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将军,看模样应当是六皇子和武昭仪。
程凡禀道。
白鹤延握着手中长枪,看着城楼下的人,呵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西梁王,数月不见,煞是威风,见到皇子,昭仪,敢不行礼?武昭仪纵马上前,厉声呵斥,大义凛然。
你二人叛逃出宫投入许国。
便是叛国,叛国之人便是奸佞,当处极刑。
白鹤延冷斥。
你若下马受降,陛下念及父子之情或许会网开一面。
看着城下之人,白鹤延循例给城下之人一个选择。
东沅帝得行有失,虐待亲生子,本宫带儿投奔母族,便是要为我儿讨一个公道。
武昭仪一身铠甲勒马上前,喊话:白鹤延,你若有胆便与我许国将军对战,让我瞧一瞧你这西梁王,到底有何本事?白卿音提着裙摆奔上城楼,一路向白鹤延和盛京墨走去。
路上,她仔细观察了楼下将士身形,快步来到白鹤延身边:阿爹,有诈。
万不能轻易出兵,中了他们的奸计。
你看见了什么?盛京墨知小姑娘眼力好,轻声问道。
地方太远你们瞧不清楚,底下这群兵马并非普通士兵。
白卿音知自己穿着红裙,较为惹眼,暗暗退了几步,方才接着道:底下马匹比一般马匹要高上好几分,那些士兵也比普通士兵要魁梧几分,想来他们手中器械也比我们的要重上几分,强上几分。
她说出自己心中猜想,隐隐有些担忧。
此番他们做足了准备,是想要一击即胜,以挫西梁军锐气。
白鹤延看向城下,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上次音音一眼便能认出洛河漕运口的渡船是私船而非官船。
盛京墨立刻出言,为白卿音证名。
白鹤延心领神会,看着女儿柔声问道:音音看,此战,为父当如何迎战。
白卿音看了一眼成楼下的悍将,而后收回目光看向盛京墨,道:此战,京墨哥哥带宋宁宋澈和生死营的人出城迎战最是稳妥。
说着,白卿音又看向白鹤延:父亲带一路精兵及几位能死战的叔伯在城门督阵。
我站在成楼上观察局势,但有不敌,并命弓箭手放箭,掩护诸位撤退。
语落,白卿音看着白鹤延,小声问道:如此,可行?可行!白鹤延点头,眸底震惊不已。
他不敢相信方才那些言论是出自自己女儿之口。
女儿从未上过战场,何以这般镇定?等等,你身边的人都撤了,谁来护卫你的安全?白鹤延甩开心底的震惊,一脸担忧的问道。
我。
白卿音身后多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白鹤延瞧清楚男人样貌,诧异道:屈大人!不是,谁来告诉他,国子监祭酒是何时来的?话说明天五月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主考官怎跑到边关来了。
屈鸿上前狠狠的剜了一眼盛京墨,而后道:还不是多亏王爷养大的义子。
他堂堂三品命官,竟被盛京墨这个小崽子逼得无路可退。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到了盛京墨这个冤家!……白鹤延微楞,而后甩开所有心思,道:如此便有劳屈大人了。
语落,西梁王带着盛京墨下了城楼,盛京墨快速集结生死营的人打开城门迎战。
白卿音裹了裹自己的红衣,对身边将士,命令道:替我寻一套铠甲过来。
她这一副模样太过惹眼,万不能让下面的人发现自己,否则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攻城。
是!将士退下。
白卿音便拢紧披风,看向城楼下,手微微收紧。
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屈鸿瞧着紧张的白卿音,出声安慰。
夫人再三叮嘱,无论如何要照顾好郡主,他怎敢不听?多谢。
白卿音客气的回着,心底却未有丝毫松懈。
底下守城的是她最在乎的两个人。
盛京墨着宝甲,戴银盔,手持长枪勒马上行,抢指敌军,睥睨天下,巍峨如山:尔等何人来战?城门内,白鹤延看着义子,轻声道:不愧我儿。
程志焕点头附和:将军之勇,无人可敌!白鹤延爽朗一笑:配我家音音,甚好!厉楠睿知盛京墨骁勇无敌,心底多是有些彷徨,他握紧缰绳,命令道:陛下,是否让完颜烈将军出战。
此乃第一战,无论如何都要打出名气!厉楠睿提议道。
盛京墨见厉楠睿为许帝出谋划策,厉声质问:厉楠睿,你乃东沅皇子,竟甘心匍匐于许帝脚下出谋划策,你可曾想过后世之人会如何评说与你。
厉楠睿冷笑自嘲:东沅皇子?这些年,我这个皇帝幺子,还敌不过你这个义子。
不过些许小错,他便将我与母亲关押至天牢,若非中毒我怕是会老死于天牢中。
历经生死,踏出天牢,他是如何待我的?他不让太医为我解毒,将我困在卧榻之上,全然不顾父子亲情。
我又何必与他讲感情?理由倒是说的冠冕堂皇!盛京墨冷斥。
你谋杀朝臣,罪该万死。
陛下将你关进天牢不做处罚已是天大恩惠,你却不知好歹叛逃出国,简直罪不容赦。
盛京墨将话说完,言明厉害,举枪呵斥道:若要打,便由你来。
语落,盛京墨纵马而上……你找死!厉楠睿已被惹怒,哪里还有之前冷静,握着手中长刀便杀将上去迎战。
只一招,厉楠睿便被盛京墨的力道震的手臂发麻,他咬牙忍着,而后大声喝到:完颜将军,此时不战,更待何时?话落,一满脸黝黑,膀大腰圆的壮汉纵马而出,手中一柄偃月长刀足有一丈二……城楼上,白卿音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完颜烈手中那柄长刀就不是一般人能挥动的。
屈鸿见小姑娘紧张,便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原先我以为盛将军只是武夫,没想到口才也是这般好。
三言两语便将激怒了六皇子,也让所有士兵了解了六皇子之罪,这般将士们出手便无需要顾及什么。
当真是好手段。
屈鸿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