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九的神色变了变：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凤轻尘顿了顿：不过迟早的事。
东陵九有些迟疑地问：轻尘，你是不是对婉儿有什么误会？凤轻尘神色一僵，随即说：我与她素昧平生，谈不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东陵九似是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听着他三句不离宋婉儿的，凤轻尘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东陵大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便请回吧。
东陵九眸光微闪：你这是要赶我走？东陵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
凤轻尘说，只是这么晚了，你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怕宋小姐知道了会生气吗？她不会。
东陵九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说没有生气，怎么又与婉儿较上劲儿了？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不曾想，他刚一靠近，凤轻尘就往后缩了缩。
东陵九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手僵在了半空：轻尘，为何你现在总与我这般生分？凤轻尘心中涌起了一股涩意：以前是我不懂事一直缠着你，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
东陵九的心底有一丝痛心之感：我以为，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从前我们还有一纸婚约束缚着，我能光明正大地跟在你的身后，但是婚约已毁。
凤轻尘的语气平静地说，以后你会有你的妻子，我也会有我的夫君，我们早就没有干系了。
再次听到这话，东陵九神色渐冷：轻尘，你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再听见这样的话。
凤轻尘的眸子暗了暗，没有答话。
东陵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好好休息，这几日就尽量不要下地了，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凤轻尘依旧不发一言。
东陵九顿了顿，才转过身。
他刚走了几步，凤轻尘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东陵九。
她很少会叫他的全名，他回过身来看她。
却见凤轻尘轻轻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叫叫你。
东陵九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她已经许久没这么对自己笑过了。
这样的她，让他想起了凤轻尘十六岁那年。
一次他出任务归来，身上的飞鱼服还未换下，绣春刀上还滴着血，他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
凤轻尘就站在城门口等他，东陵九也不知道她等了自己多久，只记得那日大雪纷飞，她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却扬起了笑容。
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
阿九！凤轻尘小跑到了他的身前，看见他脸上的血痕，愣了一下，随后掏出了手绢想要替他擦一下。
东陵九看见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脏。
凤轻尘摇了摇头：不会。
她伸手替他一点点擦去了脸上的血痕，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脸颊，东陵九却觉得无比温暖。
那时候凤轻尘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间。
以至于几年后他碰见宋婉儿时，便觉得那样笑容明媚的她与凤轻尘很像。
思绪回笼，东陵九神色柔和：早些休息。
话落，他便转过了身。
凤轻尘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句：保重。
如果不出意外，往后的几年，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