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孩子都怀过了,之前圆房的时候她的娇羞也不是很严重,现在反而矫情起来了,自己都感觉不对劲。
皇甫霖仰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不自在,也是新奇。
看一下怎么了?你温书青还会害羞呢?他笑了笑,撸起她的裤管,将膝盖露出来。
可低头看到她的膝盖,他就笑不出来了:你没上药啊,都紫了!对上他生气的眼神,温书青抿了抿唇,道:皮都没破,也就是当时有点红肿,这么一点儿淤青算得了什么?她没上药,一来是自己没放在心上,二来自然也是让皇甫霖看一看。
本来没多严重,倘若他不看,也这么过去了,她不会去主动提。
全看他自己有没有心思。
可他看到了,少不得要埋怨起萧妃来的:母妃这个人也真的是!在她意料之中。
想想,这狼崽子将郭芊芊打死后,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她这点疼。
叫她感觉心里很暖啊!药罐子的寝殿,各种药物都是常备的,皇甫霖站起来,去拿了药膏过来。
重新蹲在她面前给她抹药,一边弄,一边骂骂咧咧的:你是太子妃了,以后除了太后、父皇……或者是将来不知道谁上位做的皇后,任何人也没有资格让你下跪!这个皇后,很可能不会再有!皇甫权病成了那样,在柳拭眉不情愿帮他治疗的情况下,还能好?而皇甫权这种人,他病中,绝对没有心思立后。
他继续骂骂咧咧的:母妃还对着你摔杯子,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以后这种事,你把我叫出来啊!干嘛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她,明知道在纳妾的事上,她肯定会跟你过不去的。
温书青,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受委屈了!没有一句话是语气好听的,全程听起来都是在骂人。
不管是骂萧妃也好,还是骂温书青也罢。
但温书青听着听着,竟然没忍住微微勾唇浅笑起来。
她不是一个爱笑的人,甚至表情都很少。
可皇甫霖这个人啊,还真的是让她忍不住心生暖意。
尤其是,明明是骂她的,却有这么一句:不准在别人面前受委屈了。
她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给那点淤青抹药,并且轻轻按揉,企图给她揉开淤血。
微微有点儿疼,可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如平常地道:不想我受委屈,就只能你去扛着那些事。
以前你身子不好,如今你身子好转了,以后我也不替你扛着了。
皇甫霖给她弄好了膝盖,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道:难道我今日的表现,你不满意么?温书青又笑了下,道:满意,这怕是成亲三年多来,你做事最漂亮的一次了。
见她笑了,皇甫霖那副牛脾气也收敛起来,冲她笑道:说得好像我以前很差劲似的。
难道不是?温书青反问:最喜欢让我受委屈的,就是你。
皇甫霖:……他很想反驳的,但想到以前温书青骂他你猪狗不如,他就感觉自己一鼻子的灰。
算了,既然温书青都不提过往,他又何必自讨没趣?本来她都不计较了,他自己提出来是想要招人嫌么?温书青重新把鞋子拿过来,继续缝制,说道:你最近长了点肉,我给你做的鞋子,也是内务府给你量的尺寸,应该不至于合适。
就是好久没做针线活儿了,有点儿生疏。
你让我好矛盾。
皇甫霖坐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一脸忧愁的样子。
怎么?温书青看他一眼。
皇甫霖唇一撇,道:你给我做鞋,我很高兴,以后就能穿你给我做的鞋了。
但又不想你辛苦,去做这些活计。
他看了一眼她的纤纤玉指,道:这手平时都是握笔用的,做绣活儿,太浪费了。
说来说去,在他心目中,温书青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而针线活儿这事儿,就太接地气了。
可转过来想,她愿意做这样的事,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
所以,矛盾得很。
温书青嗤了一声,道:你不要想太多,我也就做这一双,以后……自然不可能花费这个精力。
当她以后能把他的衣裳和鞋子都给包揽了?想得倒美!要操心的事太多了,绣个荷包她都嫌累好吗?皇甫霖也不恼,反而笑得黏腻:做两双呗,我天天换着穿,直到穿破为止!温书青扫了他一眼,没有答应。
倒是也没有拒绝。
皇甫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会做的。
心里一美,没能忍住心内情绪,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我去沐浴,你先放一边明天再继续。
大晚上的,伤眼睛。
温书青看着他的身影转身出了屏风外,伸手摸了摸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微微发了一会儿呆。
深夜。
陪着自家媳妇儿睡了一觉的皇甫令尧,趁着柳拭眉睡得沉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
去了侧殿换了夜行衣,与黎信一起出宫。
他装傻的时间那么长,宫里的守卫哪里最严密、哪里最松懈,哪儿最有可能给他钻空子出去,再了解不过了。
非常顺利。
离开了皇宫,他来到了慕将离给他打探好的消息。
今夜,魏逊在倾酒台。
倾酒台本是皇家观景台,魏逊也不知道怎么疏通了关系,进入到这里。
皇甫令尧来找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屋内,而是沿着河岸走来走去,仿佛在寻觅着一些什么。
魏逊?皇甫令尧身着夜行衣,并没有蒙面。
在夜色中看上去,整个人清冷不少。
闻言,站在河岸的男人身子一顿,转过头来。
以前见皇甫令尧的时候,皇甫令尧才几岁。
还在不记事的年纪,因此,皇甫令尧早就不记得魏逊长什么样了。
可是,虽然彼此这么多年不曾见过,魏逊一眼认出来了皇甫令尧!激动片刻,触及眼前这身形几乎跟自己一样高大的漂亮少年,他将四散的深思拉了回来。
令尧崽子。
十二万分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