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窗外传来周边邻居的吵闹声，混杂着孩子的哭喊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顾岁睁开眼睛，不适应地抬手捂住耳朵，试图再睡个回笼觉。
但是现实是，声音越来越大，还有剧烈的关门声和垃圾桶被踢翻的声音。
难以入睡的顾岁只能起床，换了身黑色的简单套装，洗漱一番后推门走了出来。
早上好。
林溯和林子阅气得更早，已经换好了衣服。
顾岁这才认真地观察起他来。
高高瘦瘦的，头发有点长还有点乱糟糟的，遮住了眼帘，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阴郁。
反观林子阅，今天穿得比昨天干净，白体恤搭配发白的牛仔裤，头发也被简单地扎了个啾啾，露出一张稚嫩中带着冷淡的小脸。
看见顾岁出来，林溯放下手里的早餐，有些不习惯地回道，早，这是早餐。
早餐很简单，就是馒头，里面是菜馅，脆脆的，有点咸。
顾岁吃了两个就停下了，看着林溯道，现在就要去检测等级吗？嗯，早去早回。
显然，林溯对此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
身旁的林子阅低头吃着馒头，闻言眼神有些黯淡。
顾岁歪了歪头，眼睛一闪，我能一起去吗？不行。
林溯一口否决，抬眼看着顾岁错愕的神情，又解释道，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很容易被盯上。
底层区人多且乱，当街抢人这种事情也不少见。
这个啊，我可以遮住。
顾岁取出一个芯片按在耳后，下一秒她的脸模糊扭曲，最后变成一张平平无奇还有些苍白的脸。
这样可以吗？林溯眼睁睁地看着大变活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只能绷着脸点头。
顾岁跟着林溯和林子阅走出屋子，来到街道。
顾岁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看见不远处被打翻的垃圾桶，想到了早上听见的声音。
这种地方……难怪想要逃离呢。
看着林溯的背影，顾岁舔了舔嘴唇，紧跟着不落队。
qtmd！你这个不争气的狗东西！白瞎了老子这几天养着，跟你那没出息的妈一个死样子！看老子回去怎么弄死你！给老子死过来，躲什么？再躲回去有你好看的！果然呐，中层区哪有这么好进的，走啦走啦。
哎，听说最近海盗团缺人，中层区就为这突然加了次选拔的。
你听谁说的？我听酒吧那老婆娘说的，她的消息一向灵通。
切，关我们屁事，有事也轮不到我们。
等级测试的地方不大，就是个小广场，挤了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顾岁她们到了时候，刚好有个男孩没成功，被等在一边的男人拎起来直接打了一顿。
顾岁忍不住皱眉，但周围人都是一脸漠视，甚至笑眯眯地看着。
下一个，戴上。
挤到面前，林子阅手里被塞进一个头盔。
负责审核的人来自中层区，神色高傲，一脸不耐烦，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
别紧张。
顾岁小声安慰了一句。
林子阅紧张地戴上头盔，一旁的显示器数值不断往上跳。
最后卡在了29。
啧，又一个凑数的，下一个。
那人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让林子阅走。
林子阅捏紧拳头，最后颓然地抬起手要摘下头盔。
顾岁微微眯眼，精神力迅速渗入头盔，稍稍一用力。
35！数字突然跳动，最后变成鲜红的35。
等等！再测一次！负责审核的人瞪大眼睛，赶紧拍开林子阅的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子阅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赶紧再次戴好头盔。
顾岁故技重施，数字再次稳稳地停在35上。
你合格了，这是证明，拿着这个下午来这里集合。
林子阅拿着一张空白的卡，晕乎乎地摘下头盔。
哥，我、我合格了？嗯，合格了。
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林溯抿紧嘴唇，声音隐隐在颤抖。
呜呜呜……哥！我合格了！林子阅激动地扑到林溯怀里，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林溯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抬头望着顾岁。
顾岁回了个微笑，抬手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林溯了然，垂眸继续安慰怀里的弟弟。
……回到家，林子阅依旧很激动，一进屋就扑到他那堆机械零件上，开始挑挑拣拣。
哥，你也收拾东西啊，我们下午就能去中层区，不知道那里长什么样子。
肯定很好看，比这里干净，那到时候我们住哪里呢？嗯……肯定比这里大，到时候哥哥就不用跟我挤在一起睡觉了。
林子阅一边挑东西一边自言自语，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谢谢你帮了子阅。
林溯和顾岁靠着墙。
望着林子阅的背影，林溯突然道。
可是你并不感激我，是怪我多管闲事吗？顾岁从结果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劲，再一回想刚到的时候听到的闲聊，也猜到了不少。
你是担心你弟弟被选上，到了中层区给海盗办事吗？我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林溯自顾自地说着，我比他大八岁，他从出生开始就是我在照顾，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顾岁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没有利用他的意思，今天就算他等级不够，我自己也可以去测，然后到中层区。
我是想离开这里，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需要利用一个孩子。
我这么做，只是想帮你们，你们不是一直想离开底层区吗？林溯无言以对，低着头静静地盯着地板。
好啦！不要那么丧行不行？顾岁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无奈，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就是想回家而已，咱们完全可以统一战线的。
你要是担心你弟弟，到时候我能桥归桥路归路，我绝对不给你们惹麻烦。
顾岁举起手，一脸认真，我发誓，不会伤害你和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