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哈。
章太守微微放心了,甚至已经幻想起以后与妻儿的幸福生活了。
那,明日,我便调走府上的侍卫,等我们撤出城后,这座城,便由你掌控了。
章太守,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开心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谁!裴将军警觉的站起来,看见门口缓缓走来一个青衣少年,眼神坚定的盯着他,他转过头质问道:章太守,这是何人?那章太守轻蔑的看着萧长渝:他呀,是皇帝派来的小小刺史,官儿都没我大,过几天就走了,不会耽误咱们的大事。
可这裴将军仔细打量这人,却觉得他气宇轩昂,一身正气,必不是个好糊弄的。
贾老弟,夜深露重,你还是回去安息的好。
章太守出言提醒他。
萧长渝丝毫不理会他,直接越过他来到裴将军面前,久闻裴将军大名,本王今日一见,果然英勇非凡。
裴将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哦?不知,阁下是哪个王爷?一旁的留风大声说道:这位,乃是当朝六殿下怀王。
他拿出代表身份的玉佩,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什么?怀王?章太守的脑袋瞬间嗡了一下,炸开了。
都怪自己太过轻敌,大意了。
通敌叛国可是死罪啊!王,王爷.....他扑通的跪倒在地:下官,下官.....他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身体趴了下去。
萧长渝没有理会他,依旧满脸笑容的看向裴将军:这么晚了,裴将军带着一行人,来到我显朝境内,不知有何贵干?裴将军心知肚明,这怀王殿下这时候来到聊城,必定是听到了些风吹草动,如今西辽国还能不能与显朝硬碰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哈,本将军与太守交好,今日巡逻,太守邀请本将军进来小叙。
他眼珠一转,挤出一抹笑容。
哦?章太守,可是如此?萧长渝眼睛盯着裴将军,没有分给一丝给地下的章太守。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他赶紧起身:是,是,我..下官在此驻守多年,与裴将军,见过几次。
仅仅是见过几次,便能将别国将领和军队引入城中,章太守莫非是在这里待久了,便以为这里能随你做主了?萧长渝睥睨了他一眼,语气慵懒,却带有一些不可置疑。
这,今日多有叨扰,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本将军在这里多有不便。
裴将军眼看事情败露,现在西辽的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之匹敌,还是先保存实力为妙,不应起冲突:打扰了,告辞。
眼见他们一行人走后,萧长渝慢慢的走到主座,往后依靠,双脚打开,威严逼人:章太守,说吧。
章太守跪着转了一圈过来,面对着萧长渝,痛哭流涕:殿下,下官,下官。
留风见他那个样子,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别着急,从头说。
是,是章太守唯唯诺诺的答道:下官的儿子,在去年突然感染恶疾,需要大量的名贵药材。
可,在这苦寒之地,下官的俸禄根本供养不起。
于是...于是你就起了歪心思?萧长渝歪着头问。
下官这辈子,不贪图名利,只想家庭美满。
可上天却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下官老来才得此一子,怎能不为他打算。
章太守抹了抹脸:殿下的见见过小儿,白白嫩嫩,乖巧可爱,您是没见过他小时候,圆圆滚滚的,我稀罕的爱不释手,这,让我怎么能放弃他。
萧长渝静静的看着下面那个人,描述的他小儿小时候的趣事,竟也觉得面前这老汉,只不过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已。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他有什么难处,都不该出卖自己的国家来求得钱财。
老爷!章太守震惊的回过头看去。
他看见自己的夫人泪眼汪汪的走了进来。
姝贞,你来做什么!他的眼睛更红了。
那章夫人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规矩的行了礼:罪妇叩见殿下。
继而转过头,眼神坚定的对章太守说:老爷,咱们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
妾身愿与老爷一起承担。
殿下!此事我妻儿全都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下官决定的,与她们毫无关系!如果说刚才他那一番话只是为了博得同情,可这句话,却是完完全全出自真心。
他的夫人年少时便跟着他,那是他一无所有,没有功名,家世也不好。
穷小子一个,可她依旧不离不弃。
成亲多年,自己一直没有孩子,她忍受着所有人的责骂与指点,从没有任何怨言。
而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几年好日子,儿子又病了。
他只觉得自己亏欠了她的。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儿啊。
萧长渝示意了一眼留风:将他们带下去吧,此事明日再议。
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夫妇俩?江影靠在萧长渝的怀里,有些悲伤:章夫人,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萧长渝抚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虽然可怜,但是国有国法,明日,我便向父皇请旨,将他带往显京处置。
王爷,你看他们夫妇,年少情深,生死相随,你说我们能不能也是这样。
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
萧长渝浅笑:不会。
啊?江影抬头,不解的看向他:王爷觉得,我们不会这么相爱吗?你是不是傻啊,萧长渝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还有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我会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
记住了吗?江影使劲的点点头,不会的,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几日后,新任太守携天家诏书:聊城太守章行之,通敌叛国,罪无可恕。
依显朝律例,即日起满门抄斩,没收所有府宅财田,家仆没为官奴,其子嗣永世不得为官。
江影紧紧的握着萧长渝的手,他们都知道,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