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昭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沈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卿昭,你这是怎么了?沈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沈卿昭摇了摇头,又看向宋怀瑾,语气有些冰冷,宋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宋怀瑾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沈卿昭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我……宋怀瑾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沈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宋怀瑾禀报。
但宋怀瑾方才听闻沈卿昭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沈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沈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沈卿昭却并不知晓,她以为宋怀瑾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宋怀瑾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沈卿昭心中满是苦涩之意:宋怀瑾,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宋怀瑾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沈府一案……自然要查。
沈卿昭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沈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
沈卿昭看向他,此事,就拜托宋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沈卿昭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公主……客气了。
卿昭,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
沈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沈卿昭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
沈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沈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沈卿昭聊了起来。
宋怀瑾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
宋怀瑾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宋怀瑾离开,沈卿昭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谢表哥了。
沈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知你不想与他多说,我故意气他的。
嗯?沈卿昭有些不解,自己都还没生气,宋怀瑾又何来生气之说。
沈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你还未开窍呢。
你俩当真是绝配啊。
他看向宋怀瑾离去的方向,摆了摆头,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