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柳拭眉没好气地白了墨儿一眼,道:如果是要生了,我还能这样舒坦?墨儿嘀嘀咕咕地道:瞧着你现在,已经很不舒坦了。
那是你没见过生孩子。
连翘取了针囊过来,道:我先前在浮生阁帮忙,没少听到哀嚎,要生了的话,哪有这么平静?也对。
墨儿点点头,道:大小姐自己就是神医,若是小世子和小郡主来了,自己哪能不知晓呢?这边,连翘将针囊打开,问:大小姐,你给自己扎两针,安定安定吧。
也好。
柳拭眉给自己下了一个很小的针阵,安胎用的。
孩子们太闹腾了,恐怕还是因为母体焦虑造成的。
她努力平定自己的情绪,安胎的针阵慢慢起了效用,总算好了一些。
墨儿道:我去取晚膳。
其实,众人都在疑惑,为何皇甫令尧还没回来?他只是去打探一个消息而已!只不过是因为跟魏逊有关的消息,非得他亲自去,不能由其他人代劳。
可这去了半日光景还不见影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差池?要知道,皇甫令尧可不是一个会被暴雨挡路的人,他家媳妇儿在这里,仿佛他的根就在这儿。
好比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线头在柳拭眉这里,终究会回来的。
若回不来,只有一个可能——线,断了!晚膳还没有拿来,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是慕将离回来了!一进入殿中,看到坐在殿内喝茶的人影,慕将离脚步一顿。
不得不说,皇甫厉的身形与皇甫令尧还是有那么点相似,只是没有皇甫令尧那么偏西魏国体型而已。
乍一看,还以为是皇甫令尧坐在那里呢。
听到脚步声,皇甫厉抬起头来。
看清楚了慕将离,他唇角勾起微微笑意:药君阁下?陵王。
慕将离面色漠然,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似乎对于皇甫厉出现在这里丝毫没有介意。
他刚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一些雨水。
皇甫厉视线落在他身上低落的水珠上,道:白日本王才说,名花各有主。
浮生半日,本王就见到护花使者。
他站了起来,道:我想,敦愚王妃等消息怕是等得心焦,药君阁下先去告知吧。
本王告辞了。
说完他便离开,利落干脆、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慕将离转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廊道上。
阵雨,逐渐停歇。
慕将离眉心拧起,转身回来,知晓他回来的柳拭眉已经起来了。
哥哥。
她跟慕将离打了个招呼。
见慕将离身上水汽太重,赶忙道:你先换身衣裳,哪怕是夏天,也容易风寒。
无妨。
慕将离接过墨儿送过来的干布巾,随意擦去身上的水汽。
见状,柳拭眉吩咐:墨儿,快去沏热茶。
另外,晚膳也送上来吧。
慕将离回来,皇甫令尧却没有。
看来,晚膳未必能等得到他回来一起吃了。
热茶先送上,慕将离将自己出去半日做的事,一一给柳拭眉说了。
我去了梁家,与众人商议了眼前的情况。
七舅的意思是,无论朝廷是否放粮,粮行的粮油都会立刻动起来,以免有任何闪失。
听了这个,柳拭眉略略安心,道:如此才好。
她又告知慕将离:圣上的意思是,早在西疆六城屯粮了,他这边送密旨去西疆。
所以粮草的事,暂时不用担心。
说完又问:不过哥哥,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送去东宫,没点儿动静吗?慕将离答道:我专门去打探了这件事。
边境急告送进了东宫之后,并没有发放粮草的批示出来。
我们分别去探听消息,最后得到一致的结果。
据说,奏折进了东宫之后便没有出来。
这件事是当前首要的问题,其他事暂且放一边,西疆粮草绝对不能紧缺,不然那不是梁家个人的问题,而是——大蜀举国上下的大问题!倘若不是梁升有先见之明、不是皇甫权还不算是昏庸无能的皇帝,梁家必然要出大事!按说……柳拭眉皱着眉头,道:太子不会不懂这些浅显的道理,就算他不懂,还有太子妃呢。
温书青很确定是站她这边的,皇甫霖如果不是个会主事的,温书青一定会叮咛、甚至警告。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东宫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奏折都压下了。
可见——她叹息道:肯定是萧妃压制住了。
听到这话,黎信没忍住插嘴:这萧妃想什么呢?她只想着要对梁家不利,难不成就没想过,万一战事真的开启,太子哪怕登基为帝了,不是还要操心边疆战事么?慕将离面色冷凝,道:若新帝登基,必然要拿出政绩来压制朝堂。
让西疆守将失利,再加倍派兵去将失地夺回。
由此,守将梁家老四、老五就算不死,也必然要背上丢城的大罪,到时候再一讨伐,便可彻底将梁家的气焰压制下去。
他对上柳拭眉的目光,道:不得不说,萧妃背后的智囊,这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倒是做得很不错的。
他们就没有想过,国门破了,打不回来怎么办?连翘在一旁伺候茶水,听说这样的事也忍不住插话。
回话的却是长歌:怕只怕,萧妃他们为了帝位,会选择断指。
西疆就算割让一两个城池给西魏国,也都是梁家守疆不利造成的。
新帝龙椅安稳了,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梁家老五是她的养父,她甚至比柳拭眉更加担心西疆的情况!还好时局还在咱们把控住之中。
黎信说道。
慕将离则是安抚柳拭眉:这些事,先前张阁老都有与梁家做过设想,所以大家不至于乱了阵脚。
你可放下心来。
国家大事有张家,有外公他们,我不担心;宫里的事,圣上的病况在我掌握之中,我也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柳拭眉抬起头来,道:令尧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