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

2025-04-02 00:58:12

娘, 你们咋地了?二丫的担忧脱口而出。

许意迟也看向她们。

云婶和大丫皆穿着浆洗得发白、缀满补丁的衣衫,大丫脚上的鞋面破洞,细看能看见脚趾头。

据说云婶比花姐还小两岁, 可她眼圈泛红,皮肤粗糙发黄,脸上皱纹深深浅浅, 整个人透出一种沧桑奔忙之感,似更老一些。

许意迟道:云婶, 要什么能帮忙的,您尽管开口。

咱们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一些,日子总好过些。

云婶手指捏着衣角,面色隐有挣扎。

最后, 她强扯嘴角笑笑,道:没事的, 迟娘。

婶子先谢谢你陪二丫。

是婶子借我镰刀,理应我道谢。

许意迟看出她不想说, 也不勉强,那婶子,我先回了?您和大丫累了一日歇歇脚。

好。

-回到家,春柳仆从送的竹子到了。

这些竹子放在石桌边, 已按照竹节段被分开, 有的从中被劈两半,有的保持一个圆筒模样。

做竹筒饭,需要的是这些被劈开的竹节。

许意迟拿小刀、湿布来一节一节处理。

她要把竹子里外那层扎手或有小刺的地方清除干净, 免得别人吃饭时, 突然吃到一根竹刺, 扎一嘴血,那可就不太好了。

竹节较多,她也不着急,坐在石桌边,一节一节清理。

树荫缀下,清风徐来,她偶一抬头,恰好与在窗边温书的安哥对视,便凶巴巴瞪眼,无声训斥安哥跑神。

安哥:有点委屈。

翌日一早,她去早市买材料。

糯米红枣红豆白糖还有肉啊肠的皆买了一些,准备包粽子。

粽子她打听过了,这里的端午大家过得很认真,但粽子种类乏善可陈,也就放个枣没别的,区别是大户人家也许放的是金丝小枣,滋味更馨甜一些。

用春柳的话说:金丝小枣就不是枣了?一样的没意思。

许意迟在包粽子的时候就想到他说的:看来她也脱不了没意思啊。

转而她又想,后世粽子花样虽多,红枣粽依旧有大批拥趸,不就恰好证明它的好吃吗?她肯定也不能免俗啦。

枣是买的外层覆了层白霜的干蜜枣,裹在糯米里,再洒点水,三两下裹成一个三角粽。

她包好后得瑟,安哥却担忧:不会有问题?许意迟瞪眼:能有什么问题?安哥被瞪得气弱,喃喃:就……心里不安。

许意迟没好气:包你的粽子吧,这枣是我买的,又非我做的。

难道甜蜜枣还能变成咸的不行?安哥心道:别别别,这么一说他更怕了。

他放心不下,瞅了眼乐颠颠包粽子的人,从旁拿起一个湿润粽叶,扯下一条长线,用绿茎叶裹上粽子,和许意迟的用的粗线分开。

要真有问题,那些他就全吃了。

他想。

许意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撇撇嘴。

爱操心的安哥,让他操心去吧。

操心老得快。

突然,她抬头恶趣味道:安哥,小心不长个儿。

安哥:?许意迟抿嘴笑,不告诉他。

除了红枣甜粽,还包了八宝粽,里头放喜欢的红豆绿豆花生黑米葡萄干之类,再有安哥和明七一同炒了红豆沙,也包了些豆沙粽子。

本来甜粽三样,差不离够了。

春柳差人送来一篮刺梅花,许意迟突发奇想,大手笔地请安哥用红白糖制成鲜花酱,再把酱在糯米一塞,裹上粽叶,制成鲜花粽子。

有甜粽,也得有肉粽。

肉粽也做了三种:一种腊肉火腿笋干咸粽,这个季节没笋,是在干货店买的腌好晒干的笋干,泡软切丁,与腊肉丁、火腿丁、干菜一同裹粽子;一种是咸蛋黄肉粽,这得亏许意迟逛早市,恰好看到有村人来买自家腌制的咸鸭蛋,蛋黄流油,澄心咸香,她买了一些与腌好的五花肉一起做粽子;最后一种是板栗腊肠鸡肉粽,有点糯米鸡的感觉,又加入腊肉、虾米、花生米、小米等,算是丰富口感。

在裹肉粽时,她想起近日看的一本闲书,里头提到了辣肉粽,于是又给自己肉粽里放上特质辣油,做成辣肉粽。

花娘子来的时候,看锅里、桌上摆着的都是粽子,惊道:怎么做这么些?这些可不禁放。

许意迟:也不全自己吃。

刚好花姐姐你来了,等会煮好你拿些回去,我便不专去给你送了。

花娘子不客气:咱们这关系,你隔墙喊我一声,我巴巴准来。

她这回来,也带有一篮子节礼,有粽子有糕点并些咸杬子。

糕点是端午常吃的油糕麻花,时人舍不得油糖,也就年节时做些,与亲戚朋友走动。

花娘子带来的,是她娘家弟兄送的,你尝尝,不爱吃便给安哥他们吃。

刚巧路过的安哥:……他又折回去看锅,怕多留一会待会吃不下辛辛苦苦包出来的粽子。

花娘子坐在树下,同许意迟闲话。

闲话嘛,自然说的是家长里短的八卦。

你晓得不,那个白眼狼真不做人。

我等看他们猖狂最后落得啥下场!嗯?许意迟歪头,刘婶?不是她还能是谁!花娘子把头凑近,跟她说今儿听得八卦,……我真不知她咋想的,大丫多大,二郎多大,她觉着大丫跟二郎眉来眼去,眼馋他们家业。

我呸!花娘子把来龙去脉和听到的小道消息一讲,许意迟瞬时了然,难怪云婶和大丫哭着回来。

花娘子惊讶:你咋没和我说这个?许意迟手肘戳她:我怎好不知原委跟你嚼舌根。

你一说,我才想通。

花娘子叹了口气:谁想到刘老婆子有钱了变成这样。

大家之前邻里邻居的,也不是一两日了。

彼此间和和睦睦的,偶尔谁家有个难处也会帮衬一把,一来二去他们这片关系处得不错。

谁想到,人咋就说变就变。

许意迟也沉默。

前些日子,刘婶搬走前阴阳怪气了她一通,她有法子整治,但总拖着没行动。

刘二郎的事儿,她自己处理得也不够妥当,当时气了后来想想何必把人逼到绝路,左右日子过得去。

昨儿她去云婶家,云婶一家的日子更难过些,大丫这般被人污蔑,眼瞅着快该说亲,这才真真是逼到绝路。

时人最重名声,尤其是女子的。

赚钱的活计丢了一样还能找第二样,反正她们开始也不是靠给刘婶卖包子活着。

名声要丢了,怎么找补都难回来。

人言可畏正是这个道理。

花姐姐,你说我帮云婶一把怎么样?她又想起云婶欲言又止的模样。

花娘子疑道:怎么帮?许意迟把想法同她一说,花娘子立即拊掌赞叹,巴不得马上看刘婶吃瘪。

好了,先吃粽子吧。

粽子的香气已在不知不觉间扑鼻而来,甜香、肉香以及米香花香等各种香气氤氲在空气中,叫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花娘子最先剥了个粽子,是八宝馅儿的。

黑米红豆花豆花生和糯米混合的粽子,模样早不是晶莹的白,而是呈现斑驳的紫红色,中间点缀的深的浅的、红的绿的各种颜色,泛着袅袅甜意,不由得引人食指大动。

花娘子惊诧问:粽子怎地还有这种颜色?许意迟知晓他们常见的是白粽子或者裹了蜜枣的红枣粽,便跟她详说这里头有何物,也是因何变成这种颜色。

花娘子听得直咂舌,道:感情还有这种将就,这回是姐姐趁便宜了。

粽子入口,米香豆香果脯的滋味一起涌上舌尖,糯米的黏软细腻、红豆黑豆花豆的颗粒细软,花生的干脆,葡萄干的酸甜在舌面翻涌,咽下去时口中亦有粽叶的清冽回甘。

真真是一颗粽子,百种滋味,赛似活神仙。

末了,舌尖卷去留在口中的米粒豆颗粒,丝缕馨甜顺着舌尖蔓延,弥留的浅甜给人以深深的满足感。

花娘子赞不绝口,吃完一个又吃一个,还是许意迟说有其他口味的粽子,她才把目光转向别的粽子,跟许意迟分别同享一个红枣、豆沙粽子后,她意犹未尽道:还是八宝最有滋味。

红豆沙的沙甜滋味,在八宝里;蜜枣的丝丝缕缕的甜味,八宝没有可她吃惯了啊,没啥新鲜感,左右是迟娘家的红枣粽比买的更好吃些罢了。

还有肉粽,花姐姐你可试试。

许意迟道。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埋怨声:小友你这可不地道啊,说好的请我一起吃的呢,怎地我还没到,光在院外便闻到满院的香气?原来是春柳。

许意迟迎上去,笑道:替大哥尝尝鲜,怕做得不好害了您的胃口。

春柳无奈:你啊你小友顽皮,把老夫捧得高高的,叫我说不得嘛。

许意迟看出来他调侃居多,和他聊了几句,带过过来介绍安哥和花娘子同他认识。

互相颔首打招呼,春柳不客气地在桌边空位落座,上来就问:听闻肉粽子,在哪啊?许意迟给他介绍三种肉粽分别是什么,春柳听完迫不及待从盘中取出一个粽子,拨开,肉香混着米香彻底被释放出来,在桌前飘荡。

腊肉的油脂在煮制中氤氲而出,覆在粽子表层亮晶晶的,浓郁的咸香一阵又一阵,随风而动,飘入鼻腔之中,桌边瞬时响起咕咚!咕咚!口水的吞咽声。

这看着稀罕。

春柳很是欢喜。

作为一名老饕,不仅钟爱各种美食,而且偏好猎奇。

越是没见过、没听过的,越能引起好奇心。

眼下这个肉粽正是如此。

小友来看看,这个是哪种肉粽?许意迟低头看了又看,道:您尝一下就知道了。

春柳:……他当然得尝,还得各种都要尝一遍。

粽子甫一入口,油脂裹挟着糯米的清香便在舌尖翻腾跳跃,腌制后的笋干有点咸味儿,也带着点清脆的口感,与黏软香糯的糯米形成截然不同的味感体验,一边又脆又爽,一边又黏又软又糯;接着,那种历经时间酿制沉淀的火腿粒在牙关轻叩中悄然而至,一时间他到底分不清是火腿的咸香让他迷恋一分,还是笋干的咸脆爽更有劲一分,亦或是褪去清香裹上咸、醇、厚的糯米更让他痴迷。

这些就好像如雨点般的鼓槌,在味蕾上一波又一波的敲击翻腾,让唇齿沉溺、腹胃沦陷。

末了竟还有层惊喜,火腿腊肉笋干中还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干菜。

许是它在水润中舒展了叶面,不觉地包裹上小小米粒,然后米粒膨胀柔软,叶面也在米粒的变化中与之融为一体,是以他没最先察觉干菜的存在,而是在一个粽子即将吃完才发现,还有一种干菜?!干菜清冽中带着沐浴了阳光雨露的滋味,卷着米粒更富滋味。

春柳真真是在这个粽子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欢愉,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种想法:若年年端午皆有如此美食,他还会不喜这一节日吗?当然不会!爱惨了好吗!春柳吃得忘我,连带着胡子上沾上米粒也浑然不觉,就要再去试其他两种粽子。

在这以前,他没想过粽子还能是咸的,更没想过肉也能入粽子,可真吃了之后,真觉得甜有甜的滋味,咸有咸的好处。

比方说,吃多了甜的,嘴里会甜滋滋的,有时感觉腻;相比较甜粽,咸粽就能多吃两个。

奈何人的腹胃有限,且吃那种肉粽总得撞撞运气,而他刚好不巧,正吃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总爱,根本没吃上另外两种,心中遗憾得紧,还想再吃这厢已是饱嗝连连,昭示着战力告竭。

他靠在椅子上,手捧肚子,一脸餍足。

许意迟道:柳大哥莫慌,等下给你装一篓子回去,你回家吃时煮几个,不吃时放在井中镇凉,应是能多放一两日。

春柳遗憾顿减:这可以,老夫先谢过小友。

许意迟又问:辣粽子要放一些吗?春柳惊坐起,瞪眼道:小友怎不早说?若早说了,我定吃那个辣粽,还能多吃两个!这话许意迟不敢苟同。

既然他爱吃,也给他放进去几个辣粽子。

辣粽子不像其他肉粽不好分,从外皮看着渗出点红色油光,便是辣肉粽。

春柳又吃又拿,兴致满满回去。

回去前不忘保证:以后竹子想要用多少咱都有。

许意迟谢过,又叫住临走的他,给他装了一小罐花酱,叫他回家做糕点或沾饼吃。

春柳喜不自禁,直说这话送得值。

他走,花娘子也走。

许意迟也给花娘子装一篮子粽子,随后又分出一些留给沈嘉乐、赵靳凯和明七,这是她的三个徒弟,且正是有他们卖力挣钱,才有她今日的偷闲,所以送点粽子走走端午节礼,是应该的。

这些分好,她把自己吃和明天送何家的拿出来,顺着水桶放井下头镇凉,免得坏了。

这时候,她真庆幸何家给找的这处院子,有井有树有地,即使生活开始不容易些,但基本上所需都有,不会太过艰难。

而后,她又装了些放篮子里,同安哥说一声,便挎着往云婶家去。

云婶家愁云惨淡,一看是她来,云婶侧头抹抹未干的眼泪,招呼她:迟娘怎么有空过来?许意迟把篮子递过去:给您和大丫二丫送点粽子。

这些粽子被深碧色粽叶包裹着,鼓鼓囊囊,散发着诱人香气。

不用想,用料很足,价值不菲。

云婶摆手推辞,不好去接这样贵重的节礼,因她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回礼。

旁边的二丫眼巴巴看着,虽然看上去很想吃,她看见云婶推却,也非常懂事地没说话。

二丫,拿着。

许意迟不由分说把篮子塞给二丫,家里包得多,这东西又不禁放,一不小心坏了东西变糟贱了,还不如拿来给大家尝尝。

后半句话,她是对云婶说的。

云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拒绝,可一低头就对上抱着篮子、眼里满是渴望等她说话的二丫,一时间心疼战胜了推拒之心,便让二丫收下这篮粽子,抬头同许意迟道谢。

许意迟笑着说不客气,开口问:不知云婶现下方便吗?我有个事想和云婶商量一下。

云婶纳闷她要说什么事,不过知道在院里说左右邻居或能听见,邀请她去屋里谈。

又回到昨天那个茅檐透光的堂屋,许意迟不着痕迹看了下四周陈设,老旧且破烂不堪,隐隐透着股霉味儿,便说她做的这把凳子,下头还垫着一块石头,方才能四腿稳住不倒。

她默默收回目光,想起自己来此目的,希望可以对云婶有用。

云婶,是这样的。

刘婶的包子铺您应该知晓,原先生意不好,后来说是换了方子生意就变好了,您可有印象?有点。

她说是祖传秘方。

云婶说起这个,语气中蓄满苦涩。

那人不仅泼脏水给她的大丫,还说大丫居心不良,实际还惦记他们家的秘方,想唬二郎偷学去,然后自立门户,她好坐享其成,成为丈母娘。

天知道,她从未有这些想法。

许意迟注意她的神色,接着道:这个方子您可能不知道,是我告诉刘婶的。

花姐姐,就您隔壁卖豆腐的,她可作证。

云婶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撑院外双眼:你是说……你是说……对,正是您想说的。

许意迟道,当时是我教刘婶的。

只我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些。

实不相瞒,其实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当初是我建议刘婶去找您卖包子……云婶不意外她会知道最近发生何事,因刘婶那个态度根本不像是会遮掩的,或者说她恨不得嚷嚷得大家都知道,如此既可败坏大丫的名声,也可绝了她们再卖包子的心,同时也让她们背上忘恩负义之名。

只万万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么?云婶摇头叹气:你让我们去卖包子,我不怪你,还要谢谢你。

没有你,我们可能那些日子不会有这样好的活计可干。

至于后面的事,也与你无关。

可能这都是命吧。

失落,又有点无处求生的绝望。

许意迟很心酸,连忙道:云婶其实我来,是想和您说,如果您愿意继续卖包子,我可以教您。

包括刘婶的那个方子。

这就是许意迟想出的对刘婶的报复。

她撒谎说这是祖传秘方,可若是有别人拿出同样的,甚至更优于她的呢?不过她也很犹豫,因为这样云婶就成了回敬刘婶的那杆枪。

有利用之嫌。

她又道:其实您卖不卖包子都行,您想学别的,我也可以教您。

东市街的臭豆腐米粉您都知道吧?这些都是我教出来的。

云婶有些恍惚,但她走街窜巷这些日子,自然知晓不少食客口中交口称赞的米粉,也知晓让小摊爱恨交加的臭豆腐,还隐隐约约听过什么西风。

哦对,之前刘家就想让刘二郎学什么西风来着,后来不成,给迟娘泼了盆脏水,一如他们对大丫的那样。

想到这里,她的心冷下来。

迟娘,是那个叫什么西风的吗?正是。

云婶摇摇头,拒绝:迟娘你的心意婶子心领了,还是算了吧。

不等许意迟问,她接道,婶子出不起学费。

我听说要好几两银呢。

不,婶子您误会了。

我不要您钱,白教您。

这下云婶拒绝得更干脆:这怎可以?不可不可,配方这种东西,皆是祖传秘方。

你随随便便教我,怎能可以?我当初教刘婶时,就没收钱啊。

又轮到云婶惊讶了。

许意迟详细讲了下当初情景,云婶感慨不已。

她回忆这些时日帮刘婶卖包子,不由道:你可真是帮了她大忙。

她靠着这个方子,已赚出一个小铺面。

这也正是许意迟想把方子教给别人来回敬刘婶的原因,这一方法只是戳穿她祖传秘方的谎言,却并不会叫她活不下去。

甚至说,盛京那么大,包子铺不止一家,哪怕再来两三家,也不过是分些生意,依旧是该赚钱的赚钱。

这样她也算偿还当初刘婶送的那些菜钱。

仁至义尽了。

只是,这样做到底会让云婶陷入不利境地。

比如说,被人反告污蔑她偷方。

这点她也不怕,要刘婶真敢闹到她眼前,她也有人证。

云婶这边也在思忖。

她知许意迟用意,也知这样做可能会背上的名声。

可她转而一想,若不做,那些骂名就不会有了吗?不会的,依然有。

这就是对方污蔑他们的地方。

至于迟娘有没有诓她,应是不会。

臭豆腐米粉摊就摆在那,那个流动餐车也晚上也停在她门口,她有时皆看到。

她之前其实也想开口学艺,可没钱总不能叫人免费教吧?是以,她张不了那张嘴。

想清楚的云婶下定决心,又有许意迟开口在先,她决定:学做包子。

别人欺上门,她不能缩头。

迟娘这样吧,我学,我来卖。

但这摊子是你的,你每月付我些月银便是。

云婶坚持道。

许意迟真没想到云婶沉默半晌是这个结果,她以为好歹是赊账,哪想到对方只要拿微薄的月银?她再三劝说,甚至提到赊账,让她赚了钱再还也行。

然而,云婶愣是不答应,坚持这方子是她的,她只是给她办事而已。

万万想不到事情这样抓马,许意迟只好搬出屡试不爽的分股制。

然而竟也失效了。

于是她只好耍上无赖:云婶您若不同意,那我就教了。

云婶:……被迫同意的云婶,随她回去签契书。

而安哥得知她出去一趟,又收一枚徒弟,再一听她讲述收徒过程,登时无语望天:所以,这年头流行‘我不要我不要都给你’的上赶子套路?作者有话说:存稿箱即将耗空,我好慌明天开始恢复十五点更新,如果我有存稿的话发个红包,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