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酥酥无奈地撇撇嘴,回了得意殿。
接连几日,她觉着很奇怪,殿里骤然少了人,变得空荡荡的,平日里嘉恒帝也没有多闹腾啊。
她仔细想了想,估摸着是少了素娘的原因。
这日,她蹲在院子里逗狗,一会儿摸摸黄黄,一会儿摸摸不点和虎子。
如今不点和虎子长了不少,而且还换了毛发。
不点身上黄得娇嫩,眼睛看着总是楚楚可怜的样子,虎子背脊上一条黑亮的道子,眼睛自带眼线而且尾端往上挑着。
两只狗,都是立耳朵,不像黄黄,是耷拉下来的。
这时有撒娇的哼哼声,温酥酥的狗狗们却并没有撒娇的意思,令她感到诧异。
哼哼声再次响起,胳膊上猛然压了沉东西,那东西兴奋得不知道怎么是好,险些把温酥酥扑倒。
温酥酥定睛看去,身边竟然多了一只立耳朵的黄色小狗。
由于它太过高兴,温酥酥看不清它的脸,只好双手捧着它的脸瞧了瞧。
明亮的眼睛和黄黄很像,将它的耳朵轻轻按下,竟然和黄黄相差无几,这也是黄黄的崽子?妞妞!冷不丁院门外传来呼唤声,温酥酥起身到门口瞧了一眼,是宣阳王在外面四处寻觅。
有阵子没看到你了,去哪玩了啊?温酥酥随口问道。
宣阳王望过来,瞧了一眼她的脚边,宠溺地叹息道:原来在这。
他走过来将黄色小狗抱在怀里摸了两下,再看向温酥酥说:四处瞎逛,走到哪算哪。
妞妞在他怀里不安分,总想跳下来。
宣阳王无奈,只能把它放下。
而它却和得意殿的三个狗子玩了起来,看上去它们很是熟络。
温酥酥正打算和宣阳王闲聊几句,却瞧见徐常领着小内侍们走了过来。
贤妃娘娘,陛下让老奴来取回他的东西。
徐常躬身,笑呵呵道。
温酥酥不以为意,摆手道:去吧。
然后继续和宣阳王寒暄。
聊了好半天,不知道为什么徐常还没领着人出来,按理来说嘉恒帝的东西也该收拾好了。
于是她扭头瞧了一眼,有小内侍从西配殿那边走回来,手里抱着生菜香菜和韭菜大葱。
紧接着从后殿回来的内侍抬着筐,那是装土豆的筐。
还有鸡鸭鹅也叫了起来,然后有内侍拎着它们从小门走了出来。
不是,要干嘛啊。
温酥酥忙撇下宣阳王往院里走,这时徐常也领着人从殿内走出。
都拔完了?徐常看着内侍们问了一嘴,得到答复后,才笑着看向温酥酥,娘娘留步吧,老奴这就回了。
温酥酥哪能让他走,忙拦住他问道:徐翁这是做什么?徐常躬身,笑回道:陛下说鸡鸭鹅他也是喂过的,瓜果蔬他也是浇过水除过草洒过药的。
温酥酥气得跳脚道:那他还喂过我喝过药呢!你咋不把我也一并带走?徐常笑意很浓,娘娘若是想去也成。
我不去。
温酥酥气道。
娘娘不去,那老奴就走了。
徐常笑呵呵地领着内侍们满载离开。
温酥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掌握成了拳头,心里的愤怒无法言说。
宣阳王愣愣地走到她身边,不解地问道:你又惹到我哥了?我惹他?你怎么不说他损呢?这时弹幕一条条溜过。
啊哈哈,山上的笋都让嘉恒帝夺完了。
贤妃:辛辛苦苦大半年,一下回到禁足前。
温酥酥越读取越生气,地又秃了!她还得重来!而且这回连鸡鸭鹅都没了……想她自卡剧里就处处忍让着嘉恒帝,结果还是这个结果,谁受得了?反正她是受不了了。
她咬牙切齿道:鲁迅先生有句名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说话间她掰了掰手指,含着冲动劲儿奔着院外走。
而身后是宣阳王的声音,你生病了吗?喂?鲁迅先生又是谁啊?弹幕飘过,百度百科:鲁迅,本名周树人……编剧怎么回事?咋还有鲁迅呢?难道贤妃是穿越过去的?温酥酥边走边冷笑,这可真是说对了呢。
她气冲冲地到了御和殿,让小内侍通传时也是气势汹汹的,然而当她进了殿内,看到嘉恒帝后,又怂了。
臣妾给陛下请安。
温酥酥一边请安,一边在心里骂自己。
你怂什么?怂什么啊!嘉恒帝低头批着折子,唔了一声。
温酥酥含着假笑走了过去,边挽袖子磨墨边好声说道:陛下不缺鸡鸭鹅,也不缺花果蔬,何必把它们从臣妾院里带走呢?嘉恒帝却抬头反问道:不可以吗?顿时,温酥酥的火气又提到了嗓子眼,马上就要冲上脑顶了。
可她却堆笑道:可以是可以。
那你还说什么?嘉恒帝淡淡说了一句,继续低头批折子。
温酥酥一股火就上来了,她的话后面还有但是呢!她气鼓鼓地甩了一下手,朱砂墨躺在了砚台里。
嘉恒帝听到声音略转头,往砚台那瞥了一眼,接着抬眼瞧着温酥酥。
温酥酥索性不管不顾道:陛下你不觉着自己有些不讲理吗?鸡鸭鹅你是喂过,可你就知道喂!差点没把它们渴死!还有菜,往死里浇水……她实在忍不了了,把穿剧后发生的大小事情,但凡是和嘉恒帝有关的,不管能说不能说,统统说了出来。
管嘉恒帝愿不愿意听,反正她得说。
而嘉恒帝却出乎意料地保持着安静,就在那静静地坐着瞧她,听她说。
……你说说你干得叫人事?温酥酥气道。
她气得脑子嗡嗡的,而弹幕也跟着凑趣,在那飘啊飘的。
恶妃终于支棱起来了!恶妃发疯之前,和她在一起的嘉恒帝没有一刻是无辜的。
静谧的空气里弥漫着燥热,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里也像是藏了鼓,她觉着她死定了。
而嘉恒帝依旧看着她,淡淡地问了一句,说完了?温酥酥点头。
接下来就是等待嘉恒帝的审判了。
嘉恒帝嘴角微微勾起笑,略怅然地说:爱妃已经很久没有骂朕了,以前不觉得,如今倒是听得心情舒畅。
说着说着,他竟然面露满足。
以前?那不是在说原主嘛,原主骂他他不爱听,换个灵魂骂就爱听了?这是什么癖好……温酥酥心想,是不是刚才自己说得还是有些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