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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2025-04-02 00:54:36

在庾识年和王延之相继走上朝堂之后,那些还妄图联合士族推翻谢谨的人彻底断了念想。

王谢桓庾四家尽数归于谢谨之手,这还有胜算吗?到如今谢谨的皇位也算坐稳了,在其他方面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比如谢氏已为皇族,对于谢氏族亲应当如何封赏。

谢谨端坐在御座上,抬眼看着下方那几人,把手中的奏折不轻不重的放下。

她微微笑着,瑞凤眼中颇带玩味,所以各位叔伯是想让朕大肆封赏谢家的人,好让谢氏成为真正的皇族?那是自然,如琢啊,你看看我们这些人,那些年随你父亲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说那些功名我们也是担得起的,不说多的,至少侯爵该有的。

谢谨没说话,借着垂首理袖掩盖不满,他也真是敢想。

当年谢容多次救大魏于危难之中,更有护驾之功,为大魏出生入死才得侯爵,谢谨袭爵也不单单是因为身份。

若非她连灭北方七国,哪有那么容易上位。

眼下她的五叔张口就是侯爵,真让人觉得意外。

阿谨,你可要知道这些年虽然谢家名义上是你撑着,可是若没有我们这些人,你如何能走到今天。

再者你的身份已经让很多朝臣不满了,这个时候让谢家的人掌权也好帮衬你不是。

是啊阿谨,你看你那么重用王家,到底是外人,信不过的,还是我们自家人一条心,我们这些做叔父的肯定支持你,你再照顾照顾你那几个弟弟,岂不皆大欢喜。

m.81ZW.??m谢谨忽然讥笑了下,她抬了抬眉梢没多说什么,这是摆明了逼着她把爵位送出去。

不是她多心,现在话说得漂亮,依她对这些人的了解。

一旦他们掌权,下一个姜氏皇族就不远了,说不定还会想法设法把她这个离经叛道的皇帝拉下马,扶持自己的儿子。

一群人在下面争的厉害,谢孟和谢七叔倒是没有参与。

他们是最先拥立谢谨称帝的谢家人,也是最看不惯这些人的谢家人。

如今阿谨已经称帝,怎么样都该称呼她为陛下,五哥六哥当真是没些分寸。

谢孟想法和他一样,只是他们谁都不能说话。

谢七叔生母身份低微,他在谢氏一向说不上话,而谢孟因为谢鸣的缘故也不能去劝。

过了许久,争执没个结果,谢谨已经烦了。

好了!这一声让下面安静些许。

朕不是先帝,更不是昏君,朕手中的大魏也不会兴前朝那一套,各位叔伯想要爵位,可以,自己去拿军功挣,走后门这种事朕决不答应,对谁都是如此,要是没事的话,叔伯们下去吧。

谢五叔还想说什么,刚开口就被谢谨驳回。

下去!几个人再气愤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出式干殿之后聚在一起议论着。

这真是当皇帝了人都不一样了,你看看我们的家主哪还像是个家主,她就只管好好做她的皇帝了。

可不是吗,要我说她也实在不聪明,那般大胆的用王家的人,她也不怕哪天王家反咬一口。

要不是我们扶持她登基,助她杀入建康宫,她哪里有今日的风光。

他们并不在意身边有没有人在,就算谢谨知道了又如何,她敢动他们吗,没有板上钉钉天大的罪过,谢谨动了,那永远都要被钉在谢氏的耻辱柱上,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五哥六哥八弟,陛下自有她的打算,只要我们循规蹈矩,安稳度日未尝不可。

这是攀上了嫡支,底气有了,开始说教起我们来了,别忘了你母亲是何等低贱的身份,管好你自己吧。

哪怕同样是庶出,谢七叔也比他们要低上好几等。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跟上那些人。

剩下的谢孟还在跟谢谨商讨一些事情。

陛下,如今您已称帝,那阮夫人和阿鸢?谢孟觉得当皇帝还是要正式一些,那些族亲是无底洞,不能太让他们得意,可阮夫人和谢鸢是谢谨至亲,她们是要封为太后和公主的。

以前如何,现在如何。

谢孟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谢谨志不在此,他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

谢谨叫他上前来了一点,把案上的东西拿给谢孟看。

谢孟一一看过,到最后面色差的不像话。

大魏,竟是败落至此。

他原以为大魏的腐败官员换掉了也就好了,现在才知家底早就被败光了,谢孟还是很庆幸这些东西没让敌国知道,否则大魏不堪一击。

接到王韫之拿来的东西的时候,谢谨也是被吓到了,她从前不管这些,只负责打仗护国,当了皇帝才知道,原来一个国家的衰败是各个方面的,每一年大魏都是入不敷出,靠着横征暴敛才勉强度日,又要补漏洞又要不压榨百姓,还没有什么短期致富的法子,可是把谢谨难为坏了。

先前将西戎灭国,清剿国库,我还叹西戎衰落,却不曾想大魏更甚也。

谢谨有些发闷,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力行节俭治标不治本,一力压榨百姓更不可取。

充盈国库到底要怎么做呢?谢谨指尖在脑门上划过,她另一只手摩挲着衣衫上的刺绣。

被叫过来的是陆与珩。

他出身庶族,离寻常百姓生活更近,更知道大多数人需要的是什么,谢谨想听听他的意见。

重商。

自古以来都是重农轻商,农事才是发展之本,若是重商岂非本末倒置?放眼望去家家户户谁不置办田产,世家大族自不必说,寻常百姓也指着每年的收成生活。

而商者末流,重利轻义,素来为文人士子所不齿,多少读书人生怕自己沾上铜臭味惹来轻视。

m.81ZW.??m谢谨也没有看轻商户的意思,只是面对当下而言,重商实在不妥。

她的反应在陆与珩意料之中,陆与珩没有接着这件事往下说,他跟谢谨说起来他在兖州的事情。

臣幼时便听过许多邻里闲话。

因为臣的家中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臣的父亲文弱和善,是他一手带大臣兄弟几人,而臣的母亲强势能干,从农妇变为了商人,这也是臣家中被常年诟病的地方,起初臣也不屑如此,可是后来不一样了。

都说商者末流,可是臣的母亲凭借做生意养活了全家人,让全家人过上了较为富余的生活。

若是臣的母亲没有从商,可能臣早已死在那些年的饥荒战乱中。

陆与珩抬起头,直视着谢谨,没有丝毫畏惧。

臣一直以为,人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士农工商,那些传承千百年的规则确有其道理,存在了那么多年也一定合理,可是总要视情况而定的。

大魏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发展商业是最快也是最温和的恢复方法,或许这法子会让很多人不满意,但臣知道,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有利于大魏的事情,谢谨都会去做。

谢谨从不怀疑陆与珩的能力和见解,只是过了许久,她身边的人都快把她的底子摸透了,捏住了她的死穴让她拒绝都没有办法。

也罢,总归我们二人在一处总是在打破世俗惯例,再破一次例也没什么。

谢谨双手覆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

可是陆与珩,你需得知道,重商这件事远没有说上去那么容易,你我二人即将面对的是天下士子的唾骂和万千农户的指责,我现在已经一身黑了,不敢再轻易冒险。

陆与珩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所以,我要你在十日之内给我一个确切可行的方法,要是做不到,此事免谈。

臣一定会做到。

谢谨越来越欣赏陆与珩了,无论是才学还是自信,他慢慢的成长着,初见之时的那种局促,慌张,喜形于色,现在他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了。

换句话说,陆与珩已经在朝谢谨心目中的治世能臣的标准靠近了。

傍晚的时候,谢谨换了衣裳回谢家,她有些日子没回来了,甚是想念阮夫人和谢鸢。

趁着用膳的功夫,谢谨问了阮夫人想不想住进宫里。

阮夫人愣了片刻,随即停箸微笑看着谢谨。

81Zw.??m不必了,你安心去做你的事便可,你是陛下,是谢氏的女儿,而我只是谢氏的主母,不是太后。

阮夫人比谢谨想象中还要通达豁然。

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般,我便不能经常回来看母亲了,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

你操心这些做什么,你只管做好皇帝,去照拂天下苍生即可,我日日好吃好喝,无甚烦心事,哪里就需要你天天伺候着了。

再说,阿鸢和谢鸣不是还在府里吗。

提到谢鸢,谢谨把目光转向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饭后,她拉着谢鸢去了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