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歌出宫来见宋如琢,是慕慎思派了人传话的,若是往常,她都是先过来临清王府,再跟宋如琢一起出来,或是在长平城里游玩,或是在玉华台坐着喝茶。
这次慕长歌却没先到临清王府,而是带着自己的侍卫随从们到了自己的公主府。
慕长歌怀里抱着个小木箱子,微微侧了侧身子躲开双喜的手,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双喜见慕长歌今日实在不对劲,赶紧收了手跟在她身后,侍卫侍女们也紧紧跟在慕长歌周围,簇拥着她进了公主府。
其实慕长歌的公主府还没有完全收拾好,除了桌椅等家具已经收拾好大半了,剩下的帐幔摆设,基本还没收拾呢,花草树木也只栽种了一半,可BBZL要是跟宋如琢摊牌的话,这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慕长歌在公主府的正房里坐下,手里拿着的小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就静默不语了。
她不说话,屋里侍立的也也自然都不敢开口了,不仅不敢开口,还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慕长歌自然也察觉到了屋子里的不对劲,等到茶水上来,她拨弄着茶盏,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双喜,你亲自去临清王府,就说我在这里等着人呢,等他来了,直接把他带来见我就好了。
宋如琢到临清王府的时候,慕慎思还没出门,他见表弟来的这样早,笑着打趣道:如琢你来的也太早了,平常出门可没见你这样早过。
只要是跟慕长歌有关的事,慕慎思就爱打趣宋如琢几句,宋如琢已经习惯了。
我今日无事,出门就早了些,王爷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去忙就好了,我在这里等着公主。
我今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等你走了我再出门就好了。
宋如琢虽然还没正式踏入官场,可该知道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慕慎思也从来就没小瞧过自己这个表弟,该说的话也会跟他说的。
两人就说起了朝廷上的事,过了快半个时辰了,慕长歌还没来,宋如琢虽然没说什么,可看着却有些着急了。
慕慎思就笑道:你着急什么,璎奴可能是收拾的慢了些,你还没成婚呢,不知道女人出门的时候多麻烦呢。
宋如琢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表哥,我没有心急。
慕慎思指指他,笑道:还说你没心急呢,你看看你,都快坐不住了,刚才这一会儿的功夫,你都往外面看了多少回了。
说着他摇摇头:父皇还没给你们赐婚呢,你就这个样子,等到你们成婚以后,你怕不是更惧内了。
宋如琢的脸登时就红了:表哥,你说些什么呢,璎奴可是你的妹妹。
本王刚才也没说璎奴的名字,慕慎思看了自己这个表弟一眼,如琢真是个天生的情种,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祖父舅舅们哪一个不是风流的很,侍妾们从来都是左一个右一个的往家里抬,可偏偏如琢就被璎奴给拿捏的死死的。
宋如琢只管红着脸不说话了,慕慎思也不再逗他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表哥和璎奴的感情好,他也乐见其成。
双喜到了之后,把慕长歌已经去了公主府的事情跟慕慎思宋如琢说了,慕慎思就笑道:我刚才还说璎奴怎么还没到呢,原来她去了自己的公主府。
也好,如琢你也过去吧,璎奴的公主府你还没去看过吧,今日有空过去看看也好,公主府要怎么收拾,还得你们商量着来。
慕慎思话里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宋如琢的脸皮再次红了,不过这次有双喜在,他的脸倒是没那么红。
出了临清王府,宋如琢上了马,双喜就上了马车,BBZL没多一会儿就到了慕长歌的公主府了。
朱雀大街是皇亲国戚们住的地方,慕慎思的临清王府在这条大街上,慕长歌的公主府,也在这条大街上。
宋如琢下了马,缰绳交给身边的小厮,正要进门,双喜快步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宋家郎君,公主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您可要好好开导开导她。
宋如琢本来正要迈进门槛的腿放了下来,转身就问道:双喜公公,你说公主今日的心情不太好?双喜点点头,随即靠的宋如琢近了一些,声音更小了一些:嗯,昨天晚上公主就不太高兴,在房里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早上起来公主的眼圈都是红的,不光脸上没个笑容,连话都没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敢问。
宋如琢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就说道:我知道了,等会儿见到公主,我会好好跟公主说说话,让她开心的。
宋家郎君,您来了公主怕是就高兴了,双喜笑道:往常公主出宫来见您,哪次不是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有您在,我就放心了。
双喜的话让宋如琢愣了一下,他随即就轻轻说道:我每次见公主,也是欢喜的很。
宋如琢跟在双喜身后到了正院,进屋后先是给慕长歌行了个礼,才起了身,脸上满是笑意地说道:公主,臣听说渭明湖的莲花开的不错,所以才请临清王把公主叫出来的。
要是往常,慕长歌听宋如琢要带自己出去游湖,怕是立刻就高兴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可今日她不仅没站起来,就连脸上都没什么欢喜的样子。
宋公子,你先坐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宋如琢抬头看了慕长歌一眼,见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下子就愣怔了。
他和三公主相识这么久,这样的表情他从来没有在三公主脸上见到过,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尽管他还不知道这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宋如琢谢了慕长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坐下后,慕长歌也不说话,反而垂着眼帘看向地面,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慕长歌不说话,宋如琢就开口道:公主,您最近身子怎么样?慕长歌朝他看了过来,淡淡说道:我最近很好。
那就好。
宋如琢的语气有些干巴巴的,往常他是能言善辩的,可这会儿他却觉得自己词穷了,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长歌今日很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想到双喜说的,公主昨夜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难道是她碰到什么难事了?宋如琢心里打定主意,等一会儿就问问长歌,她遇到什么是了,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好。
不过宋如琢心里也是有些奇怪的,去年阿勒同来大越提亲,知道自己可能会嫁到草原上去的时候,长歌都没多么慌乱,怎么这次却好像心BBZL事重重的样子。
首琴端上了茶水来,慕长歌就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宋公子说。
侍立在屋里的人都朝着慕长歌行了一礼,然后慢慢退了出去,慕长歌又吩咐道:把门关好,双喜你带着人离着远一些,我跟宋公子要说些要紧的话。
门被关上了,屋里虽然还很是明亮,可比刚才屋门大开的时候还是暗了一些,这会儿偌大的正厅里就剩下慕长歌和宋如琢两个人了。
宋如琢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他还没跟长歌单独共处一室过呢。
往常两人见面的时候,身边都是跟着下人的,即使以前教长歌骑马的时候,两人挨得比现在更近,可那确实在马场上,周围也是也是有别人的。
等到人都出去了,慕长歌没有说话,而是端起手边的茶盏来,慢慢抿了几口茶水。
宋如琢脸红的厉害,甚至还有些口干舌燥的,他也端起手边的茶盏,想要喝口茶水,可把茶盏端起来后,他才察觉出茶盏烫的厉害。
他手指上的伤口还没好呢。
今日他出门穿了一件袖子长了些的外衫,就是想借此掩饰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好让慕长歌看不到自己手指的异样。
他不想让心上人担心。
不过茶盏都拿到手里了,这会儿再放下就有些不好了,宋如琢还是忍着手指上的灼热感,把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两口茶,才把茶盏给放下。
见宋如琢放下了茶盏,慕长歌才开口说道:我们两个认识多久了?宋如琢愣了一下,随即就说道:臣听母亲说过,公主百日宴的时候,臣就见过公主了。
慕长歌听他这样说,好像也回忆起了什么,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也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你了,现在想起来,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宋如琢看着慕长歌,面上还带着羞涩的神情,他的眼神很亮很亮,那是看到自己心上人才会出现的眼神。
慕长歌继续说道:宋如琢,我们两个是什么是什么时候心意相通的呢?她一问这个问题,宋如琢的脸更红了,他低下头去不敢看慕长歌了,嘴里就说道:臣,臣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