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并没有逼沈卿昭,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沈卿昭,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卿昭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翠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沈卿昭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心情郁结下,沈卿昭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翠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卿昭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宋怀瑾。
怀瑾他还没有回府吗?闻言,小翠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沈卿昭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宋怀瑾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沈卿昭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翠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宋怀瑾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沈卿昭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翠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宋怀瑾。
小翠不解:为什么?沈卿昭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沈卿昭目送着小翠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宋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宋怀瑾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沈卿昭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宋怀瑾从外走进来,而小翠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翠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沈卿昭和宋怀瑾两人。
沈卿昭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宋怀瑾:你怎么过来了?宋怀瑾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沈卿昭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宋怀瑾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听到这三个字,沈卿昭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沈卿昭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闻言,宋怀瑾眉头微皱:什么?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成婚三年,这是沈卿昭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宋怀瑾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翠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宋府正厅。
沈卿昭与宋怀瑾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宋怀瑾与沈家之女沈卿昭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