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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傅则心想,这样似乎…………

2025-04-02 00:57:33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傅则没有立即作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挣扎出一问: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姜应檀自顾自坐到窗边小榻上,悠悠道:且就先说阿姐,她多年前便远嫁北燕,又有假死一事,与京中故人大多断了来往,缘何她此次到了临城,便处处对你亲和些?这根本就不是阿姐的脾性,她瞧着待人温和有礼,但从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对人这般宽容。

罢,也能将此事归结于你这些年镇守边关,对于大部分大齐人而言,天生就容易被信赖,姜应檀嫌手上镯子沉得慌,随手摘下扔在一边,口中不停,那就再看看你,分明是不该对阿姐有印象的,并且无论是稚童还是少年郎,都对人暗中存着戒心,也不是一位轻易对生人亲近的性子。

可从你第一次见着阿姐起,仿佛天生就消去戒心,全然不似提防魏十、萧五他们那般。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实在是你和阿姐都露了太多破绽,叫人想要装个瞎子、聋子都不行。

屋内两人一坐一立,傅则脸上还存着淡淡一丝低热带来的红,脸色瞧着也有些白,一直站在那儿静静听着。

姜应檀望着他一副虚弱模样,心中总归是不忍的,把人招过来坐在一旁,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恼意。

又不是刑讯逼供,我也没责骂你,你干楞楞站在那儿作甚?不晓得自己现在患了病,得尽量多留一分气力才行嘛!闻言,傅则眉眼带着笑意,还是夫人体恤。

别只晓得说好听话,姜应檀瞪他,伸手不轻不重拍了两下桌案,很是威严,原先还只觉得自己猜得不一定准,多少是会出错,但瞧你刚刚跟锯嘴葫芦似的,可不就是印证了我方才所言?快点交代,到底怎么一回事?分明是扯不上关系,也没见过面的两个人。

瞧见她一副嗔怪模样,傅则不禁失笑,复又很快收起笑意,正色道:终归是阿姐的私事,到底要不要说与夫人听,不能由我就这么说出口,不如夫人还是亲口问阿姐吧。

本以为姜应檀此番得不到确切回复,定然是要恼怒,哪知她忽而莞尔,抚掌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不然找你干什么?你赶紧去探探口风,若阿姐松口了再来喊我。

听得此言,傅则不由暗自反省。

方才,他只想着姜应檀被外人口口相传的飞扬跋扈的事,于是婉言提醒她此事不能这么处理,要多思量姜暮窈的所思所想。

说白了,他还存着原先的观念,有些误信了外人所言,而忘了这两月亲眼所见的姜应檀究竟是何模样,谋定后动、赏罚分明,根本与传言里的顺安长公主不是一个人。

此番,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傅则又问:既然夫人能预料到,阿姐或许不愿提及往事,为何还要探究此事呢?姜应檀十分坦然,阿姐好不容易从北燕归来,从前过了太多苦日子,今后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是再难寻,我也要找来带给她。

前段日子,无意间瞧见过阿姐作画,虽未看清,但依稀瞧着是个男子,或许就是阿姐的心上人。

便也不难猜想,当年阿姐无奈和亲,定然与心上人分离了的。

傅则无奈看她,故意道:夫人都猜到这里了,难道就没想过,已经这么些年过去,阿姐的心上人许是已经成婚,儿孙满堂了呢?难不成你还得拆了人家姻缘,硬生生将人抢来?当真?姜应檀顿时怒目而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瞧着像是要立马回京,将那人抽筋剔骨似的,好啊,本是想着能被阿姐放在心中的,必然会是深情不移之人,倒不知是个与世间薄情男子一般无二的糟烂!傅则不由心中暗叹,刚刚还以为姜应檀改了性子,没成想立马现了原形。

她内里还是那个不拘外人目光、我行我素之人。

或许在旁人看来很是不喜,但在他傅则眼里,就是千万般的好。

至于姜暮窈心上人一事——他连忙将人拉住,哎,别急!那人没成婚。

真的?姜应檀缓了一下,瞪他。

傅则十分肯定,千真万确,确实一直未娶,至今心中惦记阿姐。

姜应檀终于笑了,这才像是会被阿姐瞧上的男子,与那些薄情寡性的人不一样。

瞧她眉眼舒展的模样,傅则还惦记着刚刚的对话,叹道:倘若他的确娶妻生子,夫人还真得打上门去?听他这话,还有担忧的神态,姜应檀哪里猜不出傅则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如此行事太过嚣张跋扈,看着是不顾及任何世事人情?再加上阿姐和亲亦不是对方所愿,怎么都怪不到对方身上,应是归结到‘天意弄人’。

姜应檀冷冷哼了一声,我管世人怎么想!左右顺安长公主就是霸道性子,离经叛道的事情哪一件少做了,又何曾怕过任何一人?旁人我管不着,但是只要涉及我阿姐,那就要不讲情理地护着、疼着,那人必须深情不移,否则我就登门算账。

说着,她又瞪傅则一眼,语气凶极了,你现在觉得我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想要逃走了?傅则完全想不到战火还能波及到自己身上,连忙撇清干系,怎会?夫人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只管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善后之事总有我来的。

在他心中,只想让姜应檀无所顾忌地行事,无论留下的摊子多难收拾,是需要赔钱、致歉还是谢罪,他都甘之如饴。

他喜欢的姑娘,不能受丁点委屈,不能被任何常理所禁锢。

姜应檀心中有些欢喜,但面上不显,理所当然道:哼,算你识相。

醒来不过几日,傅则已经能清楚分辨对方的语气,知道她是欢心的。

他笑笑,那如果我真想逃……话音未落,就被姜应檀一把拽住领子,恶狠狠地威胁,那我就把你腿打断,人打残,终日只能守在屋里、躺在床上,永远都离不开我!傅则心想,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

见他沉默,姜应檀不由反思,刚刚她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其实,如果事情真到那一步,她也舍不得对傅则下这么重的手,顶多将人拘在身边罢了。

不过话已经扔出去,到底不能再收回,否则脸面该往哪里放?姜应檀维持原先的神情,死死盯着傅则的眸子,眼里都是威胁和恐吓。

哪知被傅则瞧在眼里,真是透着不可言表的好看,惹人疼爱,于是,心中一动,无端想起了回忆里少年郎偷的那些亲吻。

一直做出凶狠模样的姜应檀,右手还拽着傅则的衣领,不曾想对方毫无挣扎,忽然前倾。

下一瞬,她的唇边落下一抹温润触感,像是冬日里照在身上的日光。

姜应檀微微睁大了双眸,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对方撤开些许,动作温柔地拿开她的右手,扔下一句我去做夫人的桥了,然后就径直离开。

待人走出内室,姜应檀才后知后觉方才发生了什么。

在外人眼中,成日里流连欢场的顺安长公主,突然脸上覆上一抹红,衬得整个人的气势都温软下来,略带着娇俏。

姜应檀笑骂:不正经的家伙!是她想岔了,这定然是隔三差五来偷香的少年郎无疑,稳重持己的傅将军怎会做出这般无赖事!-一炷香后,姜暮窈屋内,三人围桌而坐。

姜暮窈戴着面具,唯一露出的眼睛带着几分严肃,淡声问:听傅则所言,你原本想找上门算账?闻言,姜应檀暗暗瞪了一眼傅则,这个口风不紧的!她轻咳一声,唤道:阿姐……倘若是真的,你是不是就会这么做?姜暮窈不为所动。

知道事情避无可避,并且阿姐的确已经动了怒气,姜应檀不再挣扎。

她低眉顺眼道:阿姐,我错了。

胡闹!姜暮窈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声音里既有恼怒也有不满,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皇室中人?在外,一言一行理应遵循法度,亦要不失人情,否则怎么对得住大齐子民的供养?说着,姜暮窈怒气冲冲的态度有一丝软化,长叹一声,檀儿,阿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你都是为了阿姐出气才会这样。

可和亲这件事怪不到他头上,当年我嫁去北燕,本来此生不会再相见。

那么,纵使他已是娇妻美妾、儿孙满堂,都没什么好责怪的。

姜应檀垂着眼帘,任由姜暮窈训导,那乖顺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和传言里张扬跋扈的顺安长公主相去甚远。

此时,傅则到底没忍住,出来打了圆场,累得他还要装出少年郎直白的模样,大咧咧道:阿姐,这事儿不会发生,兄长可是一直未娶呢。

被这么一打岔,姜暮窈心里再多的恼意也消了,心里跟明镜似的,睨了傅则一眼,你就宠着檀儿吧。

傅则心思被戳破,亦没有任何羞涩,很是稳得住。

姜应檀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讶异道:阿姐的心上人,就是傅则的兄长,忠国公府的世子傅褚?姜暮窈呼出一口气,神色淡淡,嗯,都是过去的事了。

未等到姜应檀多问些什么,就听得萧五匆忙闯进屋,满脸都是焦急。

殿下,北燕大军逼近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