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膝盖一软,跪地哀求道:公子,你放过我吧!盛京墨取了一本书,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程凡,冷声道:别跟我来这一套。
你是四品中郎将,不是靠蛮力杀敌的普通士兵,回去抽空多读些书。
他将手中的书籍扔到程凡手中。
公子。
程凡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两本书,想死的心都有了。
见程凡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盛京墨抬腿踹了程凡一脚,催促道: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三日后便要离开了。
回去好好读书去。
公子!程凡大喊。
滚。
啊!程凡连滚带爬出了书房!…………蒋府野幕清晨,沉稳静谧。
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
薄纱婆娑扬起,银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五彩斑斓。
盛京墨一身朝服骑在马上,看着篆刻着蒋府二字的牌匾,玛瑙般乌黑的瞳眸浸着冷寂与厌恶。
盛京墨身后一辆明黄色的马车。
蒋府管听见下人说有官员拜访,心底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急忙去敲蒋林的房门:大人,门外有贵客到。
您还是出来看看吧!滚。
怒骂声传来,咆哮声接憧而至:你再啰嗦,本官割了你的舌头。
管家立刻认错:大人,老奴怎敢来搅了你的好事。
实在是有要事啊!现在是卯时三刻,正是文武百官下朝的时间。
府门外便来了一个骑着黑马的将军。
管家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禀告。
吱呀!年过半百的蒋林发丝凌乱,披着深红色几何纹锻袍,手忙脚乱的系着手中玉带。
管家抬手整理着蒋林的发髻和衣裳,身后的奴仆捧上洗漱热水……蒋林踏出府门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盛京墨,眸底拂过一丝惊讶,而后迈步向前,恭维道:今日晨起便听见喜鹊报喜,下官心中正有疑惑便听见管家来报,有贵客临门。
原是盛将军大驾光临。
他与盛将军没有丝毫瓜葛,为何盛将军会突然到访。
蒋林站在府门,拱手相迎:将军请府内一叙。
蒋大人错了,您的贵客不是本将军。
盛京墨抬眸看向府苑牌匾,躲开蒋林的视线。
蒋林这才注意到盛京墨身后还有一辆明黄的的马车,立刻踱步上前,跪地行礼道:下官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历胜渊挑开窗帘,俯瞰着跪在地上衣衫略有不整的蒋林,眸底沉凉如水。
一身便装的易公公立刻上前,扶着历胜渊:陛下,仔细脚下。
随朕来。
历胜渊下了马车,便踏进蒋府,由始至终未曾多看一眼蒋林。
是。
蒋林立刻起身,追上历胜渊的步伐。
盛京墨与捧着一托盘的程凡同行,那托盘上盛放着一把精致的三彩双鱼酒壶。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最后进门的两个士兵将大门掩上。
蒋林和管家听见关门声,心底一惊,鬼使神差的回首看着紧闭的大门,心底浮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历胜渊落座于主位看着盛京墨,道:坐吧!陛下,臣不敢。
盛京墨看着眼前拂纱帐,眼前的奢华极致的桌椅,眸底厌恶挥之不散。
历胜渊看着盛京墨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心底顿是不是滋味。
这样的府邸,这样的人,让他也觉得恶心。
蒋林,你可知朕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历胜渊起身,示意程凡将三彩双鱼酒壶放在自己手边的案几上。
他想要将事情解决,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府苑。
陛下。
蒋林本是一头雾水,而今瞧见了酒壶,扑通一声跪下。
陛下赐酒只分两种。
一是大功之人。
二是大过之人。
他赋闲在家多日,何来功勋。
此番赐酒定是毒酒。
陛下,老臣赋闲在家,一直恪守本分,未曾有逾越之举,未曾参与朝政,未曾参与过党争,陛下何故要赐臣水酒?蒋林伏地哭诉,恳请道:陛下,微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望陛下莫要听信小人传言。
历胜渊俯瞰着跪在自己脚边求饶的蒋林,眸若幽波,道:你的真心如何,朕不得而知,但朕知道你罪该万死。
蒋林抬首看着历胜渊,道:陛下,此言何意啊!老臣怎的就罪该万死啊。
蒋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历胜渊见蒋林死不认账,心底仅存的耐心已被磨光:你贪恋女色,食用丹药,与烟雨楼合作,你以为你能瞒多久?..........蒋林瘫坐在地上,眸底一片死寂。
怎么会?这件事怎会被查出来。
烟雨楼编造了那样的谎言掩人耳目,怎可能会被追查。
见蒋林不说话,历胜渊勃然大怒:混账东西。
朕听京墨说出你名字,心底不愿意相信,遂以今日才会特地走这一趟。
历胜渊气的双手发抖。
若是手中有剑,他会毫不犹豫砍了眼前人。
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户部尚书,是朕倚重的大臣,以前的你忧国忧民,亦曾亲自押运辎重输送至战场。
历胜渊怒气攻心,愤怒难平,气息不稳,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盛京墨疾步上前,揽住历胜渊的身子,扶着他坐下:陛下,保重龙体。
历胜渊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告,抬手挥落案几上的水杯,厉声质问: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面对质问,蒋林沉默不语,不再为自己辩解。
烟雨楼诱拐儿童,以其入药,是万死之罪。
他食用这些丹药,为烟雨楼出谋划策。
亦是死罪。
说,你说啊。
历胜渊怒声问道:你若不说,朕便诛你九族。
为了活着。
蒋林看着历胜渊,终是开口。
他死不足惜,可他不能让家里人为自己陪葬。
臣......蒋林停顿一会,改口道:臣之所以请辞,是因臣病了,臣熬不过病痛之苦,遍求名医。
而后烟雨楼楼主出现在我面前,我想要活着便只能捉住这根救命稻草,摆脱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