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恍如隔世。
那张支票我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就去洗澡。
等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周苏城正站在床头柜的边上,手里捏着那张支票凝视着。
周先生。
我乖巧地轻唤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将支票拧成小团丢进垃圾桶里。
他朝我招招手,我就向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住,接受他眼神的洗礼。
他目光柔缓,此时此刻仿若菩萨,普度众生。
受惊吓了?他和气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江槐山太温柔了,开始没感到害怕。
他就是笑面虎。
周苏城忽然顺手拿走我手里的毛巾,将我按在了梳妆台前的软凳上,站在我身后帮我擦头发。
我受宠若惊,心惊肉跳。
镜子里看不到他的全身,只能看到他的上半身,没有脑袋。
他穿着丝质的白衬衫,打着领带,应该刚从公司回来。
领带上精致的领带夹上的钻石,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给你那样好的条件,为什么没答应?他动作温柔,语气更是温柔。
我...我想了半天,路上我就能猜到周苏城可能会问我这个问题,答案我也想了一大堆。
琢磨了半天,我冒出一句话:一仆不侍二主。
他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
周苏城的笑声很好听,低低的,苏苏的,回荡在偌大的卧房里。
那你生下这个孩子,打算怎么办?他忽然问了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我愣愣地看着镜子里,可惜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
他帮我回答:想要直接上位,从我孩子妈变成周太太?不不不。
他吓着了我,我一迭声地否认,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周先生,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他放下毛巾,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弯腰,我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脸。
他目光缱绻,眼中波光暗动。
看不懂他的情绪,也看不懂他的眼神。
他贴着我的耳朵忽然问我:你有没有小名?周苏城的思维太跳跃,我自认是个俗人,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讷讷地回答:小时候妈妈叫我囡囡。
哦,囡囡。
他低声咀嚼这两个字,眉睫低垂,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过了片刻,他说:傻囡,不想做周太太的女人,不是个好士兵。
周苏城往门口走去,轻轻留下一句话:换好衣服到楼下来,有东西给你。
门轻轻合上,周苏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啥意思?他是说,我有做周太太的潜质?还是我可以大着胆子想一想?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我接触周苏城的唯一目标就是救文然,其他的我想都不敢想。
我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周苏城在楼下等我,还有阿鬼。
除了他们,我还看到一大坨黄黄的毛乎乎的东西,乖顺地卧在周苏城的面前。
定睛一看,那是一条金毛,正憨态可掬地看着我。
周苏城抚摸着金毛的脑袋,低语:给你的礼物,可喜欢?一时之间,我不知道他是对狗说,还是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