——熙和显然是在等着杨云溪开口,不过杨云溪心里憋着火气,却也不愿意让熙和这般轻易得逞。
最后还是熙和轻笑了一声:杨侧妃不想知道?既想知道,怎么就拿这幅态度来应付我?杨云溪看着熙和,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将心头的火气按捺下去,最终道:还请李良娣告诉我一声才是。
熙和看着杨云溪,笑容无声的拉大了:杨侧妃怎么的当初就没答应我呢?你既是这般在意陈将军,当初怎么就能一口回绝了我呢?杨云溪知道熙和的意思是什么,无非是想要让她承认她对陈归尘余情未了罢了。
当即哂笑了一下:李良娣这话说得,倒像是我和陈将军怎么着了似的。
陈将军与我有恩情,我关心几分,想来也无不妥罢?熙和依旧是笑:也无什么不妥的。
不过却是又分明意味深长。
杨云溪挑眉,也懒得绕圈子了:既是如此,李良娣到底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呢?看来杨侧妃这是急了。
熙和的笑容越发的明媚,倒是看不出半点病弱的样子了。
不过现在都急了,之后倒是该怎么办?陈将军这次吃了败仗,丢了两座城池,皇上恼怒得很,已是放出话来,说拿了陈归尘的命来填也是不够!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有点儿不知该如何反应了——陈归尘吃了败仗,连丢两座城池,这如何是他的过错?再说了,真要追究,又如何是只追究陈归尘?还有朱礼,听着熙和这个意思,倒像是不肯替陈归尘求情?为什么?陈归尘是朱礼的左膀右臂才是,怎么的竟会是这般?就在杨云溪心乱如麻的时候,熙和却是又开了口:杨侧妃更想不到,这次陈将军到底是为什么会吃了败仗。
几乎是下意识的,杨云溪便是追问了一句:为何?因为一个女人。
熙和笑盈盈的:陈将军这次吃败仗,是因为被一个女人绊住了脚。
又耽误了情报,所以才会如此。
杨云溪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相信:怎么可能——陈归尘不像是个会为了女人就连国家大事都不顾的人。
说起来,那女人也是奇了——她和杨侧妃你听说长得十分相似呢。
熙和笑逐颜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所以,杨侧妃你说,算不算是你害了陈将军?杨云溪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几乎是成了一团浆糊。
而后杨云溪静下心来:李良娣这话却是有些好笑了。
这些想来也不过是李良娣的道听途说罢了,如何能当真?就算是真的,怎的就扯上了我呢?熙和也不强说什么,只道:杨贵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罢,我却也是不勉强杨贵人了。
不过陈归尘将军倒是个好,就这般获罪真真也是可惜了。
熙和嘴里说着惋惜的话,面上却是半点惋惜的神色也没有,更是一双眼睛如同剖析一般直看着杨云溪。
杨云溪定了定神,面对熙和如此目光也只当是没看见,只是笑道:既是没什么事儿,那我便是先告辞了。
李良娣身子还没好,还是好好休养着吧。
其他事情倒是也别太操心了,否则只怕是过度劳心,让身子吃不消。
这话算是带了些讥讽。
不过熙和却是明显的不在意,只是轻笑一声:多谢杨侧妃关心了。
杨云溪也没多停留,转身便是走了。
只是到底脸色却是有些不对,徐熏只看了一眼,便是有些惊疑不定:这是怎么了?杨云溪摇摇头:没怎么,咱们这就回去罢。
徐熏听了这话,只得按捺下心头的狐疑,跟着杨云溪往外走。
杨云溪却是一路都有些心思恍惚,好几次倒是都忘记转弯了。
看得徐熏越发的心急如焚,最终到了蔷薇院,便是一把按住了杨云溪:到底是怎么了?熙和她说什么了?杨云溪如何能跟徐熏说?自是只摇头: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不大痛快的事儿罢了。
徐熏见杨云溪还是不肯说,便是气鼓鼓的悻悻摔了手:你就闷着吧。
我也懒得问了。
杨云溪动了动嘴唇,到底是一个字没说出口,只是笑得勉强:嗯,就这样罢。
我想歇一会,徐熏你呢?徐熏如何不知道这是支着她走?可是杨云溪都这样说了,她能如何?自是只能闷闷不乐的看了一眼杨云溪,扭头就走。
岁梅见徐熏如此气恼,看着杨云溪也是欲言又止。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等我回头再去跟她赔礼道歉罢。
如今——现在岁梅你去叫王顺来。
只是顿了一顿,却是又忙摇头叫住岁梅:不,岁梅,别去。
我再琢磨琢磨这件事情。
王顺她不知道到底会不会跟朱礼说,所以她此时不敢冒这个险。
倒不是她此时心中乱糟糟的还记挂着这些,而是熙和这般说起这件事情,下意识的杨云溪就觉得应该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