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当红罗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凤轻尘时,一脸担忧:小姐,您这是坐了一夜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凤轻尘沉默了良久,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红罗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准备回京吧。
她终究还是舍不下他。
半个时辰后。
凤轻尘刚从屋里出来,便迎面碰上了江离澈。
江离澈看到她与红罗身上背的包袱,毫不意外:已经想好了?嗯,只是……凤轻尘看着他,欲言又止。
江离澈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无所谓地说:你且安心回去,不用担心我,以前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一个人不也好好的,你们走了我的耳根子还清净了不少。
凤轻尘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她深吸了一口气,跪了下去。
江离澈见状,连忙想将她扶起:你这是做什么,我如何能受得起你如此大礼?您受得起的。
凤轻尘说,这两年承蒙江神医的照顾,想发设法为我续命,又授我医术,轻尘一直还未行拜师礼,今日当补上。
江离澈心中一暖,松开了手。
凤轻尘向他行了大礼:徒儿拜见师父。
江离澈心中满是感慨与欣慰:好,好徒儿。
他将她扶起,又将一个白玉瓶交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我特地替你研制的药,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凤轻尘感动不已:多谢师父。
去吧。
江离澈故作轻松道,你既已拜我为师,回去以后可不要丢我的脸,否则我可不认你。
是。
凤轻尘的眼角泛红,轻尘就此拜别师父了,您多保重。
谁都没有说再见,因为他们都知道,此一别便是真正的后会无期了。
凤轻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对红罗说:我们走吧。
两人一步三回头,江离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口型:珍重。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江离澈才回过身,这竹苑竟是显得有些寂静空旷。
风吹动了竹叶,又是一年好风光。
此后,素手神医的名号越发得响亮,却很少人能得见他的真容。
江离澈还是那般的洒脱不羁,我行我素,乐得自在逍遥。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另一边,码头的一艘船上。
一名锦衣卫说:大人,已经辰时了。
东陵九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岸上没有说话。
另一名锦衣卫说:此次南下若是没有带回神医,皇上怕是要降罪。
小声些,没看大人也是一脸愁容吗?你们说神医回来吗?他们讨论的声音都尽数传到了东陵九的耳中,尽管江离澈说凤轻尘一定会来,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
眼看辰时就要过去,东陵九的心底也燃起了一丝失落,就在他垂下眸子的时候。
一道清亮又熟悉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请问,这是去京城的船吗,我与红罗想要回家,不知大人可否稍带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