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白酒味儿在四周氤氲,侵入我的口腔。
我的头几乎要开始痛了,缺氧之际,繁华松了口,垂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德行显然是醉得不轻。
我便说:咱们走吧,这里……你生气了!他蓦地开始眼神发冷,是不是?没有,我说,先跟我上车去,这里是别人家……你生气了!生气了就去找野男人,找肿瘤专家,玩儿失踪、闹离婚、还自杀……显然他根本没听我说话,兀自瞪着我逼迫似的絮叨,手段高超!……水性杨花的狐狸精!……迟早要被你拿捏死……他说着,按紧了我的脸,大力咬住了我的嘴。
剧痛袭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眼角反射性地淌出了泪。
平时很残暴也就罢了,喝醉了竟然开始耍酒疯?忍了好久,终于,繁华松了口。
眼前一片模糊,我抬手擦去眼中的泪,见繁华正看着我,紧皱着眉。
似乎是清醒几分了?我说:咱们快走吧……他松开了手。
却不过几秒,又伸手拥住了我的身子,另一手按住我的后脑。
鳄鱼的眼泪……他说着低下头,开始吮我脸上的泪,一边咕哝,坏菲菲,坏女人……吮着吮着,忽然低头,用力把我按进了他怀里。
我已没办法再挣扎,像个死物似的任他揉捏。
至于月月父母会怎么看我……喝醉失态的了反正不是我。
我豁出去了。
幸好,繁华抱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身子也越来越沉。
这时,月月才走了过来,说:他睡着了。
月月帮我一起把繁华扶到副驾驶上,并表示他没驾照。
送走月月后,我先坐进驾驶室,趴过去翻着繁华的兜,刚摸他的手机,手腕就被抓住了。
抬头一看,见繁华正半张着眼,揉着额角,危险地瞧着我。
看这眼神,似乎是醒酒了。
我解释:我给你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
繁华环顾四周,随即放松下来,将手机往后座一丢,伸手按住了我的脖子,在我嘴上久久地亲了一口,说:你开吧,直接回家……我说:我开车技术不好。
就十分钟。
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身子,闭起了眼。
我这会儿发冷,手抖,眼晕。
我说,会出事故的。
那就一起死吧。
他闭着眼说。
我望着他,没说话。
他就是不知什么是死,才说得这么轻松。
车内陷入沉默。
繁华抱得很紧,我拿不回手机,只好维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靠在他怀里沉默。
中午吃得太多了,加之酒气一熏,的确有点困。
昏昏欲睡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了繁华的声音:菲菲…………又睡着了?他说着,动了动身子,低下头,对上我的眼睛后,靠了回去,怎么不出声?我说:不想说话。
你总是不想跟我说话。
他低头在我头顶上吻了吻,说,过来。
过去感觉他不怀好意……我说:我在这里就挺好。
喝醉了又起不了反应,他说着,手指掏进了我的腋窝,过来。
我痒得不行,又躲不开,只好爬了过去。
繁华放下椅背,搂着我躺下。
地方有限,我只能趴在他怀里。
一趴下就更困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时,听到繁华问:我刚刚做什么了?没做什么。
真不想回忆刚刚的事。
嘴破了,也出汗了。
他说着,将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里,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也很想知道。
我说,在别人家厨房能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哼……繁华笑了一声,陷入了沉默。
我也没有说话。
车内陷入静谧,只有繁华的手指在我的头皮上轻轻按着,很舒服。
我再度闭上眼,却又听到了繁华的声音:你是哪天把孩子流掉的?……怎么又问这个?若若说跟单子是同一天。
他的很低,仍有些含糊,就没犹豫么?那也是你的孩子。
……繁华也陷入了沉默。
半晌,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含含糊糊地道:有时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
我问:为什么?瘦了这么多,又发烧……他轻声说,得了癌症也没法要孩子。
我心思一动,扭头过去看向他:那你希望我是得了癌症,还是纯粹不想要你的孩子?繁华垂眸看了我几秒:得癌症吧。
我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便弯起了唇角,仰头闭起了眼:这样我也没烦恼了。
我没再说话。
我活着,他就有烦恼。
他有什么烦恼?为何而有烦恼?我不知。
突然,繁华又抬起手,按住了我的脸颊,在我的嘴唇上嘬了嘬,道:苦的。
我说:刚刚他做了苦瓜。
他没说话,再度贴了上来。
这次吻得更久,直到我彻底窒息,他才松了口,呢喃道:菲菲,我爸爸骗了我…………怎么突然说他爸爸?他说喝多了根本不行……他轻声地说,老头子撒谎。
事实上,我不知道他爸是不是骗了他,但他骗了我。
事毕,繁华直接睡着了,我推了好久,才总算把他推得侧开身,爬起来弄好了衣服。
车是被我开回去的,开到车库里时,繁华还在睡。
我也不敢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索性放下椅背,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便又爬了回去。
一躺下,他便伸出手臂,将我圈进了怀里,低笑着咕哝:这不是也能开嘛……我说:醒了咱们就上楼吧。
不上。
他又把我压住了,说,咱们就在这儿睡。
我说:可是我冷。
搓搓就热了。
他说着,用手掌搓我的胳膊。
我有些无语。
他喝醉了,我又弄不动他,真是有些没辙。
搓搓的确有点热了,但仅限于这条手臂,我身上的其他部件还是尽量往他怀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