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将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末了又道:我最后应承了双鸾出宫嫁人,她也是回绝了,这件事情上,想来她是不曾撒谎的。
她出手,应该就只是单纯的怕我生了自己的儿子,就对阿石不好了。
长生有这样的宫人,也是长生的福气。
朱礼挑眉:你就不恨她?换了香的宫人你可都是打死了,怎的对她又如此的心软起来?这可不是你做事儿的风格。
杨云溪听出了朱礼的打趣,便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以阿石对双鸾的依赖,以及长生临终前对双鸾的信任和看重。
我若是真将双鸾如何了,这件事情日后叫阿石知道,阿石怎么想?我只不过是看在长生和阿石的面上罢了。
顿了顿,她又将真正的理由说出口来:更何况,真正算计我的人又不是双鸾,而是汝宁郡主。
之所以打死那个宫人,更主要也是因为她在其位不谋其职,本就是该罚也该打。
我让她管着这些事情,她却是如此……性质和双鸾也不同。
而且我若是这个时候还非要追究双鸾,岂不是更是将古家的事儿也暴露出来了?家丑总也不好给人看见的。
朱礼听着杨云溪这样说,倒是一声轻叹:你又何必为了阿石这样委屈你自己?古家……不给他们这个脸面也无妨。
我在意的却不是古家。
杨云溪微微摇头:是为了阿石。
之前那宫人,我是要给其他人一个警告,告诉他们什么叫底线。
双鸾这个……着实也没必要。
死了一个雁回,她心里已经不好受了,不愿再造杀戮。
而且顾虑着阿石这一层,所以才愿意网开一面。
当然,若不是因为这个账要和汝宁郡主算,她也不会对双鸾如此的宽容。
双鸾就是个棋子,她已经将下棋的人手抓住,又何必去为难一个棋子?只是想到了徐熏,杨云溪却是又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徐熏交代此事儿。
徐熏对雁回多看重?若是这事儿不了了之,徐熏必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她也没脸去跟徐熏一个这样的结果。
如今既是有更深的人隐在背后,那就等这人抓住了,让徐熏来处置罢。
朱礼其实倒是不大在意这事儿。
他更担心杨云溪的身子一些:你也别太操心这事儿了,让刘恩去查。
说起这个,杨云溪倒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这头离了刘恩也是不方便,而且他本也不是管后宫这摊子事儿的。
这事要我说,还是别让刘恩插手了。
我和公主商量着来就是了。
我这头过来跟你说一声,不过是害怕有人想要搅乱这一池的水,到时候连带着也影响到了前头朝廷。
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朱礼倒是一下子看穿了杨云溪的小心思:这事儿你想自己处置?杨云溪点了点头:我这个贵妃也太清闲软弱了,别人只怕看着都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了。
我若是再不拿出些手段来,只怕以后也压不住别人。
杨云溪这样说,朱礼倒是有点儿不大乐意: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凡事都有我呢。
谁敢说什么?你如今身子——朱礼舍不得杨云溪操心这些糟心的事儿。
更舍不得杨云溪为了这些事情累坏了自己。
杨云溪看着朱礼这般,倒是半点不觉得恼,反而心头一软,像是被浇上去一大勺子的我蜂蜜一般,霎时就甜了起来。
她知道朱礼这也是心疼他罢了,只是:你这样护着我自是好事儿。
可是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哪里需要你这般护着?我若是处处都需要你护着,日后又怎么能与你风雨同舟?旁人也不过只觉得我是个花瓶似的摆件罢了。
朱礼也是无奈:可是——没什么可是。
你总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阿姐才是。
杨云溪眨了眨眼睛:说起来,如今摊上这么一件事情,公主只怕也是头疼呢。
朱礼登时笑了:以阿姐的性子,却是必然不怕的。
杨云溪含笑看着朱礼。
朱礼无奈点了点头:你都这般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有一点你却是要注意些,毕竟现在还怀着孕,别累坏了自己。
思虑过重对孩子不好。
杨云溪应了一声,替朱礼整理了一下有些压皱了的袖子:好了,我先回去了。
晚膳可有想吃的?朱礼想着昨日的酸辣鱼片做得不错,杨云溪倒是尝了尝,便是道:昨天那鱼不错。
杨云溪猜到了朱礼的心思,也不戳破,抿唇浅浅一笑:那我走了。
刘恩暂且留给你用着,我这头自然是不缺人的。
朱礼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又这般说了一句。
杨云溪看着朱礼这般,倒是也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了。
却是委屈刘恩了。
朱礼倒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可委屈的?办得好了一样是要给赏的。
杨云溪也不说破,心道刘恩本事大,留着用也是挺好。
出了朱礼这里,杨云溪便是去昭平公主那了。
昭平公主住在以往自己还在宫中做姑娘时候住的宫里。
以当初昭平公主受宠的程度来说,昭平公主住的地方必然是差不了的。
杨云溪去的时候昭平公主正看着林荫练走路呢。
林荫如今走得还不大稳当,摇摇晃晃的像是个小鸭子,看得人忍不住发笑。
昭平公主看着林荫,面上全是柔和。
见了杨云溪,昭平公主这才收敛了下神色,笑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一般来说,怀孕前三个月都还不稳当,宫里的孕妇素来都是前三个月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
杨云溪应了一声:有件事儿想和公主说说,便是顺带着出来走一走。
昭平公主挑眉:什么事儿?莫非是和雁回那事儿有关系?刘恩查出什么来了?杨云溪叹了一口气:换药的人找出来了,只是事情出了一点儿岔子。
杨云溪详细的将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