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裴南——不,李小疆站在镜子面前,胡乱拘了捧水洗脸,他扯了扯唇角,镜子里的人也凄凄惨惨的冲他一笑。
水珠顺着他细密的睫毛滑下来,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下去,一颗又一颗的跌进水池里。
滴答,滴答……脚步声急匆匆走过来,李小疆下意识紧贴门后。
他被跟踪已经成习惯了,不警惕一点很容易露出破绽。
果然,有人推了一下门,四下扫视一眼,长舒一口气。
没人,姚旗,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事成之后我会找叔伯支开王储。
到时候你就带她去后花园。
就说,就说李疆要见她!我已经在那里安排了心腹,即便东窗事发,也只说是李娇娇投怀送抱他难以自持!几个心腹?啊?小姐安排了几个心腹。
一个。
一个有点少吧?姚旗掂了掂药包,勾唇一笑,这分量,都够累死三头牛了。
……来不及管那么多了,我先走,你等下照做。
嗯,知道了。
姚旗点了点头,目送苏雨落走了,打定主意,临时再诓几个人过去。
越老越丑越粗俗越好。
反正这宴会来的人多,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
多的是那种人到中年,肥头大耳的油腻老男人。
啊对,她不是喜欢李小疆么?那就让李小疆的爸爸,盛裴南的亲爹也参与进来好了……姚旗打定主意,刚一抬头,咔哒,一个怀表就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停滞在她眼前仅仅两秒,就开始有规律的左右晃动。
咔哒咔哒,几秒钟后,姚旗猛地一激灵,摇了摇头,拿起药包走出去。
她发什么呆呢?赶紧照做啊,完事儿还要多忽悠几个人过去呢!姚旗走后,一个人影默默从门后走了出来,怀表落袋,西装手帕摊开,一堆白色粉末跃然而上。
姚旗,姚瑶……他倒是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号人了。
也好,趁此机会,他就来个一网打尽吧。
与此同时,姚旗来到前厅,顺了杯酒躲到角落,匆匆忙忙的拆开药包撒粉末。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刚刚还觉得能累死三头牛的粉末这会儿看着竟少了一半儿还要多。
姚旗?你怎么在这儿?姚建业拍了姚旗一把,姚旗匆忙藏起纸包,回头一看是父亲。
立马松了口气,慢条斯理的晃一晃手里的白葡萄酒,爸爸?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
她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头发也规规矩矩的盘在耳后,摇晃高脚杯的动作娴熟自然,显然在苏家也没少干。
又偷喝酒!姚建业顺手要夺,姚旗顺势往身后一藏,煞有介事,这可不能给你,这是小姐要的。
小姐要的?那你还不赶快送过去?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姚旗走后,姚建业愣了一会儿,刚扯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转头就对上了一张无比熟悉的侧脸。
裴,裴大少。
姚叔好像每次看到我都很紧张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