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

2025-04-02 00:58:12

任何时候, 粉丝激动起来都不容小觑。

他们群情激愤,估计东吃吃出来,他们能一人一口唾沫, 就把他淹死了,根本不容他有任何辩解和喘息的余地。

这场闹腾,闹起来的时辰之快, 非一般想象。

几乎没给人反驳时间,这些人便剑有所指, 直接要讨个说法,确切说,是让东吃吃站出来认罪!道歉!以洗清春柳先生身上的污名。

三大书坊作为一直关注这个事件走向的人,他们得到的消息最快。

《食录散闻》经过他们的认真分析,确认是没有抄袭的, 因为如今的刻印技术放在那里,别说《食闻散记》比他们早出三天, 就是早出十天,作者拿到手里改写再给他们刻印雕版, 时间上也来不及。

有了这一认知,他们也坚定认为这两本书的相似之处,应是巧合,不存在谁抄袭谁。

也许他们是看了差不多的古籍, 也许是听了差不多的故事, 因为书籍类型差不多,所以才出现撞车事件?当然他们心里也很是郁闷,或者说不忿。

大家都觉得自家的孩子好, 特别是《食闻散记》很明显在模仿第一册 的《食录散闻》, 从封皮设计、纸张装帧, 再到行文风格,皆是学《食录散闻》,简直是不要脸皮。

老白咬牙切齿:名扬四海书铺真不要脸!我倒觉得《食闻散记》抄袭《食录散闻》!老袁凉凉看他一眼:这个话你有本事当着读者的面说去。

老南重重叹了口气。

其实在他们看来,的确是这样,可是读者没有理智啊。

也不知道名扬四海怎么搞的,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报,调动大家的好奇心,让这个事一下子炒大了。

本来他们给下面人的吩咐,如果有人问起,就好好解释一下。

结果就因为这个小报,他们的解释淹没在如海浪般汹涌的声讨声中,毫无痕迹,真真是气死人也。

他们没有卖《食闻散记》,而出的《食录散闻》因为背上这一骂名,销量相当惨淡。

销量不好本来就很惨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人把锅甩在他们身上,连累书坊名声。

如果许意迟在,肯定会说:这是有人有预谋、有计划地带节奏。

这背后的人不免太过贪心了些。

一会想把春柳拉下水,一会想把东吃吃拉下水,还不放过三家书坊,可谓是他们这些人都被看不过眼呗。

下面人慌慌张张来禀报的时候,三大书坊主正聚在一起,闻言犹自无法相信:你说什么?他们跑去西风,让东吃吃出来道歉?老白跳脚:这些人疯了不成!老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我感觉这个事不对劲。

老袁很赞同他的判断:的确不对劲。

他们怎么知道东吃吃是谁的,怎么又被煽动去找东吃吃。

按照以往不是没出过抄袭事件,闹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这东吃吃得罪了什么人。

转过头问老白,你确定你们书坊的人没问题?老白气急:都这个时候了,老袁你怎么还想着白云书坊的人有没有问题?要是有问题,我还能袒护不成?老袁沉声:倒不是怕你袒护,而是怕你没查出来。

老白气得脸红,瞪着眼,挥舞着拳头,想要和他干架。

三家书坊,凭什么认定是他那里出了岔子!他不服!老南拉住他,冷静,老白冷静。

复又偏头,应是对老袁说话,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得赶紧通知春柳,要不要再去找找官府。

这些人无理取闹,把事情闹大了,会不会伤到东吃吃。

老袁先派人去通知春柳,同时道:我亲自走一趟,看能不能请动官府,你们两个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老南拽着激动的老白,点点头:一起吧,三个人好歹更有面子点。

他们一起往外走,边走老袁边说道:我们三个赶紧想想,有没有什么澄清的方法。

之前的定稿时间没有说服力,还有刻印的周期,讲给普通百姓他们也听不懂。

听不懂,就说服不了他们,也无法澄清这个事。

老白气闷:那就任由他们胡说八道闹腾吗?老袁白他一眼:所以这不是让动脑筋想办法吗?你没听见?眼瞅着老白又要跳起来,老南赶紧从中当和事佬。

-安哥原本不晓得这个事,他在专心准备四月份的府试。

距离府试还有二十天,他不忍让迟娘失望,是以发愤图强,废寝忘食,即使连旬休也没回去。

这日恰好是旬休,他拿著书本,正在思忖其中问题。

听见几个同学讨论:你们知道春柳先生的新书抄袭了吗?好像是抄袭一个新人,叫逍遥子的。

安哥动了动眉毛。

春柳的新书,是和迟娘一起写的。

怎么会抄袭?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这中间或有什么误会。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字不漏地传入他的耳中——不会吧?春柳先生成名日久,便是不写书,咱们大宋的著书史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怎会做出这种不爱惜羽毛之事?听到这种观点,安哥深以为然点点头。

他知晓春柳先生为何写就新书:一来是他本身是好吃爱吃之人,也希望更多人能看见五花八门的吃食,他自觉吃是一门顶重要的学问,毕竟有民以食为天在前;二来是他对迟娘的回护和爱护之心,他自觉这些灵感全来自迟娘,不愿意占小友便宜,同时认为如果没有迟娘他无法写就这些。

鉴于以上两个原因,当然不会抄袭别人的。

本来我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却听说春柳先生之所以接二两三出新书,是为了带那个东吃吃。

你们说,若不是东吃吃,咱们谁知道他是谁啊?正是因为春柳先生,大家才知道东吃吃。

这我也听说了。

有人抓出来,其实不是春柳先生抄袭,而是他被骗了,骗人的正是东吃吃。

你的意思是?是东吃吃抄袭的!爱看春柳先生的读者们已经找过去了,要让那个东吃吃出来承认错误,并道歉!等等,东吃吃是谁,他们怎么知晓的?我们皆不知东吃吃是谁啊。

我也是在人群中听了几句,说东吃吃跟西风有关系,她不是在自我介绍那里写有嘛,所以现在那群人现在找上门去了,一涌去城东,想问西风讨个说法,也让东吃吃出来道歉,承认抄袭一事。

哇!大家心里如羽毛拂过,挠心挠肺的,想去看热闹,又不得成行,因为今晚有夫子的考校,谁要是缺席,会被惩罚。

他们议论纷纷,安哥已是完全看不进书,也坐不下去了。

你们说,那些人全去西风找东吃吃,是真的吗?一个人回过头,看见安哥微微一愣,是遥安啊,是真的,我来之前看着他们找过去的,这会儿应该已经见到东吃吃了吧?如果她没躲起来的话。

安哥二话不说往外跑,刚才的同窗在背后叫他:遥安,你去哪儿啊?晚上有夫子的考校,不能缺席啊。

安哥充耳不闻,一心往外跑去。

他怕去得太晚,迟娘会受伤。

虽然这时候他也忽略了自己的年纪,面对着汹涌的人群,他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郎,是抵挡不过的,尤其是当他们情绪被掀动起来的时候。

安哥一口气跑到族学外头,秦原本在院中,听说安哥奇怪的举动,也立马跑过来找他。

此刻气喘吁吁的,气都喘不匀乎,安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哥面容焦急,眼神扫过街道,听见他问话,吩咐道:我们两个分头,你回家去,我去西风,看看迟娘在哪里。

见他转头就想跑,安哥在后头道,租一个车去,跑着太慢。

秦原知晓事态可能很严重,一口答应。

他们两人分头,一个去小院,一个去西风烹饪学校。

西风在城东,族学在城西,两个恰好在盛京城的两端,距离一条直线,可谓是相当远了。

安哥提步快跑,跑了一段终于见到有驴车可租,二话不说跳上车,对车夫道:去城东,快!价钱好说!价钱好说四个字是车夫最大的动力,他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也不怨怪安哥没和他讨价还价就上车,好嘞,您坐好了!安哥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前面的路,耳边有风呼呼吹过,带着微凉和满城的花香,而他全无心情欣赏,一颗心提起来,脑中全空了,不敢有任何设想。

越是如此,那些纷繁复杂的想法越是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来:迟娘会不会有事。

他们会不会不顾外头人的反对,全部闯进去?怎么帮迟娘。

迟娘明明没抄袭,怎么要洗刷这种冤屈?到底是哪个人在背后对付迟娘?都怨他,都怨他,他太小了,分量不够,才护不住迟娘……懊悔、痛恨、担忧、难过等情绪一时涌上心头,安哥如一叶扁舟,在大海中浮浮沉沉。

他抓不住任何浮木,也无法去自救,对自己的怨怪几乎将他淹没。

他还在路上的时候,秦原已经到家了,恰好和许意迟撞上。

迟娘,你在家呢!迟娘疑惑:你怎么回来了?我不知道,是安哥着急回来。

秦原看着迟娘,难掩焦急,安哥不知听了什么话,一口气往外跑。

我在族学门口追上他,他让我家来看你在不在,他自己往西风去了。

迟娘立刻懂了,他走多久了?秦原想想两地的位置,道:应该一半多点,我们一块出门的。

族学距离城东比家里距离城东远许多,我刚到,安哥应该还在路上。

你是要出门吗?许意迟点头:嗯,我正好要去西风,走吧。

快点!她在家听说了西风门口的事儿,是春柳派人告诉她的,对方是怕她在西风招架不住,遇到什么不测,特地嘱咐让她今日若是在家,千万别露头。

春柳的人刚到没多久,她的人也来了,禀报西风门口群情激愤的事。

菜叶子臭鸡蛋碎石头已经在门口扔了满地,门匾上据说也被臭鸡蛋砸了好几下。

许意迟知晓大家的好意,但是西风是她精心做的事,她可以今天不露面、明天也不露面,却无法天天不露面,这等于是做实抄袭的事实,让西风和东吃吃这两个名字彻底沦为笑柄。

那必须不可以!她一定要去。

她握紧手里的书,坐上送秦原来的驴车,嘱咐二丫和小云在家待着,同秦原一道去西风。

安哥!我在这儿!许意迟的车在后头,远远地看见安哥的车往前奔去。

她喊了一声,对方似乎没听见。

安哥!我在这儿!你等等!安哥紧张担忧的心快跳出来,猛地听见后头有人喊他,还以为是幻听。

他忙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他车后头跟着,连忙叫停驴车。

驴车尚没停稳,他便提一下下摆,一口气跳下来,跑到许意迟的车边:迟娘!一眼撞见他满眼的焦急和担忧,许意迟很是心疼,忙道;让你担心了,没事的。

我刚刚在家,没在族学。

许意迟的车停在一边,她跳下来转了个圈,让安哥看看她安然无恙:你看,真没事。

这种事正是乱糟糟的时候,你不该莽进来,万一受伤怎么办?安哥这么小,刚刚拿了解元,再过一些日子参加府试,大概率会通过,那就是生员。

如果在这里出了任何岔子,轻则无法参加府试,重则……她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安哥面露不赞同,紧抿着嘴,表明自己的不开心:我听到你有危险,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哎,罢了罢了。

许意迟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帕,递给他擦擦汗。

他应该很着急,急得脸都红了,满头的汗,所以更多责怪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她知晓安哥是回护她,担忧她的安危,一种名为欣慰的情绪涌上心头。

左右安哥不是白眼狼,她不应该高兴吗?想到这里,她咧嘴笑笑。

安哥看见她没心没肺的笑,气得头脑发懵:迟娘,这时候你怎地还笑得出来!许意迟露出两排白牙和嘴角的小酒窝,颇有种摆烂的意味:怎么不能笑,他们又不知道东吃吃是谁,堵着西风也没用。

安哥一听额角直跳,气急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此?!明知道这里危险,还要来这里,这不是……想想,他都快气炸了。

许意迟正色道:他们不知道是他们的事,但我不能逃避。

她把自己来之前的担心同安哥说了,而后问,现在你觉得我还是不该来吗?安哥抿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迟娘说得有道理,这是她的心血,不能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而毁于一旦。

安哥认真道:你要去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似看出迟娘所想,他坚持道,你不让我去,今天你也不许去。

许意迟看出安哥的固执,只好道:行吧,那我们走吧。

安哥小兄弟,你做好准备了吗?安哥颇为老气横秋地训斥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作怪。

许意迟:……朝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一扭头提裙往前走,安哥无奈摇摇头,提步跟上。

人群汹涌,喊声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激烈了。

谁也没那个力气一直喊,之前喊得最凶的人,这会儿亦是嗓子冒烟。

三月底的天儿,乍暖还寒。

今儿的天儿又不是很好,太阳时不时被乌云遮着,阴沉沉的,偶尔再来一阵凉风扫脸,刮得人脸上生疼。

他们从城中奔到城中,走了不少的路。

这会儿又站着喊了小半个时辰,气力不足,嗓子难受,也见不到所谓的东吃吃出现,人群中已然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

会不会是搞错了?东吃吃根本不在这里啊。

应该不会吧,他这里自己写着呢。

你们谁认识他吗?这上面也没说东吃吃是男是女啊?你们谁知道他长什么样?这个问题一出,提醒大家了一个严峻的事实:他们在这里喊了许久,也嚷嚷得很厉害,然而他们人群中没有人认识东吃吃,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这就意味着哪怕东吃吃从他们眼前溜走,他们也不知道啊!一时间,喧闹的人群沉默了,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

吱呦!一声门响,之前紧闭的大门徐徐打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从他们中走出来,站在打开的大门前,眼睛弯弯的,和和气气道:大家不是在找东吃吃吗?跟我进去吧,我带你们找她去!真的?许意迟眨眨眼:当然!不过你们先别喊,跟我来。

她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哦。

她是对领头人说的,领头人深锁眉头,片刻后道:好。

许意迟迈步往里走,安哥不知何时走在她身边,秦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刚刚打开门的人也跟在旁边,面露担忧。

似乎想到什么,许意迟扭头吩咐道,你带人去给大家准备些喝的,要热的,就我们最近新研发出来的那种。

这人担忧地看了看许意迟,到底是听吩咐去准备了。

领头人带着众人往里走,他们望着前头三个小孩的背影,不甚确定道:你觉得他们真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吗?会不会是骗我们的?领头人刚才也在想这个事,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进来看看。

他道:不管是不是骗我们,总归我们进来了。

如果敢糊弄我们,我们大可以坐在这里不走了,总比拦在门前有用。

大家一听,纷纷赞道:说的也是!他们不给说法,我们就不走了!对,赖在这儿!他们的声音毫不遮掩,秦原听得脚步一顿,似乎想说什么,又看看许意迟和安哥,最后把话咽了回去。

他的两个东家都是有本事的东家。

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

他在不断给自己打气。

许意迟听见他在后头念念叨叨,不禁好笑:秦原没事的,不如待会儿你在外头别进去了,安全些。

秦原坚决不答应,握紧拳头道:不行,我要和你们共进退!安哥抿嘴没吭声。

他想到了自己不听迟娘的劝说,自然也能理解秦原此刻的心情。

他们带人去了一处大教室,许意迟开门让他们进来坐,大家进来坐好,等下就会给你们交代的。

这些书粉们其实是第一次迈进西风的大门,刚才他们专心致志讨论,恐怕被蒙骗了。

这会儿倒是看清教室的模样,不禁一愣。

这里很像夫子的学堂,又不太一样。

两人或三人的课桌,带着抽屉,模样有些奇怪,却很实用。

一排排课桌摆着,课桌后面跟一把椅子。

屋子的正前方,有一处五六寸高的讲台,讲台上放了一个三尺高的大桌子,上面摆了一些东西。

正面和后面的墙面上,全部涂黑,后面亦画有小画,两边的墙下面则是抹了一层白,不单纯是土黄色,颇有种清新干净的感觉。

这是许意迟在有限的条件下尽量达成的模样,看见这些人有的惊讶,有的好奇,有的艳羡,心里是有几分满意的。

这些人坐好,领头人带着几个人坐在第一排,望着站在讲台上的安哥和许意迟,微微皱眉,粗声粗气道:我们都来了,东吃吃在哪里,可以给我们个交代了吧?许意迟笑道:稍等。

她拍拍手,几个人推门进来,手里皆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个个茶碗,他们把这些摆在这些人面前后,默默退下。

许意迟清清嗓道:这是西风的奶茶,请大家润润喉。

你们刚刚在外头喊了半晌,应该也累了,刚好品鉴一下西风新出的引子。

话音一落,立马有人跳出来嚷嚷;我们才不喝!谁知道会不会给我们下毒!许意迟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却是笑了:你们这么些人,西风下毒也是担风险的,难不成还能把你们都毒死毒哑了?放心吧,可以,但没必要。

那个壮汉被她的话堵得脸通红。

领头人气魄倒好,拧着眉喝了一口奶茶,却意外地舒展眉头。

奶茶是闻所未闻的饮子,呈褐色,隐隐能看见有淡淡的乳白色在波纹中晃动。

离得近了,浅淡幽幽的茶香、浓郁香醇的牛乳气息,扑面而来,入口是丝滑细润并着些许甜意,温热的液体滑过喉管,滋润熨贴了刚才声嘶力竭的喉咙,一种舒坦的气息慢慢由腹胃流向指尖。

口感独特,有些好喝。

想喝第二口。

他没忘了正事,按耐住好奇心。

而其他人则不一样,有人喝了一口后,欲罢不能,竟一口气将奶茶一饮而尽,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喟叹。

西风好像有些真本事?这个好好喝啊。

是啊,是茶又不是茶,我还喝到了牛乳。

听说这里教人吃食,难道还教饮子?说不定呢,你刚没听吗?这是人家新的饮子。

哎,也许那个东吃吃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哼,你们眼皮子忒浅!一盏茶就给你们收买了!别忘了我们来的正事,他这个抄袭鬼!必须道歉,休想拿小恩小惠收买我们!……各种声音在屋里起起伏伏,许意迟随他们讨论,淡定地和安哥坐在讲台上,托着下巴听他们讨论。

领头人压下心中的恼火,他知道自己是来找东吃吃的麻烦,而不是要对无辜人的撒气,于是耐着性子道:你叫东吃吃出来吧,我们要交代。

许意迟直视着他,认真道:实不相瞒,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东吃吃。

领头人大怒,有种被愚弄的荒谬感,毫不犹豫驳斥:不可能!看在你们还是孩子的份上,叫他出来,不然这件事今天不会这么算了!许意迟偏过头,对安哥道:你看,我说实话他们也不信。

安哥不言。

领头人自觉自己的话被忽视,霍然站起身,目光如火,射向许意迟。

许意迟毫不畏惧和他对视,并随手丢给他两本书:你看看吧,真相就在这里头。

领头人低头,看清书的样子。

两本书长得极像,若不是作者不一样,他差点以为是一本书。

一本是春柳先生和东吃吃的《食录散闻之暹罗》,一本是近日逍遥子的《食闻散记》。

他手捏着拳头,嘎吱作响,完全没有打开书的意思。

许意迟见状,轻轻叹了声,而后道:这本的第十五页,那一本的第十八页,你看看两本的第三句话。

作者有话说:好消息,我终于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