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疆低声发笑，被李娇娇牙尖嘴利的咬了一口手臂也不生气，只伸手弹了一下她脑门儿，交代，等下别甩脸色。
几个婶子大大咧咧好说话，红梅姐却是个心细的。
她甩脸，保不齐红梅姐要多想的。
毕竟——红梅姐身上没钱。
李娇娇当然知道这点，拍了一把李小疆的手，骂，用你交代？！哦，就吴孟婷聪明！就她笨蛋！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都需要他交代呗？李小疆又被李娇娇横了一眼，美滋滋的看着李娇娇吃醋，心情大好。
看来，那吴孟婷虽然讨厌，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嘛～李娇娇跟着李小疆下楼，俨然已经换了一个人。
仿佛刚刚甩脸色踢鞋的人不是她一样，一看到红梅姐就热情的挽住了手臂，走吧，我们去买衣服。
枣儿妈跟金花婶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李小疆。
心说，到底是小孩儿，就是好哄哈？出门往前走两步，过个路口就是闹市。
江城的夜晚，比桃李村热闹了许多。
摆摊儿的摆摊儿，套圈儿的套圈儿。
卖衣服的支了摊子，热情的招呼大家试穿。
李娇娇不知道八零年代的人买衣服是个什么样子，但这个场景，在她儿时的时候倒是很常见。
四四方方的小棚子，没有顶儿，只用破床单围了半圈儿，试衣服也是小窗帘遮挡。
李娇娇挽着李红梅走进去，老板娘热情的招待，哟，这小姑娘可真好看，我这儿的衣裳你都能穿！尤其是这件儿！穿你身上指定好看！说着就拉出一件复古小白裙，都说衣服挑人，我这衣服挂了一个夏天，就等你了！不是我买，是我姐。
娇娇笑着把李红梅推出去，老板娘一看她的打扮，笑容一时间也是尬在了脸上。
因为没有换洗衣物，李红梅穿的是枣儿妈的衣裳，年纪都不符合！但是老板娘也是个人精，左右衣服能卖出去就行了呗，管她谁穿呢。
于是乎，热情招待——李红梅试了两身，娇娇看着都不错，问了问价格，干脆利落，都要了。
啊？都，都要了？不用了娇娇，我买一身能换洗就……李红梅正说着，娇娇已经招呼了老板娘打包，又翻了翻挂在铁丝上的衣服，拿了两身棉质宽松的衣裳给李红梅当睡衣。
内衣内裤也都一并拿了。
前前后后总共也没花多少钱。
当然这只是在娇娇看来，十七块钱在李红梅看来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她在婆家过的举步维艰，别说是十七块了，两块钱她见过没有？吃的喝的用的都跟乞讨一样，就连衣服也是时常捡婆婆的穿。
这样邋里邋遢的她，别说是男人了，她自己都不喜欢。
李娇娇付了钱，顺手把衣裳塞到李红梅怀里——任务完成，可以回去跟李小疆算账了！娇娇，我，我会努力挣钱还你的。
李红梅涨红了脸，憋出这么一句，李娇娇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