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的机油味浓郁到熏人。
喜欢的人极度喜欢,厌恶的人闻到就反胃。
乔柔算不上喜欢也不排斥,戴上头盔晃头晃脑有点高兴。
程怀朝也高兴。
摩托车的速度比自行车更快,坐上去后,乔柔必须得从一只手勾他的腰,变成双手环住他的腰,还得贴近他。
他秉持着绝对不多想的心,却依旧踩在云端,唇角的弧度没有下来过。
乔柔环着程怀朝的腰,不得不说,满脑子就是刚才看到的顺滑腰线。
她怀疑就她这个毫不锻炼的废物水平,多年之后腰部线条还没程怀朝好看。
人就是早年靠天生,后期靠自己。
她趁着中间摩托车停下的瞬间,抬手从头盔前面掀开玻璃罩摸了摸鼻子。
嗯,很好,没有再流鼻血。
绝对不能在车后座丢脸。
到了国际大厦门口,摩托车停下,两人拿着头盔朝内走。
头盔放在外面容易被人顺走。
乔柔的自行车刚才也被推到了程怀朝那21号里,贴了纸条,让等下不管谁来了方便的话给乔柔骑回去。
停在外头时间一长容易被人撬走。
国际大厦坐落在城市中心,算本地为数不多的高楼之一。
进门就有不少东西,楼上更是一个牌子一个柜台。
楼内各种灯光照着,再怎么普通的东西都能看上去像模像样。
两人是要买衬衫。
本来只需要随意找一家店或者找个裁缝店就行的,程怀朝既然提出来国际大厦,乔柔就打算在国际大厦给程怀朝买件高级的。
刚上二楼,楼门口迎面就是一条红色的长裙。
前面不管是谁,看到红色长裙的瞬间都会顿一下脚步,明显是被这条裙子给镇住了。
裙子裙摆漂亮,无袖的肩处走线更是精致,领口带了一点细微设计,让人能露出纤长脖子的同时,也露出了昂贵的项链和轻微一点锁骨。
不管是谁穿上去,走到路上必然会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若是新娘结婚,这条裙子都可以被当成是敬酒的裙,足够撑起场子。
是一条哪怕拿到几十年后一样能大方参与年会的裙。
乔柔多看了一眼,程怀朝立刻上前:这多少钱?边上候着的店员立刻开口:这条五元。
喜欢这条裙子的人特别多。
尤其是年轻的姑娘,每个走过都会问一下价格。
像这位皮肤白的穿上去一定好看。
豆腐一毛,裙子五元。
一条裙子可以买50块豆腐。
说贵吧,也不算特别贵。
因为一条好看的裙子卖个几千几万都有。
说便宜也不便宜。
乔柔在家里也没什么机会穿这条裙子。
偏偏这店员还挺时髦,说话一套套的:之前有一部舞台剧,叫《街上流行红裙子》,听说已经啊在拍电影了。
说不定今年就放。
到时候穿上了,一定是公园里最漂亮的姑娘。
现在的小姑娘不是有一个说法,叫斩裙。
小姑娘这么漂亮,一定把别人斩个落花流水。
程怀朝听着这话心动,转头问乔柔:你喜欢么?乔柔没有特别喜欢,转走视线:再看看。
程怀朝顿时惋惜多看了两眼裙子。
这条裙子乔柔穿上就和店员说得那样,一定会特别好看。
乔柔就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连那些明星都比不了。
店员也很惋惜。
要是这漂亮姑娘真穿了这条裙子出去,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问一声:裙子哪里买的。
到时候她自然卖得就更好。
乔柔在国际大厦逛着,发现门口红裙的价不算高,里面更有不少衣服裙子价更高。
当季的款都被放出来卖,不过女款还是以衬衫和裤子为主,裙子少一些。
程怀朝看看这件觉得适合乔柔穿,看看那件适合乔柔穿。
他心里懊悔自己没钱,要是有钱就全给乔柔买了。
乔柔则根本没多看那些衣服。
她短时间内没什么需要购置衣服的必要。
乔家就她一个女儿,爸妈恨不得将乔柔宠上天。
这十八年连豆腐都不让她做,自然不会差她穿的衣服。
男士的衣服就少了很多,反而领带领夹的店比较多。
她径直走到一家衣服店,看了一下琳琅满目的各色各款衬衫。
别看男人好像一年四季都在穿差不多的衣服,做生意的那些老板西装衬衫都好像不会变似的,其实就和女人的口红一样,区别有很多。
衬衫除了长短袖差别外,版型的差异会导致衬衫穿出来感觉全然不同。
一个胖子穿这件衬衫会崩了纽扣,换一件衬衫反而能显瘦,这就是版型的力量。
而材质硬度的不同,更让高级的衬衫减少了坐车或者酒桌上久坐褶皱的尴尬。
乔柔不算很懂,但了解过一点。
你好,是这位需要买衬衫吗?店员朝着程怀朝和乔柔招呼,看程怀朝和乔柔都穿着白衬衫,很快从衬衫中挑选出素雅但又年轻化的淡蓝色,要不要试试这种?年轻人很适合这种颜色。
乔柔觉得年轻人确实很适合淡蓝色,不过程怀朝未必适合。
淡蓝太雅致,像是文质彬彬的学者,可以搭配一副金色边框眼镜。
她摇了摇头,扫了一圈。
棕土色适合中老年人,浅枣红色也有点土气。
至于那些香江风的灰色小花以及仿佛海滩画风的花衬衫,穿上会让程怀朝显得更像痞子。
本来就时不时不太正经,穿这么一件她怕哪天程怀朝因为表现得太像坏人被路上警察询问。
格子衫竟然也有了。
果然时代是不断循环,以后的格子衫就在小火和大火中起起伏伏,最后成为一个职业的代名词。
她翻看半天,问程怀朝:你喜欢什么样的衬衫?程怀朝当然是:都可以。
买什么我都可以。
乔柔见程怀朝毫无决断能力,继续翻看起来。
这个时候长袖已经上架。
乔柔打算给程怀朝买一件短袖一件长袖。
现在程怀朝的身型正是人类巅峰时期,买什么版型都能穿的出风格,干脆就在材质上挑些好的。
她选了一件朴实无华的白色短袖,问了一声:你们这里能改大小吗?能的。
店员立刻这么说,我们大厦有裁缝师傅。
改动小的话十分钟就改好。
店员指了一下不远处一个小角落里的裁缝铺。
简直是格子间一样的裁缝铺。
乔柔应了一声,又选了一件浅灰色的长袖衬衫,顺手在程怀朝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果断塞回去换了件深灰色衬衫。
她把衬衫交给店员:这两件,有送布片吗?店员微愣,随后想了想:衣服里是有同颜色的布条。
还有送的纽扣。
乔柔满意:那就这两件。
程怀朝你去试试。
程怀朝从店员手里接过衣服,看了下手上毫不起眼的衬衫。
果然乔柔喜欢喜欢这种不太出挑的颜色,还好他每次见乔柔都特意挑选了白衬衫。
白衬衫永远不会出错!程怀朝先穿了短袖出来。
平平无奇的白衬衫搭配程怀朝的长相,可以上杂志拍个照,全然是靠脸支撑的。
随后他换了长袖出来。
乔柔和店员眼前都是一亮。
深灰色的衬衫意外适合程怀朝。
程怀朝五官深邃大气,越是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越具有气质。
不像是收废品的,像一家上市公司的CEO,下一刻就要去开发布会。
长袖比短袖更适合程怀朝。
乔柔微点头,问店员要了灰色这件的布条。
店员把布条给乔柔,不住夸奖程怀朝:这位先生穿深色真的太合适了。
短袖里其实也有这种颜色,我找一下?我觉得都不需要微调,袖口肩膀和腰身都正好合身。
乔柔从口袋里取出钱塞给程怀朝:付钱。
她拿了灰色的布条和白色衬衣朝着裁缝铺那边去。
到了裁缝铺,乔柔对裁缝提了要求:师傅,把上面两个纽扣拆了,把这条灰色的布条裁一段,就接在这块缝上,线细一些不要露出来,用白色。
然后再装上纽扣。
前胸这个口袋上面也缝上一指宽的灰布。
裁缝师傅一听,脑子里就浮现出了衬衫样式。
白色衬衫领口处和口袋口都增加了一点深灰色,看上去洋气得多:小姑娘眼光蛮好。
等会儿啊。
老师傅手艺人,这么点小活还真五分钟搞定。
做完后不得不说,一点小小改变让整件衣服换了个款。
仿佛买了一件完全不同的衣服。
乔柔拿着衬衫回来,把短袖交给付完钱的程怀朝:去穿上。
程怀朝听话去换衣服,再出来时,店员的眼神直往乔柔身上瞥。
这审美简直了,白衬衫稍加了个灰布,竟做出了新一款衣服。
小姑娘又会花钱又有眼光,难怪这男人如此听话。
原本衣服平平无奇全靠程怀朝支撑,现在衣服给程怀朝又增色不少。
而且这样一件衣服,质量又好,当地没有任何地方会撞衫,独一件!乔柔上下打量程怀朝,满意了:好看。
程怀朝被乔柔夸,也满意。
他的满意就是:我们去给你买衣服!乔柔摆手:不用。
我今天为男人花了太多钱。
再花钱我要心痛。
店员看乔柔的眼神顿时产生了变化,看程怀朝的眼神也不一样起来。
这是什么富婆?今天为了男人花了太多钱?这两件衬衫加一起要十三块六毛。
还买了别的吗?她原本以为是小夫妻出来买衣服,没想到啊。
她对程怀朝的听话有了新的理由支撑。
程怀朝被店员用奇怪视线看,恨不得挺胸抬头把两人有关系写在身上。
谁想乔柔下一句就是:今天给赵喜来租了一套房,花了我一千多。
店员肃然起敬。
随手一千多的有钱人,这可是大主顾!看不出来如此漂亮的姑娘,出手如此不声不响。
难怪刚才买衬衫连价都没问,直接塞了一张五十给这个男人!换成她,她也乐意被要求穿什么就穿什么!程怀朝却刚才的小小瞬间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不高兴。
怎么乔柔给赵喜来花了那么多钱?赵喜来凭什么?不就是红日大学会做内酯的大学生?长得有他好看?身材有他好?赚钱有他会赚?哦,好像是很会赚钱。
那个内酯卖出去能卖不少钱,不比在乔柔这边帮忙赚得少。
但还是他程怀朝更会赚钱。
这不行。
程怀朝发现问题严重性。
乔柔长得太过漂亮,出门在外几乎是很少能碰到比她长得更好看的人。
所以她反而是一个不在意别人长相的人了,反正都没她长得好看。
赵喜来在豆腐坊这边都不算人人都能接受他,却因为一手才能被乔柔当成最重要的研究人员。
他当初还觉得夏燕宁老和他争乔柔,后来又发现一个金钱上碾压他的龚雨欣。
两个人风格不同,好歹都是女的。
他有心和人争,却也只是努力赚钱,力争成为乔柔心中的第一。
现在他突兀发现结巴的赵喜来更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赵喜来甚至没有对乔柔的任何独占欲。
对赵喜来而言,能让乔柔高兴的事说不定就是他乐意做的事。
怎么乔柔身边会有这么多人?程怀朝内心深处的黑泥一点点扩张。
他抿了抿唇才再开口:乔柔,我想给你买衣服。
花的是我的钱。
【程怀朝:我不高兴!】【鼻血不是为我流,花钱最多还是为了别的男人!】【程怀朝嫉妒得面目全非。
】乔柔嗯嗯两声,看了看程怀朝的表情。
还好还好,并没有真的面目全非,只是像是委屈大狗狗。
她当然知道程怀朝花的是他自己的钱。
将店员包好的长袖拿上塞给程怀朝:你的钱不都存到我这边来了?我专门给你开了一个账户呢。
你还有私房钱啊。
【哈哈哈哈草啊暴露了啊程怀朝!】【男人,永远拥有私房钱!】【怎么会这样程怀朝!你的私房钱要无了啊!】程怀朝内心一个咯噔,竟是有点点心虚。
现在想想,他不仅没有给乔柔花多少钱,甚至让乔柔给他开了银行的账户存起了钱来。
比起其他人,他对乔柔做得好像有点少。
乔柔朝着店外走,程怀朝在后面跟上:我请你吃饭吧。
店员在后头旁观,脸上做出了夸张几乎是哇哦的表情。
看看,谁不爱富婆。
店员内心想着类似于只要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他就会成为女人。
女人放在男人的位置,就会成为男人的话,当事人当然是无所觉。
乔柔确实很久没在外面吃过饭,听到程怀朝的话好奇起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么?程怀朝当然知道不少好吃的。
他脑子里一下子从普通家常菜升级到国宴和外国菜,恨不得和乔柔一家家去吃过来。
可惜他自己尝试过的太少,一下子竟想不出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前是在混日子,现在想想混得很不合格!回头得问一下那些酒肉朋友们有什么店推荐。
我想想。
程怀朝绞尽脑汁想着,我记得有一家老菜馆,里面都是人自己养的鸡鸭鱼做的菜。
我以前一家人去吃过。
好像不太特殊,而且都是认识的人,会让他爸妈知道乔柔。
程怀朝想着有没有新的菜馆。
就在两人结伴朝别的店走,走到楼梯口,正巧迎面撞上了熟人。
龚雨欣穿着一条修身漂亮的小裙子,挽着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阿姨笑盈盈走上楼。
身后还有一个穿着衬衫西裤却脚踩布鞋的中年男人。
乔柔见到龚雨欣诧异:龚雨欣!好巧。
叔叔阿姨好!龚雨欣也没想到能出来碰到乔柔以及……乔柔身边的程怀朝。
她一直想要邀请乔柔到她家吃饭,但一直没想好怎么约,偏偏乔柔又正好在忙豆腐坊的事,所以一再耽搁。
她干脆就把各种谢礼直接送去了乔柔家,约着乔柔有空以后一起吃饭。
没想到今天她会在大厦碰到正好出来的乔柔。
龚雨欣惊讶之后笑着打招呼:乔柔,程怀朝。
这是我爸妈。
她给自己爸妈做起了介绍,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乔柔,还有她边上的是之前在她那儿帮忙的朋友程怀朝。
龚爸有点诧异,朝着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程怀朝他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和本地一群年轻人闹腾得蛮厉害。
好多人碰上他爸都会说一句:虎父无犬子,两个儿子都争气啊!龚妈见到乔柔,马上高兴起来:哎呀这就是乔柔啊,长得真是漂亮。
之前我一直想亲自谢谢你呢!但雨欣总不让我去你那儿。
你们家的豆腐很好吃的呢!我买了好多次。
乔柔不好和人挡在楼梯口,往边上走了走。
她笑着和阿姨搭话:谢谢阿姨。
我刚第一眼见阿姨,还以为是龚雨欣的姐姐。
想着她没有姐姐,又和家里人亲近,这才喊了阿姨呢!这嘴抹了蜜吧!龚妈笑得不行,过来逛街吗?要买什么直接和我说。
我给你买了。
你可别推脱啊,我们雨欣当时就是多亏了你。
乔柔哪能真让人给自己买衣服。
她把程怀朝拉出来当挡箭牌:是来给程怀朝买衣服。
我弄坏了他好几件衬衫。
现在想着和他一起去找点好吃的。
话一出口好像有歧义,乔柔正想细说一下,想到自己一件是扯坏了纽扣,一件是沾上了血。
好像说出来更有歧义。
再说一起去吃饭的话,说出来之后可能这辈子都撇不干净关系了。
她注意到龚妈颇为揶揄的眼神,意识到现在已经有点说不清了。
她卡壳了两秒,找不出更合理的理由,只能笑着转移话题:我和龚雨欣很有缘分呢,总碰到。
上次我们还开玩笑,说和夏燕宁一起桃园三结义。
龚雨欣又给她妈解释:夏燕宁是那个坏人的女儿,一直想要让他爸和他妈离婚。
听说小时候差点被她妈卖了,一直都是她爸养大她的。
她又正好在帮乔柔做机器。
也就是这些日子她们陆续往来了一下,这才知道那么多事。
龚妈听到那个坏人,知道是指李梨花,当场皱眉:出来玩就不该说这么晦气的人。
乔柔不知道龚妈说的是李梨花还是夏燕宁。
要是说的是夏燕宁,那也太惨了。
夏燕宁才是龚家的亲生女儿。
她瞥了眼龚雨欣。
不知道龚雨欣是不是对自己和夏燕宁的身份有所怀疑,脸上的神情有点不算好看。
再看龚爸。
成年人果然城府更深一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美人难过总是令人觉得可怜。
乔柔这段时间和龚雨欣以及夏燕宁关系都算还好。
她对自己人护短,对认识的无辜的人也总想给点善意。
人生苦短,再狗血一下也太可惜了,还是铺垫一下。
乔柔顺着说了一声:那人是晦气。
最后肯定是会有报应。
我和龚雨欣真的是凭白遭罪。
夏燕宁无辜且惨,遭罪了近二十年。
我第一次听说卖自己女儿的。
她叹了口气: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和龚雨欣一样被震到了。
有些人觉得生恩重要,有些人觉得养恩重要。
这生了不养还卖真的残忍。
再想两人正好同一天生日,也是有缘分。
受害者联盟的三结义也是苦中作乐了。
龚妈听到这里依旧皱眉,心头更·是一跳。
她和龚爸在一起那么多年,哪能不知道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她只是下意识往爱人那儿瞥了一眼,在看到爱人维持着不变的神情,心中却放大了不安。
龚爸估计比她更早一步察觉到问题。
难道说……乔柔能提点的都提点了,再多也做不了。
她最后对着龚雨欣深深看了眼,交代一句:以后有事随时也可以来找我。
我们的结义毕竟只差个形式而已。
龚雨欣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大约是在深渊里恐慌,见到了试图将自己拉出的手。
她朝着乔柔无声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
程怀朝在一旁听了全程。
他一向来聪明,从现场的气氛以及乔柔刻意的话里,完全听出了乔柔的意思。
这些人有事。
不过这些和乔柔又有什么关系?他上前一步:阿姨,我和乔柔要先走了。
不打扰你们逛街。
她身体不太好,今天还流了鼻血。
龚妈当即失色一般:啊呀,那要去医院看的哦。
程怀朝点头:嗯。
吃完饭我就带她去医院。
那大家再见。
乔柔见程怀朝都说到这地步,跟着表示:你们好好逛,我们先走了。
双方又客套了两句,程怀朝才和乔柔一起走楼梯离开。
两人甚至都没打算再在这个大厦逛。
留在原地的一家三口重新打起精神,龚妈带着女儿去试衣服。
趁着龚雨欣换衣服的时候,龚妈逮着爱人,语气异常恐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就瞒着不告诉我,是不是?龚爸见龚妈这么说,知道她也有了猜测。
他只是不希望她伤心。
还在查。
龚爸这么说着,视线落在更衣室门口,放低了声音,你宠了她那么多年,你能接受吗?她自小就只认我们,她能接受吗?你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说了就算解决了问题。
甚至有时候装傻可能会更快乐一些。
龚妈在侧面得到了答案,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她确实无法细思后续的问题。
她甚至在这一刻确实接受不了。
等孩子出来再换了衣服进去再试,她才慢慢缓过神来:……那个姑娘是不是也知道。
所以她一直在说结义的事。
龚爸不确定,只说: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程家这个二儿子你不清楚。
面上看着普普通通,但本地这批年轻人里多少家里有背景,骨子里傲气的,都最近跟着他在跑。
他家大儿子前几天来找我喝茶,还说被一个姑娘摆了一手,现在想就是这乔柔。
现在他都没搞明白,这姑娘怎么就凭一己之力,成功让程家二儿子变成了这一批同龄人的领头羊。
说实话,乔柔自己也不知道。
程怀朝在她面前从来都在殷切和委屈中切换。
现在他就在委屈:好不容易我们两个出来一趟,差点就和他们一起逛街吃饭了。
有长辈在怎么放得开?乔柔刚刚就陷在歧义漩涡中,现在听程怀朝的话也觉得充满歧义。
她非常无情:你想放开点什么?只是吃个饭。
程怀朝当即想出了去处。
他要带乔柔去一点年轻人的场合,让乔柔感受一下什么叫放开:我们去舞厅吃饭!乔柔:?程怀朝:你晚上七点要睡觉,那我们蹦个早迪。
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