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先顾着自个儿。
皇甫令尧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自己万事小心些,那些跑腿的事儿,让黎信去办。
不行的话,就叫老慕。
你平时有我在用不上他,但现在不是我没在你身边么,哥哥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才用,对吧?絮絮叨叨的。
话痨!柳拭眉心道:别人去给我报复,我哪来的快感!我当然要亲自去了!但不能跟他这么说。
跟他说了那还得了,不得碎碎念到她头都臭为止?她嘴上道:嗯,我知道护着自己,你放心吧。
你这边也机灵点儿,别再挨打了。
这件事既然是皇甫贺做的,想必他也还没有离开帝京,我们会把他找到的!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为何如此猜测?自然是因为,皇甫贺如果是奔着鹂郡去的,不可能没听说杜若他们折返了!老婆孩子、弟弟妹妹都回来了,他一定会回来的!只要他回来,一定会听说皇甫令尧替他背了黑锅,以他的担当,自然得上敦愚王府表个态。
除此以外,在皇甫权刻意留人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其他法子能把皇甫令尧捞出来。
媳妇儿,辛苦你了。
皇甫令尧看着她的脸,越发舍不得。
还没适应这两日不见她的日子,结果刚刚见着人,一会儿又不能在一起了。
他怎么出去呢?装死、装病、装别的?柳拭眉冲着他笑了笑,叮嘱他:记得擦药。
我等着你出来,咱们好好把事情计划计划。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拖了!不能再拖了,要搞就先搞!不然等她坐月子,到时候可就没法搞啦。
到时候,她得窝在家里,她家狗子肯定要守在身边照看。
应接不暇的时候,指不定还要被人先下手为强呢?这一次他入狱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皇甫令尧心口一震,看着她的眉眼,道:媳妇儿……他其实还是有些犹疑,认为柳拭眉去做这件事不合适。
他们这边多的是人手,为何要让她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去做杀戮的事呢?回去再说。
柳拭眉捏了捏他的手,道:这边,我会把三皇子先弄出去。
只要说皇甫霖必须离开天牢的环境治病,完全可以把皇甫霖捞出去。
皇甫霖进来是帮他们打探消息的,如今目的达到,也没必要吃这份苦头。
他继续装病,俞家也不可能追着皇子要打要杀。
人家都已经倒下了,你还想咋地?二者,温书青这边也比较着急。
萧妃身为婆婆,非要把她召回宫里,温书青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萧妃对温书青已经心存不满,若没有皇甫霖镇住萧妃,指不定真的要多两个女人进驻承华宫。
届时,请神容易送神难!柳拭眉也认同温书青的观点:男人的亲妈,让他自己处理。
倘若你处理不了,我来出手的话,可就不给脸了!好。
皇甫令尧点点头表示同意,叮嘱道:那你小心点儿啊,多注意脚下别踩着东西!现时可能会对柳拭眉出手的人,谁也说不准。
她这么大的肚子,孕期身子又弱,摔一跤就够她受的了。
柳拭眉轻笑:好啦,你真啰唆。
你以为我一个人就敢出门、哥哥、妙蓁他们能让我出门?哥哥在外头等着呢,你师父也来了。
慕将离盯着她,理所当然。
粟威的理由是:我徒儿不在,老头子自当帮他护着媳妇儿。
这老爷子,如今也指望着皇甫令尧给他养老,到时候有徒孙承欢膝下,对柳拭眉这个胎,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皇甫令尧撇嘴:你又嫌我啰唆!柳拭眉掐了他的胳膊一把,骂他:你还能有意见不成?皇甫令尧笑了。
哪能有意见?她掐他都没舍得用力,他还能对她有什么意见?打是亲骂是爱呀!他又道:好了,天牢气味不好,你赶紧把老三那边的事儿办妥,早些出去吧。
嗯。
墨儿扶着柳拭眉走到皇甫霖这边。
柳拭眉问:君儿,三皇子情况如何?不好。
舒君答道:师父,徒儿建议三皇子回宫里去静养。
天牢环境太差了,也没个人伺候。
三皇子的身子惯来不好,久病初愈,更是受不得。
柳拭眉转头朝萧妃看去,道:娘娘,我这徒儿年纪虽小,却尽得舒氏一门真传。
之后又经过我一手调教,医术可信。
那是自然。
萧妃当然不会去打柳拭眉的脸说不可信。
毕竟,若说舒君才十六,柳拭眉也不过才十七岁。
看不上舒君年纪小,岂非看不起柳拭眉?如此一来,皇甫霖被送回了承华宫。
皇甫令尧看着柳拭眉被墨儿和长歌两人搀扶着,连翘背着药囊,一行人出了天牢。
没一会儿,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天牢,一下子就冷冷清清的。
只剩下我一个。
皇甫令尧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
突然,一道声音从最里面传出来:什么只剩你一个,你当老子不是人?皇甫令尧一愣。
关在天牢里的,一般都是重犯。
并且,都是位高权重的出身。
他被关进来这两三天,也没见这里面有人吭声,而他左右、对面的牢房都是空的,他还当太平盛世之下,没关什么人呢!倒是夜里听到过几道呼吸,知道有人被关在最里头,却不知是什么人。
好在,他一向警觉,说话都很小声。
可那人却道:皇甫令尧……孙清的崽子?没想到,你都要有娃了!你是何人?皇甫令尧心口一震!他努力回忆,很确定自己从未听过这道声音。
可这人的话,岂非是认识孙清的?那人说道:老子认得你。
当年你见过我的时候还小,你不认得老子那是当然的!皇甫令尧眯起眼眸。
他难免有些忐忑。
虽说他们在外头一向谨慎,知道隔墙有耳的可怕,故而好皇甫霖说话的时候,一直很小心,也含糊其辞居多。
可未必就没被人听了去!正想着,那人又道:想来,你快要能出去了,老子再不吭声,以后怕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