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的一个晚上,新郎和新娘是不能住在一起的。
我留在了阿猫家。
阿猫化身为我的化妆师,发型师,等等等等。
我一夜没怎么睡,阿猫问我是害怕的还是开心的。
我说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我为什么要害怕?她说你看看你的表情,哪里像第二天就要结婚的新娘子。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阿鬼。
他接了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些兴奋:我等会会来接你,等我。
等我这两个字听得我眉心直跳。
一般来说电影里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等我。
女主角通常等不到。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逻辑,但是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通常没有逻辑。
我梳妆打扮,等待阿鬼来接我。
阿猫可能很久没给别人化过妆了,手法晴天霹雳,刚给我画了一条眉毛就高耸入云。
她擦了重来。
我表面看上去平静,其实我的内心极为恐慌。
我很担心路上阿鬼会出什么事。
比如说被车撞。
比如说被人围攻。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只要周苏城想,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我跟阿鬼约定的好的是七点五十八分。
中国人觉得有个八字就是吉利的。
我忐忑不安地等着,时间越临近的时候我越不平静。
阿猫画着画着忽然停下来忧愁地跟我说:大姐,你的面部能不能不要抽搐,我都没办法化妆了。
七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我听到了楼下传来的鞭炮声。
小七跑到窗口往下看,回头兴奋的告诉我。
姐姐,阿鬼来了!我松了口气,同时又担心他上电梯的时候,周苏城会不会找人在电梯上做了手脚。
我发现我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顺风顺水。
阿鬼顺利的接走了我,去教堂的路上也平安无事,既没有车在路上跟踪,也没有什么人围追堵截。
顺的都有点让我怀疑人生。
在车上的时候,我频频向后看。
阿鬼握住了我的手跟我说:别看了,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我只是想周苏城能够念在我和阿鬼都是曾经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所以下车站在教堂前,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正儿八经的跟天父祈祷了一番。
今天就是新旧生活的分水岭,今天这一关过了,以后不敢说顺风顺水,至少我觉得周苏城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
走进教堂,阿猫她们也到了,阿鬼的朋友不多,我的朋友更少。
前几天我给霏霏打了电话,跟她说我要结婚的事情。
她问我是谁,我说是阿鬼,她惊愕了好半天。
她问我:我到底错过了什么,你什么时候跟阿鬼有关系的?有些话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她这几天有个演出赶不回来,她说我如果度蜜月的话,就去她所在的国家,她好好招待我们。
我和阿鬼手挽手走进教堂。
按说我应该是由父亲挽着手走进去的。
可惜,我爸妈都远在天边。
他们应该不知道我结婚的事。
只要彼此都活着就行,此生不需要再见面了。
站在牧师的面前,我紧张又忐忑。
我希望牧师赶紧问完那些话,把流程走掉。
阿鬼看出了我的紧张,他捏捏我的手。
阿鬼笑的时候,阳光都被敛入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