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88

2025-04-02 00:58:12

这是大事, 许意迟同安哥支会一声,带花志武和小云一起去何家。

街上热闹非凡,人声喧腾。

他们路过明长街时, 那里最为热闹,走在街上多是书生学子,一问方知今日府试成绩出来。

案首姓何, 不知和何家有没关系,听书听书这人日常不起眼, 考试时发挥挺好,竟然一举夺魁,万万让人想不到。

除却他,这回的府试前几名算是都爆冷。

不是那些早有名气的学子,而是那些往日并不起眼的人。

别人一时想不到, 惊讶有之,疑惑有之, 也有微微的不满。

往日自诩成绩好的考生,要不名落孙山, 要不排在后几名,荣光没有,只余奚落。

许意迟听了一耳朵,感觉有些怪怪的。

须臾, 她觉得自己这是阴谋论, 想太多,生活又不是小说,哪有那些巧合。

穿过热闹的街道, 他们一行很快来到何家。

应是提前打过招呼, 她一报上身份, 看门人便放他们进来,随之有小厮来领,引他们过去。

何老太爷并几个稍年轻些的人等在那里,其中一个是如今的何家当家人何二爷,也是何老太爷的庶子,而何大爷即安哥的姥爷,已经不在了,他的三个儿子也不争气,是以何家由何二爷当家,如今他在朝官职最大。

这是许意迟第一次见到何二爷,对方目露审视,看似慈爱的面容中透着些试探与严厉。

许意迟混不在意他的态度,他们又不靠何二爷吃饭,他摆脸子她也看不着。

当着何老太爷的面,不好直接给他没脸,她依旧是一个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外孙媳。

叫她来是为安哥受伤一事,肯定是查出些线索。

行完礼,她便看向老太爷,等一个回答。

何老太爷状似很悲痛,亦有几分惭愧:安哥受伤的事,有些眉目了。

许意迟静静听下去。

和一个何家的小辈有关系,的确是何家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事。

真真是辱没家风!何老太爷颇为痛心疾首,疾言厉色,因为激动脸逐渐涨红,捂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

何二爷关切地问了几句,又说:爹,这件事我认为何家内部知道就好了,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坏的也是我们何家的名声……再说,何乐这回也替我们何家争光了。

何老太爷:岂有此理,我何家容不得这等人品卑劣之人。

他陷害手足,拿这种案首,你觉得光彩吗?我何家已经没人到这种地步了吗?安哥考得好,一样可以为我们何家人争光!爹……他毕竟姓余,不姓何……何二爷显然不赞同大肆处理犯错小辈何乐的事,也并不想安哥和许意迟知晓这个事。

他说完话,眼神锐利,如刀剑一般射向许意迟:这件事希望你今天听听就忘了,这毕竟是何家的事,你若是说出去有损何家的颜面,作为何家的小辈之一,我想你应该识大体,知道怎么做是最懂事的。

呵。

许意迟嘲讽出声。

按理说,在长辈面前她不该如此,可要是对方没有一丁点长辈的样子,话里话外他们不是何家人,又让他们以何家的利益为重,那她也没必要客气了啊。

何二爷显然很不满她的态度,不满道:当着长辈的面,你就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一点教养?许意迟直视着他,朝何老太爷歉意地施礼,而后对何二爷道:既然在何二爷眼里,我和安哥不是何家人,自然也无需考虑何家的利益。

安哥受伤,我们理所应当地要求抓到真凶。

这里还要多谢您,既然真凶已明,省下的便不劳您多操心了。

看向何老太爷,对不住了太爷爷,让您费心了,可能要辜负您的一番心意了,只是我必须要以安哥为重,抱歉。

她说完这些话,便同花志武和小云一起离开何家。

回去路上,花志武和小云为仍然为何二爷的话而愤愤不平,相比下来,许意迟倒很平静。

她和安哥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想过依靠何家,那么现在更不会依靠何家了,也没必要为何家的态度而伤心。

一切都是有因由的。

或许何二爷的态度,该是安哥母亲、安哥之前不选择去何家寄人篱下的原因。

哪怕安哥去族学上学,她也知晓这是因为何老太爷看中安哥的才华,希望安哥能在科举考试中大放异彩,然后为何家争光。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各需所需的交易罢了。

这种陷害同族人的丑事,何家愿意告诉他们,已经是让人意外的事了。

何老太爷的态度,她看在眼里,虽然他的痛惜是真,但许意迟也看出来,他更多的不是痛惜安哥被伤,而是何家的人居然做出这种事,倘若被发现……他更在意的是何家名声会不会受损。

何二爷就更明显了,只差没直说息事宁人四个字了。

许意迟一点心里负担没有,她甚至很高兴何家这样做,如此他们也不用因为何家偶尔伸出的援手和善意而感恩戴德。

何乐的事,她有去和官府通气。

官府那边的人似乎很惊讶,重复道:何乐?许意迟:有什么问题吗?对方沉吟道:他是这回府试的案首。

出了府衙,许意迟一直想这个事,直到进了家门,满脑子还在想何乐的事。

难怪何老太爷、何二爷的态度……会对何乐进行袒护。

又一个案首。

那这个意思就是,何乐是那个备受议论的黑马。

许意迟凝眉深思。

桌上摆的佛手酥、梅花糕,她也没心思吃。

安哥给她拿一块递在手里,她也咬了一口,便始终拿在手上想事情。

安哥:迟娘,你怎么了?何家说了什么事?许意迟恍然抬头,问:你知道何乐吗?安哥抿嘴,点头。

许意迟注意到他神色变化,似乎有些不开心,忙问道:你和他关系不好?安哥淡淡的:说不上好不好吧,就是普通同窗,大家在一个屋子里学习罢了。

他大我几岁,在我去之前,已经在族学学了好几年了,怎么了?许意迟:根据你们以往在族学的成绩,你觉得何乐有可能拿案首吗?安哥毫不犹豫道:‘不可能,他都没机会考中。

许意迟彻底陷入沉思。

安哥看她这个样子,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他拿了案首?许意迟点点头,随之道:听说是今年最大的黑马。

还有其他人,也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学子,与人们先前预估的那些截然不同。

我怀疑……宋观呢?他考过府试了吗?安哥懂得她的意思,却没让她把这些话完全说出口。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根据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随意妄言。

许意迟摇摇头,诚实道:我不知道,没问。

除了何乐,还有谁中了府试,具体我也不清楚。

安哥在去府试的路上受伤,她心里难受,便下意识拒绝听到关于府试的任何事,也怕安哥知道后难受,所以如果不是今儿在去何家的路上听到府试的事儿,今年府试他们还真是毫无关注。

迟娘,劳烦你问问宋观。

顺便再找一份今年府试中的名单和府试题。

许意迟点头答应:行,我知道了。

安哥又问:迟娘你最近光操心我的事,你的西风呢?怎么样了?还有在做吗?说起这个事,许意迟有些汗颜。

她先前就很心疼空置的学校,一时半会儿她又抽不开身,也没去管招生的事。

说起来,西风烹饪学校就暂且搁置下来了。

安哥看出她的不好意思,也心有愧疚:都是我让你费心了,等我好些,你尽可忙自己的就好,我可是希望看着西风遍布大宋呢。

许意迟笑:好啦好啦,一定不会让安哥失望了。

她也该做起来了嘛,左右最近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在正式开始之前,她决定先写一本西风烹饪学校教材大全,以及一本教师指导书。

因为她以后要招老师,希望老师倾囊相授不太现实,那么不如把她知道的东西都写出来,也算作她对老师们的诚意。

教材的内容,有之前她写过的原料大全,还有不同菜系的不同方子(当然不是所有的,知道得太多了要都写下来,可真是得写两三年也写不完),写完之后她联系之前替他们出书的春水书坊,希望对方可以帮忙刻印出来。

这本书暂不公开发售,只当作内部教材来使用。

至于公开的西风书籍,她也在准备,都趁着安哥休息的时候来完成。

本来之前没啥事的她,一下子繁忙起来。

她在紧急准备教材,宋观来家里了一趟,他和安哥谈后,两个人皆是面色凝重。

等宋观走了,安哥罕见地问道:迟娘,我记得咱们之前家里来过一个人,是知府家的三少爷,我有件事想和他说,可以请他过来一趟吗?许意迟:什么事?安哥凝重道:就是你说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