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宋府。
沈卿昭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宋怀瑾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卿昭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宋怀瑾却从未碰过自己吗?!沈卿昭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宋怀瑾,宋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沈卿昭攥了攥手中丝帕:我……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宋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宋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
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不是的!沈卿昭忙解释,但宋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沈卿昭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沈卿昭,是我小瞧了你。
沈卿昭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沈卿昭字字沙哑。
宋怀瑾只是站起身:不然?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沈卿昭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宋怀瑾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沈卿昭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宋怀瑾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翠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闻言,沈卿昭脑袋空白了瞬,连小翠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翠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沈卿昭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宋怀瑾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宋怀瑾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宋怀瑾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沈卿昭,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沈卿昭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用不着。
宋怀瑾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沈卿昭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怀瑾,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沈卿昭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宋怀瑾,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宋怀瑾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沈卿昭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宋怀瑾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