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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果然还是则则惹人疼,臭……

2025-04-02 00:57:33

紧随在萧五身后的是周一诺,此时此刻虽不像萧五那般焦急,但他脸上总挂着的浅笑消失得无影无踪。

桌案边,姜应檀与傅则对视一眼,沉声问:慌什么,说说具体怎么了。

周一诺越过萧五,拱手潦草行了个礼,此事经由西北军营的斥候发现,当时在距离临城两百多里之处,他发现了北燕大军正往临城而来,险些被对方发现踪迹后,拼命赶回西北军营传信。

现如今,算上对方的脚程,应是离临城不到一百里。

姜应檀蹙眉,来了多少人?周一诺回道:斥候发现之时,正是深夜,无法探查清楚。

他粗略估算,不下十万人。

殿下,西北军虽然有秦司等诸位将军在,提前做了应对之策,但军中一日不可无帅,草民此番前来,是请驸马回去坐镇中军大帐的。

一时,姜应檀有些迟疑。

在她看来,傅则记忆未曾全然恢复,即便是武艺已经重新拾回,也不一定能摇身一变成了将帅之才。

让少年郎去做一军主帅,不仅是断送他自己的性命,更是将西北军将士、大齐百姓的性命弃之不顾。

然而,未等姜应檀开口,傅则已经站起身,语气沉沉:嗯,马上就走。

你……?姜应檀看向他,微微蹙眉,眼中有担忧之色。

傅则仿佛知晓她的所思所想,温热的手掌覆上她搁在桌上的右手手背,轻轻摩挲两下,别担心,会没事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对方眼中还是个少年郎,于是飞速找了借口,先前萧五与周一诺教了我许多,况且还有周一诺在一旁相助,不会出岔子。

开战在即,我方军心稳固最为重要,只有傅则回到西北军,才能于无言之中安抚上上下下将士们的心。

对于这事,姜应檀又如何能不知道?她抿了一下唇,再开口之时,嗓音有些沙哑,你要小心,粮食和兵器的补给有我在。

傅则对着她露出一抹笑,轻声道:好。

军机紧要,一刻都延误不得。

在傅则决定和周一诺回西北军营之后,两人立刻动身,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而傅则这边,只需提着佩剑直接去往西北军营即可,连衣裳都不需要再收拾。

望着傅则匆匆远去的背影,姜应檀只轻飘飘扫了一眼后,就开始处理自己这边的事情。

无需再去逐一找魏十等人,待她来到小书房时,廊下已经整齐站了一堆人。

他们都是接到消息之后立马赶回将军府的,连谈松琅都在其中。

姜应檀神色如常,率先跨过门槛,来到房内上首坐下,其他人逐一跟在后面,安静地按照次序坐下,或者站立在两侧。

看着众人坐稳或站定,姜应檀平静开口:事情你们都已知晓,本宫也不用多赘述一遍。

眼下,万事皆以战局为重,抗敌之事有西北军,有傅则、周一诺等人,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住临城,并且绝不让西北军所需要的物资有一天短缺……小书房内,基本都是姜应檀的亲信,即便是谈松琅,那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这些人对姜应檀的行事风格十分熟悉,在她抛出引子之后,当即激烈地商讨起来。

姜应檀看着众人唇枪舌剑地讨论,偶尔也会短暂地分神,想着傅则如何了,是否已经抵达城外的西北军营。

-另一边,傅则、周一诺并护送的五位西北军将士,人人都骑着一匹骏马,往西北军营而去。

其中一名将士的身后还坐着徐大夫,他手里紧紧抓着药箱。

因为傅则持有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再加上良驹神速,不消多时就到了西北军营的营门口,纷纷下马。

傅则随手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小兵,大步往中军大帐而去,他的步伐又快,迈的步子又大,致使周一诺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靠近中军大帐,里边传来的争执吵闹声越发明显,而傅则对此毫不意外。

他脚下步伐没有任何停顿,亦无视了身后周一诺想要拉住他的手,径直入帐。

身后的周一诺有些诧异,更多是止不住的担忧。

这两个月,他也算是日日都能见着傅则,更知晓少年郎腹中究竟存有多少墨水和兵法,所以方才想将人拉住,好歹交代一点关键,免得在里边那群老狐狸面前露馅。

他哪里能猜到傅则动作这般快,都没来得及拽住他,就眼睁睁看着人进去。

周一诺心中不免忐忑,面上还得装着镇定自若,连忙迈着沉稳的步伐,紧随傅则身后进了中军大帐。

罢了,终归有他在一旁守着,不至于让傅则真的露馅。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让周一诺频频惊讶。

只见傅则言语来回之间,犀利直白又能切中要害,不消几句话,就能将一众人各异的心思都拢在一处,为他马首是瞻。

又见傅则猝不及防地发难,让手下人将其中两个和北燕勾结的将领捉住。

那两人在先前姜应檀来军中之时,就已经被捉住了马脚,只不过他们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不曾将人直接拿下,而且在暗中探看对方是否还有同谋、用什么方式与北燕取得联系。

如今,既然北燕大军压境,那这两人必然不能留,否则难免变成对方捅在我方的刀子,因而傅则的发难是非常准确的判断。

面对两人的强词狡辩,傅则一改置若罔闻,直接带着众人去了他们营帐,命令手下亲兵直接进去搜查。

一炷香后,果不其然搜出了通敌叛国的信件,两个叛徒的脸顿时变得灰败。

傅则回军营之后的动作还不仅于此,不但能与诸位将领商谈对敌之策,便是毫无准备地动员将士们的士气,也是信手拈来、毫无惧色,根本不像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暗暗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周一诺,忽然间心神一动,生出些许揣测来。

一直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已是到了傍晚,傅则终于忙完所有事情,总算能喘一口气。

此时,中军大帐内再没有旁人,只留下傅则、周一诺,以及提着药箱的徐大夫。

徐大夫来时,还带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了后帐就递给傅则。

而傅则对此毫不犹豫,接过来一饮而尽。

在一旁坐着的周一诺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等徐大夫出了中军大帐,他才凑到傅则身边。

你这是痊愈了?傅则并不惊讶会被对方看出,或者说,若是这般明显了还看不出端倪,那就不是足智多谋的周一诺了。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

周一诺心中的欣喜都表露在脸上,恨不得大笑三声,可真及时!原本我还有些犹疑,对于此战并无必胜把握,但如今你回来,那就十拿九稳了。

傅则瞥了他一眼,慕容迟不是个好相与的对手,诸事需谨慎。

晓得,周一诺笑笑,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好奇极了,长公主不知道你已经痊愈的事?毕竟,今早见到姜应檀,又听得姜应檀临别前的话,看着可不像是个之情的人。

说起此事,原本稳重的傅大将军轻咳一声,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嗯,她还不知道。

话音未落,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说漏嘴。

顿时,周一诺反而来了兴致,促狭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装成个少年郎?不是吧傅则,你好歹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居然还能玩这出?傅则没搭理他,只淡声道:好了,北燕大军驻扎在五十里外,难说明日是否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你还不如想想正事。

周一诺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则则最惹人疼,真不知怎么就长成这么个臭石头般的性子。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收起心思,与傅则说起战事,还谈到临城城外的流民营地,当作何处理。

关于原先收纳的流民,傅则并未说自己打算,仅表示此事自然有姜应檀接手。

如此,周一诺那不安分的心思又涌动,抓紧机会打趣,白日匆匆几句话,也没看见你与殿下多说什么,怎么眼下这般笃定?啧啧啧,难道当真情深至此,心有灵犀一点通?傅则掀开眼帘,不紧不慢地回道:左右孤家寡人是不懂的。

周一诺怒目而向!这什么意思,瞧不起没有家室的人吗!面对周一诺的愤懑不平,傅则直接视而不见。

他嘴上不说,但内心不免牵挂起尚在临城之中的姜应檀。

不知她可还好,可否处理完焦头烂额的事情,已经用了晚膳?晚间入寝时,没有他陪着,也不晓得她一人能不能将被子捂热,会不会睡不安稳……-无独有偶,将军府内的姜应檀刚用了晚膳,留在姜暮窈身边,与之闲聊。

不知是不是因为战事来临的缘故,她原本还想多问一问阿姐关于傅褚的事情,眼下也没了这份兴致。

反正知道傅则他兄长一直惦记阿姐,不曾婚娶,便也够了。

也不知道傅则在西北军中可还顺利?万一少年郎露出破绽,让那些老狐狸看出蹊跷来……檀儿,檀儿?姜应檀忽然被耳畔的声音唤回神,故作淡定地望向姜暮窈,阿姐,怎么了?姜暮窈无奈地点了下姜应檀的眉心,你啊,心思都飘在外边,又何必来我这儿干坐着?快回去休息吧。

被直接赶出屋的姜应檀有些愣怔,掩去些许不自然。

她站在原地思量了一会儿,最终不准备直接回主屋,而是往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府中的书房,亦是傅则经常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