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西楼高挂。
白卿音对着青玉碟中的奇形怪状芙蓉糕,默默的叹气:是不是所有男人的手都这般笨。
她拿起小银叉戳了戳父亲做的芙蓉糕,唉声叹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戳不动的芙蓉糕。
京墨哥哥去东厨,把柴火堆给点了。
父亲下厨直接把芙蓉糕做成了铁疙瘩。
都是人才啊!千古奇才!白卿音放下小银叉,双手相叠撑着自己下颚,无力的唤道:京墨哥哥,你再不来,音音就要被饿死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音音,我可以进去吗?盛京墨的询问声传来。
白卿音立刻起身去开门:京墨哥哥,你总算是到了。
她急忙伸出手,催道:榛子酥呢!盛京墨见小姑娘如此急切,来不及询问,将小食盒递到白卿音手心里:这里。
白卿音接过,急忙打开,捏起一块咬入口中。
怎的饿成这样?我不是叮嘱过晴雨给你准备小食的吗?盛京墨蹙眉,眸底拂过一丝心疼。
白卿音摇头:跟晴雨没关系。
她抱着食盒将盛京墨带到桌边,指着桌上的芙蓉糕,道:爹给我做了芙蓉糕,晴雨就没有为我准备小食。
既有芙蓉糕,为何你还饿成这样?虽然这芙蓉糕瞧上去不太好看。
我惜命。
回完,白卿音将榛子酥送入口中,眸底满是嫌弃。
盛京墨面有疑惑:惜命?他拾起一旁的小银叉,想要一探究竟......触感坚硬无比,似石头一般。
这芙蓉糕一口下去,莫说命,那一口牙怕是也保不住。
他放下小银叉,道:厨房的小院子还是多挂一块牌子吧!上书:西梁王禁止入内。
那明儿你去。
白卿音笑着调侃:看我爹不打断你的腿。
盛京墨不以为然:明儿我命管家,等义父走了再挂也不迟。
毕竟是自己义父,不可得罪!还是云姨做的糕点好吃。
白卿音毫不吝啬的夸赞,而后眸底拂过一丝失落,默默放下手中的小食盒,满脸惆怅:等京墨哥哥走了,我就不能借着你的名义尝云姨的手艺了。
这般一想,榛子酥入口也没有香甜酥软的滋味。
无妨,我很快便会回来。
不会让你等太久。
盛京墨看着失落的小姑娘,心底越发不舍。
白卿音转身看着盛京墨,道:你出门在外,要记得每天想我。
京墨哥哥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将他抢走。
他若日日想着自己,那么不管他见过多少女子,他记得便只有自己。
没想到我家音音这般霸道。
他撩开衣袍,坐到她身边,小声道:我答应你,每天都想你。
音音,你一直都在我心里。
我家音音。
我家音音。
白卿音掩不住唇角的笑意,心情大好:京墨哥哥,你快休息吧!明日寻个理由不要去上朝,这样就不会被舅舅念叨了。
明日我和爹去皇陵祭拜我娘,你与我们一起去吧!好,听音音的。
他揉了揉她的发丝,低声道:好好休息,知道吗?嗯嗯!你快回去休息。
白卿音催促道。
盛京墨见小姑娘心情甚好,便不打扰,起身离开,踏出房门时,不忘叮嘱:你也早些休息。
嗯嗯!她站在门边乖巧点头。
盛京墨这才放心,踏步一跃而起回到自己的府苑。
这一身功夫,好生英俊。
她关上房门,小声道。
她饮了一口温茶,净了手,躺在软塌上,小声道:怎么办,好像快点长大啊!她抱着被子,学着他的模样,道:好,听音音的。
她侧身,瞧着窗外弦月,缓缓闭上双眸,便是熟睡,她唇边的笑意也未曾褪去丝毫。
两日后清晨,浓雾弥漫,微带寒意,似一层稀薄的云纱翻腾缭绕,在树林中轻轻荡漾。
白卿音点燃香烛,柔声倾诉道:娘,我和爹还有京墨哥哥来看您了。
我们都很好,我也会照顾好父亲,您不要忧心。
雪嫣,我们女儿长大了,也越发懂事了。
你泉下有知一定很开心吧!白鹤延抚着历雪嫣的石碑,小声低语,眸底蕴着不舍和追思。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曾经年少懵懂,一见倾心,他弃文从武,一路厮杀,倾尽全力走到她身边。
他刚入军营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少被人奚落嘲讽,而她却从未看不起他。
彼时她还不知他是为了她入的军营。
她是他见过的最大义的女子,他与她并肩作战,几番求娶,她才点头回应。
当年她骤然辞世,他的天塌了,可他还有一个女儿,他不敢倒下,他要照顾女儿长大。
他是她的父亲,是她身后最坚硬的盾牌。
有他在,谁也不能动她丝毫……义母,你放心,我会护好音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盛京墨跪在白卿音身旁,低语。
他看着眼前墓碑,心道:今日来此,是有一事要告诉义母。
我喜欢音音,我会娶她为妻,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一辈子绝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
三人跪在陵墓前,低语诉说着自己的心思,互不打扰。
片刻,微风袭来,浓郁消散,阳光照耀在三人身上,温暖和煦。
浓郁散尽的那一刻,三人眸光炙热。
他们知道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给予自己回应。
…………此时,盛京墨闯进东沅第一剑师屈鸿府中,逼迫屈鸿决斗的一事已在京师传开。
人只道:盛京墨蛮横无礼,不可得罪。
事情发酵太快,完全出乎屈鸿意料,屈鸿怕陛下怪罪,佯装身体有恙,不敢上朝。
这下谣言传的更厉害,说是盛京墨将屈鸿打成重伤……嘉宁帝听见传言时,脸都青了,他眸光幽深的看向身边的易公公。
易公公诚惶诚恐,立刻伏地请罪:陛下,您让老奴去传话,老奴真的是片刻没敢耽搁呀!老奴也不知为何谣言会传的如此离奇!陛下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