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迅速升温。
从未有过的微妙触感几乎瞬间席卷了他, 将这些年来的冷淡自持与禁欲全部击碎。
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傅璟的耳根渐渐攀上绯色,愈发鲜红欲滴,一时间连反应的动作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怀里娇娇小小的女孩喝醉了也不安分, 犬齿细细啃啮着他脖颈,湿热气息细细密密缠了上来, 骨头都酥得无力反抗。
很快留下一个亲吻过后的殷红痕迹。
他浑身都僵硬得要命。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抓紧了床单。
傅璟独惯了。
哪怕是父母, 从小到大几乎都未尝拥抱过他。
他和任何人都保持着社交距离, 以及0肢体接触。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大胆放肆的对他,还是连啃带咬的。
很意外。
他并不反感。
反而……男人眸光轻轻一颤,难耐的粗喘了一声,仿佛在遵循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蓦地将还在胡作非为的温满桃拉开。
喝酒过量后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温满桃很不舒服。
唯有靠在那人怀里,闻着浅淡清冷的沉木香气, 像是口欲期没过的小孩子一样闹他, 才会勉强平复下来。
猝不及防让人拉开, 她弱弱的呜咽了声。
灯光晃得温满桃细细的眉皱起,她伸出手试图遮住,谁知眼前陡然一暗,手腕瞬间被紧紧扣住,令人脸红心跳的冷淡香气铺天盖地压下。
炙热的温度瞬间贴近。
她听见了男人急促压抑的喘息。
温满桃迷茫地眯缝着眼, 又困,又难受。
近在咫尺,是那张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俊脸。
他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成熟了许多。
但从没变过的是那一袭不可靠近的矜贵冷淡气息。
仿佛永远都只能仰望着他。
酒醉后的大脑更加迟钝,她神色木木的。
傅璟半垂下眼帘, 冷沉眸底揉开一抹欲色。
视线交接, 温度旖旎。
身下的女人头发微微凌乱, 几缕发丝轻轻落在她雪白又透红的脸颊上, 湿润眸光安安静静望着他。
也不知这小糊涂蛋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视线不由自主落到那张半张着的浅粉色唇瓣上,薄厚适中,又软又润,泛着淡淡的蜜桃色。
尝起来又是什么滋味?她现在太乖了。
没有平日的躲避,也没有方才的张牙舞爪。
不吵不闹,乖乖糯糯在他身下缩成一团,仰着一张白生生的脸望着他,散发着柔柔的香气。
傅璟心底莫名涌起一种微妙的摧毁欲。
粗粝指腹慢慢摩挲过她柔软下唇,慢条斯理碾磨了几下,他撩起眼,眸底的放肆情绪暴露无遗。
他刚一俯身,一双柔软白嫩的胳膊便搂了上来。
温满桃紧紧勾住了傅璟的脖颈,将他向下拽,直到自己的脸颊贴上男人滚热的耳廓,小猫撒娇似的用力蹭了蹭。
男人猝不及防,耳畔传来她娇憨甜软的笑声。
嘿嘿…………我赢了。
傅璟愣了下,哑然失笑。
敢情还沉浸在酒吧的游戏里。
真是奇怪的胜负欲。
这才没过几秒,耳边又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傅璟意识到什么,轻轻拿下她紧勾在自己脖颈上的小手,翻身下床。
望着床上的姑娘,实在哭笑不得。
温满桃美滋滋仰躺着睡了过去,薄薄的贴身上衣裹着起伏的胸口,布料包裹不住的小肚皮也露在外面,随着呼吸起起落落,酣甜舒适。
不知做着什么美梦,白里透粉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像一只肆无忌惮仰着小肚皮睡觉的猫咪。
傅璟眼尾玩味挑起,默默帮她盖好了被子,又动作轻缓地掖好被角,眼底沁了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
那个吻轻得像是一片天鹅的羽毛,柔柔落在她眉睫。
晚安,小醉鬼。
-翌日闹钟准时响起。
温满桃眼睛还没睁开,就先在床上发出了无能狂怒,头疼得像是刚凿了一个小区的墙。
如果不是该死的周一,她能一口气睡到下午!摇摇摆摆起身晃到了卫生间,望着镜子里满脸恍惚脸蛋浮肿的女人,温满桃不敢相信这是她自己。
周一周一,灵魂归西。
她呵呵了一声。
靠近了些许,发现脸上竟然是不带妆的,这边边角角都卸得干干净净,一看就不是在床上胡乱蹭掉的。
她惊奇地摸了摸衣服,发觉自己连外套都脱了!温满桃拧眉思索须臾,忽然眉开眼笑得出一个结论。
她实在是牛人一个!喝成狗还能卸妆更衣,牛牛牛!清醒着头晕脑胀完全没有酒精上头时来得舒适,温满桃用按摩仪给小脸蛋消肿了好久,才梳洗打扮,趿拉着拖鞋出去吃早餐。
傅璟早早便坐在桌前,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文件,一边优雅喝着咖啡。
哟,太太醒啦!张姨探亲结束,一大早便赶回来,并且料事如神般熬了醒酒汤端上桌。
温满桃一勺一勺嘬着汤,宿醉后表情呆滞。
愣愣盯着专心看文件的俊美男人,仿佛多看他几眼,就能抵过喝了十碗醒酒汤。
直到端坐在对面的傅璟闲闲撩起眼。
低低问了句:头还疼吗?迟疑了一秒,他垂眸补充了个称呼:老婆。
温满桃:咳咳咳咳咳!!!见女人一脸见鬼了似的表情,男人眼角眉梢泛起一抹似嗔似恼,强行压住了新婚夫妻初夜后面对彼此般的羞意。
怎么?他语气和缓了些,这么叫不对?温满桃强行回神,想起自己现在的人设。
对,对对对……傅璟问:刚才看着我做什么?又沉又冷的嗓音中暗暗涌动着一丝期待。
昨夜桃桃对他那样主动。
他的侍寝计划岂不是指日可待。
温满桃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白花花一片像是打了码,冥思苦想好半天才抬眼问:我总感觉不太对劲,但是又……话到半途,她及时止住。
再怎么着傅璟也是她上司,还是别在他面前说自己断片这种醉鬼行为比较好。
多为自己美言几句更重要。
她转而阳光灿烂的一笑。
我昨晚喝多了还能自己卸妆换衣服,厉不厉害!傅璟:……默默低头抿了口咖啡。
厉害。
温满桃见他面色微妙,总有一种大脑强制重启的诡异感觉。
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她?小心翼翼将面前的培根推了过去,温满桃笑眯眯弯起眼:多吃点,早上多吃不会胖的,何况您身材一直都那么好。
男人神色微动,果然很听她的话,默默拿起刀叉。
完全是一只不善言辞但可以顺毛撸的大狗勾。
温满桃战战兢兢说出心中疑问:那个……昨晚回来之后,还、还发生了什么吗?男人动作顿了下,神色慵懒咽下口中的食物,又用餐巾按了按嘴角。
才不紧不慢看向她:你说你赢了。
我……温满桃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男人已经起身离开。
赢了?赢什么?张姨见傅先生离开,满心欢喜道:看来先生太太的感情突飞猛进啊,你们两个不一起走吗?温满桃摇头:不了,我们俩作息不一样,今天可能是他起晚了。
张姨又笑呵呵说:我在傅家这些年,从没见先生和哪个女士在一起过,到底先生也是年轻人……温满桃讪讪点头,越听越不对。
小伙子都是血气方刚的不懂节制,您多担待!……?-享用过早餐,在张姨年轻人别太累的欣慰目光下,她才慢悠悠穿好外套挎上包,撑着昏昏沉沉发疼的小脑袋,一路哼哼唧唧站没站相的下了楼。
温满桃拍了拍吃饱喝足的肚子,冷笑。
想必这会儿,卷王之王小傅同志已经在办公室了吧?一扭头,迎面看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车中的男人冷峻脸庞无甚情绪地望着她,也不知听见温满桃方才的吐槽没有,只是无声地朝她挑起一侧眉梢。
示意她上车。
温满桃吓了一跳,傅璟这是一直在楼下等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笨拙拉开车门,一探身就要坐进后座。
主驾驶上西装革履的冷淡男人偏了偏头,桃花眼里带着抹调笑,哂了声:桃桃,这是想让你老公给你当司机?温满桃只好默默坐到了副驾驶。
傅总您今天是……平时我走太早,想了一下还是不合适,我应该接送妻子上下班。
她暗戳戳松了口气。
……谢谢。
温满桃发觉自己处于一种极端痛苦地状态下。
一面担心傅总恢复记忆,拿她这个登堂入室在性冷淡大平层中开辟出公主小屋的小员工兴师问罪。
一面又担心他无法恢复记忆,董事长和夫人这kpi催得跟催命似的。
车子平稳行驶,温满桃总共没坐过几次这种豪车,一时间有些局促。
桃桃。
冷淡悦耳的声线突然响起。
温满桃正紧绷着,闻言吓了一跳。
余光扫到小妻子轻颤了下,早已习惯高高在上的冰冷嗓音刻意放低缓了些:……我们,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温满桃困惑看他。
清早的耀眼阳光拓在男人漂亮的眼尾上,将他漆黑眼睫照得宛如镀上一层惹眼金色。
你和我似乎总是那么见外。
傅璟一手攥了攥,指尖又一下下敲打着方向盘。
呼吸一起一伏,他眸光向窗外淡淡瞥去一眼,似乎在掂量如何开口,好半晌才轻轻道:承认我是你老公,很丢人吗?温满桃的话顿时骨鲠在喉。
扪心自问,傅璟除了生病初期状态不太稳定,会因为过度紧张她离开而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这段时间,他一直表现得很好。
乖乖顺顺,温柔体己,像是一只自愿被驯服的烈犬。
也不知他昨天是怎么一个人保持清醒,将三个醉鬼一起处理掉的。
温满桃急得雪白小脸微微涨红,直起身:当然不丢人!注意到自己音量过大,她轻咳了声,收敛起来。
我是说……无论是论家世背景,还是身材样貌,你都无可挑剔,我从没觉得你有哪里不好,相反,你很完美。
傅璟眼睫一颤。
那为什么不改口?温满桃偃旗息鼓般缩进座椅里,忸怩着开了口,耷下眼帘:你,总要允许我害羞吧……叫老公,多难为情,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傅璟眸光怔了一瞬。
本以为她是不满意自己,亦或是还在因相亲的事情而生气。
倒没想过是这个原因。
薄唇很轻地弯了一下,又飞快压了下去,语气里藏不住兴味:没关系,有的是机会叫。
不过。
一句话说得不紧不慢,莫名带着几分侵略性与嘲弄。
昨晚也不见你脸皮这么薄。
温满桃迷茫看向他。
侧颜凌厉的男人状似无意地偏了下头,素来收紧收高的衣领今日没有配领带,而是懒散松了些,露出修长冷白的颈。
一抹红痕格外惹眼。
温满桃惊讶的缓缓瞪大了眼。
零零碎碎的记忆一股脑涌进脑海中,连亲吻他脖颈时的热度都重新烧到了她脸颊上。
刚才吃早饭时,傅璟几乎一直低着头,她压根没注意到这一点吻痕。
难怪张姨今天笑得格外八卦。
……!温满桃哑口无言,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
醉酒后袭击万荣头号高岭之花。
真是big胆!对、对不起傅总……她尴尬得想满地乱滚,祭出了社畜最后的底线,呜咽了一声。
你扣我工资吧!男人似笑非笑撩起桃花眼看了她一下。
一道手机铃声来得正是时候,救下了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温满桃。
来电显示是杨露露,她想也不想就接了起来。
过大的音量堪称外放,加上来电话的人歇斯底里哀嚎,一时间车厢中充斥着杨露露的大嗓门儿。
桃桃,怎么办?!温满桃耳朵一疼:嘶,什么怎么办?沉寂两秒,撕心裂肺。
我他吗的把云鹤睡了——!!温满桃:????傅璟:……?-温满桃满面惊恐坐进工位,迟迟无法回神。
成年人的世界如此可怕!?手机消息嗡嗡震个不停。
杨枝甘露:[都是成年人了,要不你替我转告一句对不起?]满杯桃桃:[你俩又不是没微信]杨枝甘露:[关键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态度啊,这货一大早就没影了,看样子是不想让我负责?挠头.jpg]杨枝甘露:[姐,好姐,亲姐姐]满杯桃桃:[……闭嘴]满杯桃桃:[我有机会帮你试探下]杨枝甘露:[你是我的神.jpg]-云鹤今天一踏进办公室,就迎上了傅总黑沉沉的诡异目光。
微妙视线落在他脸上好半晌,都快给他盯出个窟窿了也不说话,傅总今天格外奇怪。
云秘书:……?不就迟到了三十秒,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吗?他老老实实露出职业微笑。
抱歉傅总,我昨晚喝太多了,今天迟到了一小会儿,保证不会耽误工作进程。
傅璟眸光微敛。
纳罕云鹤这小子怎么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快那么一步,他都从哪学的?桃桃现在连声老公都不好意思叫,云鹤这边都已经成功侍寝了。
岂有此理。
傅璟咬咬牙。
他现在看云鹤都充满一种已为人夫的知性感,克制住心中的艳羡,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肩。
没事,有空告诉我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鹤:……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