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雅撞进他炙热的瞳眸里,心跳猝然加速,脸色却逐渐惨白。
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厉景澈,就算我们现在是夫妻,也应该尊重彼此的私人空间,我不是你的下属,没必要向你禀告我的所有行程。
她要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她昨晚被人迷晕了,拖去酒店迷歼了?就算说,那也要先把真凶抓出来。
厉景澈本来也不是一定想打破砂锅问个究竟。
但她一而再的撒谎和掩饰,反而让他起了追查之心,迅速反扣住她的手腕,目光冰冷,是没必要,还是不愿意?那你呢?你会跟我报告你的所有行程么?厉景澈,不要拿传统的夫妻关系来定位我们之间的关系。
沐清雅眉头皱得厉害,说不出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心里也很累,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去查陷害她的人。
厉景澈被这句话激怒了,你今天必须说清楚!景澈,这样蛮力对待一个女人,是不是不太好?此时,一道温和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沐清雅眼角余光去瞥,发现来人是萧钰。
萧钰戴着他标志性的金丝边框眼镜,说话的时候神色淡淡,可无端的,却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威慑力。
看到他的那一刻,沐清雅瞳孔狠狠瑟缩了下。
对旁人而言,帮她说句话倒也没什么,但关键是厉景澈极其讨厌萧钰,说恨之入骨也过得去。
萧钰帮她解围,不就是刺激厉景澈么?果真,沐清雅明显感觉到厉景澈情绪波动大了,眼底闪过冷芒。
我和我的太太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滚。
萧钰仿佛对厉景澈的敌意习以为常,神色依旧淡淡,透着书卷气,女人是用来疼的,更何况你没看到沐小姐脸色不太好么。
他当然看到了,可她更像做贼心虚。
怎么,萧先生连别人夫妻间的事也要管?沐小姐是我的朋友,朋友受到欺负,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沐清雅快让萧钰气死了,他这不是火上浇油么?而且他们哪里算得上朋友?充其量,是她欠了他的人情,彼此有利益纠葛。
被厉景澈扣着的手腕忽而一松,紧接着,沐清雅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来,她整个人都被厉景澈紧紧的搂在怀里。
厉景澈那双深邃的凤眸危险眯起,低下头,攫住了她苍白的唇瓣。
带着一丝惩罚和报复的意味,他狠狠咬了她一下,沐清雅吃痛的拧起眉,想要把他推开,却换来男人更疾风骤雨般的惩罚,好半晌,肺部的空气都被他抽干,她涨红着脸,快要无法呼吸,胸闷的感觉也在加剧,脑海中无端还嗡嗡的响。
但也是在此时,她仿佛灵魂出窍了,回到了昨晚。
她看到床上如藤蔓般狠狠纠缠的两人。
也如这样疯狂。
萧钰见两人激吻,眉峰挑了挑,你这是宣示主权么?厉景澈吻够了,她的嘴角快要破皮了,才把她松开,铁臂却依旧搂着她不放,是又如何?萧钰,别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无害样,当初我姐会被你骗,不代表别人你也能碰。
萧钰唇角下沉,我从来没有骗过她。
这话你去对着她的坟说吧。
厉景澈冷笑一声,拉着面无血色的沐清雅转身疾走。
沐清雅身体颤栗,联想到昨晚,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乖,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再外人面前丢脸……厉景澈若无其事的轻哄着,暗中用了巧劲,逼得沐清雅毫无挣扎推拒的力气,不得不跟着他一同去了化验科,可这种姿势下,她身体的难受被放大了无数倍。
好几次都跟不上他的步伐,疼得额头冷汗直冒。
刚到化验科走廊上,沐清雅就拼命推开了他。
仿佛有一股股气血涌上了头顶,她身体微颤,近乎口不择言,厉景澈,你混蛋,你刚才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你炫耀掌控力的物品么?你不肯说昨晚去做什么了,没关系,迟早我也能查出来。
滚,给我滚——沐清雅没力气再跟他纠缠下去,心里酸酸的,还很委屈。
厉景澈见她一张苍白的脸都被气得泛红,眼底多了几分心疼,但话到嘴边变成了,离萧钰远点。
沐清雅坐在长椅上,大口喘息着,平复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更多的还有失望。
明明听到他肯陪自己看妇产科的时候,心里竟有一丝宽慰,仿佛找到了可以诉说委屈的倚靠。
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哦,她想起来了,因为她撒了谎,他一定要逼她解释。
沐清雅闷闷地坐在长椅上,良久都没动一下。
不知不觉,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擦擦吧。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干净的蓝色手帕,手帕的右下角还绣着一个楷体的萧字。
沐清雅看到萧钰关切的俊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用了。
萧钰也没勉强,而是在她身边坐下。
我想跟你谈谈。
沐清雅心思很乱,但她还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而且目前最重要的,是她要追查陷害她的凶手。
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做化验检查了,可能不太方便。
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我的旧相识。
萧钰突然平静的开口。
沐清雅怔了怔,什么意思?难道她和医生的那些谈话,他都知道了?你想谈什么?她打起精神应对道。
我看上去很像坏人么?萧钰露出了很受伤的表情。
沐清雅摇头。
她和他保持距离,跟他是好人坏人无关,重点是两人的立场。
我知道你想打听什么,但我还是上次的答案,我的确不知道二小姐的下落,甚至也没听家里的佣人或者长辈提起过。
刚才景澈说起她的坟……萧钰眼神黯淡了些,你相信她死了么?这不好说。
厉家对外一直说的是二小姐失踪。
我更愿意相信,她是被厉景澈藏起来了,藏了整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