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能听得出,他俩真的开心多了,看来昨晚确实过得不错。
不过繁华的父母真的不会带他们做亲子鉴定吗?繁华是疯了,他父母总不至于吧?唉……明明就是他的孩子,搞得就跟我出轨了一样。
哼,还不如就真的不是他的种,至少现在还能有孩子的亲生父亲帮帮我。
挂断电话后,穆云也来电话了,与那两只想必,这孩子在很多方面比较平庸,他天才的地方,体现在性格极其柔顺镇定,耐心极好。
所以他细致地给我讲了这一天一夜的生活,描述了他所住的房间,并体贴地安慰了我。
穆云所呆的地方只是普通的民房,因为他不太记得住路,所以我搜了几个小时也没有结果。
电话号码更是无从查起。
嗯……如果只有穆云被抓,我肯定要报警。
可是这边一报警,那边另外两个就肯定要出危险。
一上午就在心烦意乱中度过,我既没有想到合适的出路,更没有联络繁华,昨晚的事现在想想还让我觉得很呕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短时间内再想算计他,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临近中午时,穆安安又打来了电话。
这次我没有拒绝。
毕竟我呆在家也是心烦意乱,繁华也不准我去见权御,我只能见见她了。
去医院的路上,繁华才打来了电话。
我接起来:什么事?好凶啊,他语气里带着笑,这是生我的气吗?早晨亲你的时候还直往我怀里钻。
直接说你有什么事。
算计失败,也不必给他好脸了,他不配。
问问你想吃什么,繁华说,我现在派人回去接你。
我说:我没空,有约了。
我知道。
繁华说,不准去。
不准?我说,就算是蹲监狱,也有探视权。
那得看是谁探视,繁华笑着说,阿猫阿狗可不行。
我姐姐算阿猫阿狗么?我问。
繁华过了几秒才说话:你姐姐?怎么了?你以为我要见的是梁听南么?我说,你心中孩子们的亲生父亲。
繁华陷入沉默。
我也有点紧张。
理智知道他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发飙,但他这一沉默我又拿捏不准,紧张起来。
终于,繁华开了口:菲菲……语气里透着无奈。
我知道。
我说,要威胁我了对不对?我道歉,但这只是一句话而已,看在我昨天把你伺候得很舒服的份儿上,别伤害我的孩子。
繁华肯定被我怼得一阵无语,老半天才道:别这么说话……我也没吭声,想挂电话,又不太敢。
还是繁华先开了口:我陪你一起去。
我说:我能拒绝么?不能。
他的答案也很干脆,我还想跟你一起吃午餐,然后带你去散散心。
那你自己决定吧。
我说完,挂了电话。
我到医院时,繁华也刚到。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衫配西装外套,看上去特别休闲。
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要遮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我俩一起进电梯,距离隔着一米。
但繁华岂是个安分的?他靠过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腰,靠过来柔声道:今天好漂亮。
我撩起眼睛睖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扮了?不用打扮就已经够漂亮了,他说着,低头靠到了我的脸颊边,嗅了嗅,好香。
我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脸:离我远点,你的香水味闻起来好恶心。
繁华动作一停,没说话。
我也看向他。
这是你最喜欢的香水。
他看着我,神色难辨。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我俩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喜欢洒这个味道的香水。
我曾告诉过他这是我最喜欢的香水,不过我当然没告诉他,我身边根本没有男人用香水。
我爸爸很粗犷,阿知哥哥走时还是个学生,我们班的男生们我也没近距离接触过。
况且,对跪舔的我来说,别说香水,男神哪怕泼一身风油精也是玫瑰味儿的。
现在我不介意告诉他实话了:我从来没喜欢过男士香水。
说着,我用力扯开他的手:离我远点,吐到你身上尴尬的可是你。
繁华由着我扯开了,不说话了。
安静。
四周似乎陷入了低气压,我到底还是怕他的,忍不住看了繁华一眼,说:生气了?繁华没吭声,只是身子一动。
我眼看着他换了妇产科楼层的按键,不禁问:你要做什么?你上周就该来了。
他面如死灰。
上周?我琢磨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中间有一次是因为吃药乱了经期,而繁华不知道。
所以……他以为我怀孕了?不,不应该是他以为。
我刚刚也确实犯恶心了……想到这儿我也火起来了,瞪向他:你不是结扎了吗?繁华看过来,神色发冷。
我有点害怕,不由得退了一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繁华仍没答话,扭头看着前方。
我自己咂摸了一会儿,越发感到难以置信:你觉得这不是你的?繁华这才开了口: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可笑!我更生气了:明明是你……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嗡一声。
电梯到了。
是妇产科的楼层。
繁华往外走了两步,我当然不肯,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繁华转过身,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直接将我拖出了电梯。
我又惊又怒,连忙叫道:你干什么!放手!……好痛!你放手啊!……就算有了也是……你们在干什么!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繁华停下脚步,我也堪堪停下,循声一望。
谢天谢地,是梁听南。
他跑过来,直接挡在了我的前面,命令繁华:放手!繁华放开了手。
发生了什么事?梁听南问,你为什么又打她?繁华没吭声。
我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要拉我去流产。
梁听南侧过身,震惊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繁华,愕然问:你太离谱了吧!谁说不是呢?我扁了扁嘴巴,眼泪居然真的就这么下来了,我还以为他会很高兴的,谁知道他一知道就立刻要我流产,还说‘会采用痛苦最小的方式’……繁华立刻看过来。
我赶紧缩到梁听南的身后,抓紧他的袖子,说:阿南哥,你看他……梁听南身子一僵,从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额角的青筋。
但他还是很仗义地拍了拍我的手,又掏出手机,对繁华说:法律规定,流产需要她亲自决定,你无权违背她的意志。
请你立即离开,不然我立刻报警。
梁听南可是繁华的重要情敌,所以,哪怕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繁华也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不是我的这种话的。
而且,如果他敢反驳我的话,我就会替他把这句话说出口。
让他在梁听南的面前把脸丢尽。
显然繁华就是这么想的,所以,繁华一句也没反驳,迈腿朝电梯口走去。
我放松下来,抚了抚自己受惊过度的胸口。
这时,繁华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仅我,连梁听南都紧张起来,伸手挡住了我。
繁华转过身,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确定他眼里并无愤怒——我的眼神肯定很凶。
梁听南问:你还有什么事么?繁华没理他,看着我说:把眼泪擦擦。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
戏精。
他白了我一眼,转身进了电梯。
繁华走后,梁听南放松下来,这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慢慢给你解释,我说,快带我去查查,我是不是真的有了。
检查当时就出结果了,我没怀孕。
我拿着单子出来见梁听南,他看了一眼,说:所以刚刚他不是要带你流产。
不是,他是想一起来检查。
我问,你能不能帮我换张单子。
为什么?梁听南问,你希望他以为你怀孕了么?对。
我说,再跟医生交代一下,我还会来流产的。
梁听南问:我得先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绝对不用来做坏事,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我说,拜托了,梁副院长。
梁听南顿时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菲菲,我承认那么做不合适,但我认为……我理解。
我不想听他解释下去,只说,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你善良,才会这么多年都对我这么好。
我理解,所以不用解释。
我本来就很无助,总不能一下子就推开所有朋友。
只是以后对他说话时要有所保留了。
梁听南神情没有半点放松,看了我半晌,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给我做单子。
我朝他露出微笑,谢谢你。
别这么生分。
梁听南低声说了这一句,转身进了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