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又是一声惊雷,转眼间,瓢泼般的大雨就倾盆而下。
热泪瞬间涌上,燕宁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我的……难道凤怀南那日的话,只是哄骗她的谎言吗?燕宁猛地冲进大雨里,一路朝燕府跑去。
她数不清自己摔了多少次,但和心里的剧痛相比,身上的痛已经微乎其微了。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燕府门外,原本看守的禁军已经全数撤离。
燕宁拖着如同灌铅般的双腿慢慢走进熟悉的庭院,随即瞳孔骤然一缩!眼前的草坪上,满地横尸,而躺在最前方一动不动的人,赫然就是她的双亲!阿爹!阿娘!凌迟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燕宁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无力地软在了地上。
半个月来她几乎不眠不休,她不断告诉自己,要相信凤怀南……她的一丝信任,换来的却是燕家的灭顶之灾!燕宁一步一步地爬到了燕父燕母的身边,血迹不断从被摩擦的手臂上渗出也浑然不知。
阿爹……阿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重活一世,她还是没能保住全家人的性命……燕宁不断叩击着地面,片刻后,额上流下的鲜血就将她身前的草地染得一片血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凤怀南快步走了进来。
凤怀南缓缓扫过满地惨状,又落到燕宁不断渗出血丝的额头,心口一紧。
他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得青筋凸起,骨节都露出白色。
生平第一次,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人。
见燕宁还要再叩,凤怀南一把扔下纸伞,几步走到燕宁身边,将她拽了起来。
别这样。
燕宁身形一僵,随即狠狠挥开凤怀南的手,厉声喝道。
你没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凤怀南的手顿在了半空,然后慢慢收了回来,垂在身侧。
燕宁一把揪住凤怀南的领子,双眼猩红,满眼都是滔天的恨意。
凤怀南!爱上你,是我毕生大错!话落,她猛地拔出头上的发簪,狠狠朝凤怀南刺了过去。
噗嗤——发簪捅进了凤怀南的手臂,在半空中带起一捧血花。
凤怀南皱眉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垂眸扫了一眼燕宁攥得发白的指尖,眼底闪过一丝心痛,转瞬即逝。
来人,太子妃伤心过度,送回凤府别院好生照看!……凤府别院内。
燕宁木然地躺在床上,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泥偶。
自燕府那夜起,她便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凤怀南将她关在这里,转眼便已过了一个月。
这日清晨。
啊!燕宁猛地从床上坐起,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噩梦中燕府满门惨状的情景。
汗珠顺着额发滚落下来,滴在她骨瘦如柴的手上。
也不知燕家人的尸身是否入土为安了……而她被关在这里,连烧张纸钱都做不到。
正垂眸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喜乐声。
燕宁抬头向窗外望去,就见一个双鬓上扎着红纱的小丫鬟喜笑颜开地从门口跑过,嘴里还高兴地喊着。
太子殿下大婚,大家快去喜堂领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