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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我爱的人,你应该高高在……

2025-04-02 00:57:31

许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绑在椅子上,她身上还穿着那套睡裙,赤着脚踩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地面坑坑洼洼,有些硌脚。

她挣了挣身上的麻绳,绑得很结实,系口打的结根本弄不开。

许萤挣扎了会,没有任何效果,她微微皱眉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里面有很多坏掉的设备,檐角爬满蜘蛛网,空气中透着一股子霉味。

她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被人绑到这来的。

就在许萤思考会是谁的时候,铁皮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外面的天光通过门缝照进来。

许萤处在偏暗的屋子,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她有些不适应,她微微偏头,闭眼缓了会,这才抬眸看过去。

当她看到来人时,眼里划过一抹错愕。

谢斯年戴着黑色鸭舌帽走到许萤面前,手里端着一碗饭。

他此刻的模样,与许萤在套房里快要晕倒时看到的男人一模一样。

她说:原来是你。

谢斯年蹲在她面前,嗯,是我。

他拿起勺子舀了饭菜喂到许萤嘴边,饿了吧,吃点东西。

许萤瞄了眼饭菜,没有动,反而说道:赶紧给我松开。

谢斯年置若罔闻,继续喂到她嘴边,一意孤行道:吃饭。

谢斯年。

我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绑架,在犯罪。

许萤皱眉道。

这里隶属公海范围,没有法律可言。

他笑,抬眸,用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睛看向许萤,只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反而让人觉得更阴森可怕。

你已经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会饿坏的。

许萤捕捉到关键点,一整天了?她意识到不对劲,烟嗓凛冽:今天是几号?!九号。

谢斯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这对许萤而言很重要,他说:现在下午一点。

距离第三轮竞选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

许萤面色严肃,越是紧要关头,她越镇定,甚至开始和谢斯年谈条件:以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躲过重重监控把我带到这里,就算你能,我失联一天半,以陆氏的实力绝对会尽快找到我。

谢斯年,是谢昀叫你这么做的吧?或许,这背后还有摩柯家族的手笔?他们想阻止我参加第三轮竞选,所以想了这个招,而你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罢了,谢斯年,他们给你的好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可以给你更多,只要你现在立马放了我,并通知陆氏的人。

我发誓,事后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钱,权,地位,名誉。

许萤手中握有很多筹码,那些都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

她把条件摆到谢斯年面前,哪怕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依旧冷静理智得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

许萤这人,花心多情是真,冷心冷血也是真,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浑身却充斥着吸引人的魅力,她高高在上,如俯瞰芸芸众生的祂,虽隔云端,但仍让人忍不住心生妄念,企图能把她拉进红尘俗世沾上情爱因果。

闻言,谢斯年只是默默看着她,看着这个令他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你觉得我是因为想要好处,才把你绑来这的吗?许萤不语,但表情已经告诉他答案。

见此,男人嘲讽地笑了笑,他放下手中的饭碗,屈膝,两条腿高低起伏。

谢斯年看着许萤那双踩在水泥地上的脚,她没有穿鞋,一双赤足白皙漂亮,脚趾泛着粉,然而,地面太脏,弄脏了她的脚。

他伸手握着许萤的小腿,轻轻抬起她的脚,替她拂去脚上的灰尘。

许萤看着他,看到这个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低头亲吻她的脚背。

微凉的吻落下,如同一缕银丝缠绕在心间,酥酥麻麻的。

谢斯年轻轻捏着她的脚,看到那一丝小血痕,应该是被坑坑洼洼的地面割破了皮,他自顾自道:疼吗?你到底想干什么?许萤问。

还不明白吗?他把玩许萤的脚,我不需要什么好处,我只想要你。

说到这,谢斯年抬头仰望许萤,目光爱意不减,甚至到了痴迷狂热的地步。

他问:我要是放了你,你会重新和我在一起吗?我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吗?不谋钱,不谋权,也不谋地位名誉,但他要的是许萤一辈子,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彻彻底底属于他一个人。

换做平时,许萤听到这话,极有可能会漫不经心的调笑,说他喝醉了,在说什么糊涂话?然而,眼下情况不一样。

她笑了笑,嗓音如同夜里出来勾魂夺魄的狐媚子,直叫人心魂荡漾,被她哄得团团转。

你要真这么爱我,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也愿意和你结婚。

明知她这张嘴惯会说些哄人的谎言,但听到这话时,谢斯年仍控制不住信了她。

真的吗?嗯。

那你亲亲我,好不好?他蹲在许萤面前,姿态却摆得低,许萤看他,依旧是垂眸俯视,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谢斯年在仰望她。

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清澈的眸子里还掺杂着可怜,任谁看了都觉得心软。

许萤凝望他,半晌,低头,温热的吻轻轻落在谢斯年的眼皮上,像是一望无际的荒野里坠入了一瓣樱花。

男人眼睫轻颤,馨香远离鼻翼,颤颤巍巍的抬眸,他看着许萤,抬手,抚摸她的脸颊。

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

话落,许萤眼神一凛,像针尖似的寒芒利刺直戳他。

谢斯年起身,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颗药。

他擒住许萤的下颔,迫使她张嘴吞下,男人安抚她,说道:等会会很疼,吃了它,你会好受些。

那药片入口即化,许萤被呛到咳嗽,冷艳的脸爬上一丝急促的薄红。

她冷冷的看着谢斯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别担心,只是暂时麻痹你痛觉的药物。

谢斯年亲了亲她的额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破败的工厂,外面,有几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在把守着,他们表情冰冷,浑身充斥着戾气。

见谢斯年出来,纷纷叫了声二少。

男人深吸一口气,阖眼,抬手示意他们,动手吧。

那几人走进屋,身后的铁皮门在眨眼间被关上。

现在下午一点十五,距离竞选还有十五分钟开始,谢斯年站在工厂外,入目是一片荒凉。

这时,谢昀给他打来电话,声音带着笑意:斯年,我已经替你和许萤安排好了去处,今天下午四点会有人来接你们。

我知道了。

不后悔?他问。

身后那座废弃破旧的工厂里传来动静,撕心裂肺的疼痛声不曾间断,像重锤似的一下下砸在谢斯年的心上。

他下颔紧绷,指尖蜷紧,闻言,一字一句艰难道:不后悔。

谢昀啧了声,想不到谢家还会出你这样的情种,哪怕她以后是个残废,没手没脚你也爱?就像谢斯年先前对许萤说的那样,他爱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现在还不能放她离开,因为……他要毁了她。

谢斯年:她以后没手没脚,至少还有我,我会用余生来爱她。

行,你高兴就好。

挂断通话,谢昀换了副嘴脸,英俊的面容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感情。

他对身边的周奇说:都安排好了?谢总放心,都安排好了,他们会好好折磨许萤,让她生不如死。

闻言,谢昀的嘴角挂着一抹阴冷的笑,那就好。

如果不是许萤,他的弯弯也不会死,这笔账,他永远都不会忘。

也就只有谢斯年那个白痴,天真的以为他会放过许萤,断手断脚算什么?等折磨够了,他就让他们送许萤和谢斯年一起上西天。

届时,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在他那个好弟弟身上,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夹板上海风习习,带着一抹濡湿的咸味,快到一点半,五家代表及团队也该进入会议厅进行最后一轮的竞选。

其他三家已经进去了,谢昀带着人进去的时候,在门外看到陈时礼对团队的副负责人低声吩咐。

谢昀笑了笑,虚伪道:这都失踪多久了,陈先生还没找到许总吗?闻言,陈时礼淡漠的看向他,一双深邃的眼睛沉得吓人。

谢昀不怵,怎么办?竞选即将开始,许总要是再不出现,待会谁上场?难道是陈先生你吗?我记得你好像既不是陆氏的人,也不是许总的谁,你觉得你能代表她参与竞选吗?陈时礼的身份,只能和陆氏的团队坐在后方,竞选的主力得是各家派出的代表。

谢昀看了眼腕表,进去前笑道:不过,我还是很期待陆氏这次准备拿出来参加竞选的策划和方案。

他神情悠然,仿佛对方已经输定了。

不过,谢昀也的确有资本,因为——他那好弟弟,早就从许萤那里拷走了他们的策划和方案。

谢昀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参与竞选的五家已经进去四家,陆氏的副负责人说:陈先生,小姐现在还没找到,要不您先代表她参加竞选。

陆氏那边已经派人四处搜索,但是仍没有下落。

自从许萤失踪,陈时礼这两天的气压一直都很骇人,他也派人找过许萤,可还是一无所获。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如此反复,他也想亲自去找许萤,但是他不能离开,从几个月前陆老爷子邀请他帮忙开始,他隔三差五就能近距离接触许萤,他知道许萤为了竞选付出多少心血和精力,也知道这对她而言很重要。

就在最后关头,有服务生给陈时礼递了一张小字条。

陈时礼皱眉,打开字条,当看清上面写的内容时,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陈先生,您要是敢参加这次的竞选,许小姐就凶多吉少了。

】他咻地攥紧拳头,一把抓住那名服务生的衣领,厉声质问他:是谁让你给我的?!陈时礼的脸色过于阴鸷,服务生吓得一哆嗦,磕磕绊绊道:我……我不知道,是……是一位男士让……让我转交给您的。

只剩最后两分钟,是进去参加竞选,还是放弃,就在短短的百来秒时间里。

陈时礼松开攥住的衣领,副负责人也看到那字条上的内容,见此,他也有些迟疑。

毕竟,许萤现在也是陆氏的人,是陆老爷子的养女。

对方这次摆明要堵死他们的路,绑走许萤,让陆氏失去代表,陈时礼当然可以替上,就算他不是陆氏的人,不是许萤的谁,只要陆氏那边随便给他安一个身份,比如陆老爷子收的养子,又比如许萤的未婚夫,这些身份,都足以让他作为代表参加最后的竞选。

显然,对方也考虑到这一层面,许萤令人棘手,但陈时礼也不得不防。

守在会议厅两侧的保镖戴着白手套,见陆氏的团队还在外面,最后只剩一分钟,他们提醒道:竞选即将开始,各位是否要入场?当然!硬朗的声音闯进来,蒋晟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他穿着冲锋衣,脚踩军靴,寸头,一张俊朗的脸格外抗打。

蒋晟对陈时礼说:你去参加竞选,我去救人。

他从盛长决那了解到,许萤很在意这次竞选,其实他也明白,像财阀陆氏那样的庞然大族,就算有陆老爷子镇压,依旧有不少人心怀鬼胎。

许萤她毕竟不是真正的陆家人,要站稳脚跟,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而这次与洛克斯尔家族的合作,她要是拿下,从此,财阀陆氏里才会有她说话掌权的余地。

他不说有多了解许萤,但是,他知道,许萤是个有野心,抱负,欲望的人,她宁可玩命,也要拿到她要的东西。

蒋晟懂这个道理,陈时礼又何尝不是。

她太在乎这些东西,在乎到已经入了魔的地步,当初他们还在热恋期间,许萤就曾对他说过。

她说,我不想再回到年少时那样,一无所有,人人可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杀了我自己。

就像见过阳光的人,怎么可能再愿意回到黑暗。

正是因为这样,陈时礼这两天来才会陷入纠结中。

他定定的看着蒋晟,沉声道:你确定能救她?确定。

蒋晟抵了抵牙槽,但你得给我赢,能做到吗?他知道,如果换做许萤在这,她会赢。

但是,他妈的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他的情敌,男人之间的较量,有时候就是这样,持续性想踩对方一脚,间接性希望对方能比自己厉害些。

前者是情敌,后者是被迫同盟。

最后十秒,陈时礼点头,对蒋晟说:我会的。

他抬手示意陆氏的团队,我们进去。

*下午两点,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渐渐布满阴云,阳光隐匿在云层深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谢斯年站在工厂的铁皮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痛苦的闷哼,渐渐的他开始发抖。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明明真正受苦受痛的人是许萤,但他像是替她承受了所有的痛楚。

许萤先前吃了谢斯年喂给她的药片,那药确实可以暂时麻痹全身的疼痛,但并不意味着彻底消失。

她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血痕,不深,却透着颓美,许萤的嘴角留有淤青,丝丝血迹渗透,她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他们手中拎着棍子,正暴戾地打在她身上。

如同凌迟般的殴打慢慢折磨着她,就在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的时候,原本紧闭的铁皮门突然被人打开,外面阴沉沉的天光照进来。

隔着一段距离,谢斯年看到许萤这副模样,一颗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匝匝的疼意如藤蔓疯狂肆意的增长。

许萤就这样看着他,呼吸微弱。

二少,您怎么进来了?出去。

二少……出去!那几个壮汉面面相觑,最终放下棍棒离开,破败的工厂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萤浑身都疼,就跟钻心似的,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额角渗出冷汗,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气若游丝的笑道:我这样,你满意了吗?谢斯年抿着唇,指尖发麻,那些人除了用棍棒殴打她,甚至还用上了荆条。

这里荒山野岭的,荒凉得很,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抽人很疼的藤条,他们打了她,或许意识到这样下去会让她失血过多而亡,于是又主要换成棍棒,目的就是为了慢慢折磨她。

她身上皮开肉绽,殷红的血沾湿那条裙子,许萤身上绑着麻绳,勒在身上难免压到伤口。

她每呼吸一次,破开的伤口似乎更严重,血迹也越来越深。

谢斯年撇开眼不敢看,他知道许萤现在没多少力气,于是蹲在她身边,伸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他小心翼翼拨开那些绳子,将它丢在旁边。

许萤现在遭受的这些,只是谢昀想从她身上拿点利息,她真正的苦难还在后面,断手断脚,从此活成一个残废。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寂静的工厂里只有许萤痛苦的抽气声,谢斯年却不敢看她,他怕他看下去会心软,会忍不住放了她。

而一旦这样,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会离开他。

就在谢斯年咬牙继续心狠的时候,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许萤冰冷的手轻轻抓住他的指尖。

谢斯年怔在原地,神情有片刻变化,他听到许萤气若游丝道。

谢斯年……救我。

如今这个处境,相比那些奉命行事又心狠手辣的壮汉,谢斯年似乎又是她唯一生存的转机。

男人像一根柱子钉在原地,他的指尖被许萤握着,一温一冷,再这样下去,许萤浑身的温度,只怕比她的手更冷。

谢斯年,救我……她没有松手,抬眸,眼皮半阖不阖,就这样望着面前背对她的男人。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谢斯年朦胧模糊的轮廓。

时间慢吞吞的流逝,流动的空气都变得滞缓,谢斯年眼睫轻颤,良久,他主动握住许萤的那只手。

他闭上眼,眼角滑出一滴泪。

*阴沉沉的天气出现闷热,似风雨欲来的前兆,工厂的铁皮门被关上,几个壮汉站在外面,静静等着谢斯年出来。

他们等了近十几分钟都没动静,有人问:二少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心软了吧?要不要进去看看?有人提出这话,面面相觑后,他们推开那扇铁皮门,只见里面空荡荡,破烂的椅子旁有一根沾血的绳子,屋子里哪还有人的影子。

见此,几人骤然脸色大变。

糟糕!谁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谢斯年竟然会更改主意带着人跑了。

这里不是国内,属于公海范畴,没有国家管束,也没有法律可言,更别提可以持枪。

他们拿出事先准备的枪支。

大家分头找,赶紧把人找到,谢先生吩咐过,不能留活口!谢斯年带着许萤从工厂的另一道后门逃出去,他背着人,避开前面守着的人,往其他方向跑。

许萤趴在他背上,身上的伤硌得她哪哪都疼,乌沉沉、黑压压的云朵层层叠叠,闷热濡湿燥得人生出黏腻的汗渍。

一滴豆大的雨砸落,擦过许萤的脸颊。

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一道破空的枪声响起,像是死神索命的镰刀骤然出现。

许萤直接从谢斯年的背上摔倒在地,这一下,砸得她头晕目眩,伤口更是裂开。

谢斯年跪倒在地,小腿中了一颗子弹,殷红温热的鲜血簌簌流出,渗进脚下的泥土里。

他疼得脸色煞白,强撑着站起来,但子弹穿破小腿的疼痛,像是被人拿刀一片片割肉,他站不稳,又倒了回去,谢斯年颤声对许萤道:赶紧走。

几缕发丝沾在许萤的脸上,她看了他一眼,撑起颤颤巍巍的身体,忍着痛,转身往前跑。

他们已经联系到人,再撑一会就没事了。

有一个壮汉拿着枪支追过来,看到许萤那刻想也没想,抬手,对着她直接扣下扳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谢斯年猛地扑过去。

他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能把一个常年练习格斗,身强体壮的男人撞倒在地。

眼见许萤越跑越远,他挣不开谢斯年的束缚,男人冷着脸,扣下扳机,枪口对着他连开几枪。

突兀的枪声接连响起,许萤怔了瞬,抿着唇。

她到底还是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跑。

男人一把推开谢斯年,他身上沾着血,壮汉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脏兮兮的自己,又看向奄奄一息的谢斯年。

他妈的!他踹了几脚,啐了口,拿着枪追过去。

谢斯年睁着眼望向许萤逃跑的方向,眼里的光越来越弱,像是油尽灯枯般。

人在死前,脑海里会浮现这短暂的一生,走马观花掠过。

他这一生,确实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临死前,谢斯年恍然想起他和许萤初见的那天。

漂亮妩媚的女人穿着拖鞋,撩起新染的长发,半倚在厨房门口,不经意间抬眸,露出脸上明媚夺目的笑意。

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师母好。

我叫谢斯年,是那个对许萤怦然心动的谢斯年。

殷红的鲜血侵染身下的泥土,谢斯年阖上眼,眼角淌过一滴清泪。

纵然我十恶不赦,天生坏种,可最后的最后,在伤害你和爱你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我爱的人。

你应该高高在上,永不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