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城没出现的时候,我恨他恨的咬牙,我设想过,如果我再见到他,会不会直接拿着一把水果刀捅上去?但是现在再见到他,我反而很平静。
捅了他又怎样?三年多前我也捅过他,他还是活得很好,我还多了三年牢狱之灾。
现在我不想那么蠢了。
肉体上的疼痛算得了什么?我不知道周苏城会不会因为一个人痛彻心扉?我觉得很难。
怎么才能够让他痛苦?痛的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不知道,至少我没这样的本事。
我颓然的叹口气,然后耸了耸肩对他说:周先生,如你所愿。
我前两天出国刚刚回来。
他解释:一回来就听说了阿鬼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做的了?他平静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睛就像是完全没有一丝微风的湖泊,掀不起一点点的波澜。
对他来说人命好像真的不算什么。
他想要拿走就拿走。
我慢慢走近周苏城,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近到我的鼻尖都快贴着他的下巴了。
他有些不太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我笑了。
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不信。
我言简意赅。
他也笑了。
所以我根本不用解释。
阿鬼已经成现在这副惨状了,周苏城还如此云淡风轻。
我默默的转过身,看着床上的阿鬼,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办?我之前设想好的,再见到周苏城一定剥皮抽骨。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了想又回头对他说: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让我回到你身边,然后你想办法让世界上最顶级的专家给他治病,就像当初文然那样。
阿鬼以前是我的人,他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我一定会找人治他的。
周苏城说的好义薄云天呢。
我手撑着,床头柜站着,手指碰到了上面的一个铁质的小盘子。
我往里面看了看,是刚才护士来给阿鬼换药的工具,里面有一把很锋利的小刀,她忘了带走了。
我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那把小刀。
只要我狠一狠心,往他的脖子上一划,手起刀落。
我和周苏城的恩怨就此终了了。
然而。
我没有这样的勇气。
杀人偿命,我再也不想坐牢了。
在这个时候我莫名其妙的冷静。
所以我要把那把小刀默默的放回了铁盘子里。
我想我这个举动被周苏城尽收眼底。
他可能在心里冷冷的笑吧。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最后周苏城还是走了,我除了把他带来的花狠狠的丢到了楼下来泄愤。
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所以我这个举动显得有些愚蠢。
周苏城走后,我坐在阿鬼的床边陪着他好一会儿。
他的手很凉,比平时都要凉。
我很慌,又叫来医生看他一遍。
医生说他没事,让我不用担心。
我想阿鬼应该是有感知的,他知道周苏城来过这里。
我无助地把脸贴在他的手心。
我很想跟他说我错了。
我这辈子就该孤独终老。
结果到头来害人害己。
我的执着和倔强在周苏城面前微不足道,甚至是可笑。
倔强什么呢?把阿鬼的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