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一边道:你儿子的命我是救回来的,当初先礼后兵,为了防止他在未来的日子里有可能给我反手一刀,我在他身上种下了毒根!吃着核桃仁,她欣赏着萧妃的脸色。
从一开始的像只斗鸡一样的趾高气昂,萧妃的表情慢慢僵硬,很快就像一只都摆的公鸡似的。
脸上写着震惊,还有几许颓败!你说什么……你……你……想到儿子的命被柳拭眉拿捏,就代表着他们的未来都捏在了柳拭眉的手心,她话都说不好了。
柳拭眉笑得有点甜,一双漂亮的眼眸弯成了新月似的,眸中似乎还闪烁着星光。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没、听、错,我出了事,皇甫霖就活不成的。
你以为你送他上了皇位,就能够高枕无忧?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萧妃这才发现:自己很蠢!她竟然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柳拭眉转头,朝龙榻上的人看去,道:萧妃娘娘,你竟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吗?你当我柳拭眉当真是什么观世音菩萨下凡呢?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从小就烙印在我的脑子里!你一个小小的嫔妃……她转头看向皇甫权,道:就连圣上,都一直担心这种可能,始终不敢对我下手。
语气悠然:圣上,您说对吗?原来,皇甫权醒了。
萧妃脸色一白。
她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心里自然是有那么点虚的。
再者,皇甫权这个人帝威一直都很沉重,他盯着人不吭声的时候,会给人带来沉重的心理压力。
这么多年来,这种感觉也几乎浸入骨血了!因此,萧妃的心此时很不安定!她一路往前冲,竟然算漏了这么重要的一环。
以前她真的不觉得柳拭眉有什么厉害之处,甚至想过曲映蓉选了柳拭眉这么个太子妃人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怎么样?还比不上温书青呢!然而,从年初三祭天那一日,柳拭眉怀着孩子竟然敢跳起来殴打国师,这件事在萧妃心里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但,也仅止于此。
后来,柳拭眉为仇人的儿子治病、救命,甚至现在还收留曲映蓉的儿女。
这种事,让萧妃以为,柳拭眉真的是孙清第二——另一个观世音下凡。
平时温柔得像睡着了的小奶猫,叫人完全忘记了,再可爱的猫咪,也是有利爪的。
当惹毛了她的时候,她一爪子挠过来,不见血不罢休!皇甫权看了一眼萧妃,又看向柳拭眉,问:萧妃这是想要作甚?看的是柳拭眉,问的却是萧妃,可见,他要柳拭眉来回答。
柳拭眉不以为意地道:哦,萧妃娘娘说,要把我打入宗人府严刑拷打,责问为何我治不好圣上呢。
看样子,萧妃娘娘对圣上还真的是情深如海啊!情深如海四个字,讽刺至极,简直就跟刀子一样!皇甫权的脸色一黑,萧妃的脸色更黑。
越是不可能的事,被人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当事人越不自在。
圣上,臣妾是来探望病情的。
萧妃朝皇甫权屈腿行礼,道:臣妾心急,故而可能说话稍微冷硬了一些,说了得罪敦愚王妃的话,只是误会一场。
哦,误会。
柳拭眉将手里的核桃仁吃完了,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道:你误会我治不好圣上,就当是误会。
但我在给太子霖救命的时候,在他体内种下毒根,我死他就必死无疑。
这件事么……她顿了顿,才一本正经地道:可真不是误会!萧妃气息一窒。
她要上位,但命都没有了的话,荣华富贵对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一个女人,就算让她当皇帝,唯一的儿子没了,她后半辈子又能做什么?皇甫权盯着萧妃的脸色,忽然道:萧氏跪下!萧妃想也不想,立即跪下了:圣上,您可不能听信敦愚王妃一面之词啊!一面之词?皇甫权身子虚弱,靠舒君给他下的针阵在吊着精神,但他依然保持了帝王威严:那你跟朕说句实话,那一日你给朕喂药的时候,在朕的汤药中,下了什么佐料?萧妃垂着头,矢口否认:圣上明鉴,臣妾什么也没有做。
所有的痕迹,她在事后都已经抹除了。
没有证据、也不会有证人。
但皇甫权却一口咬定:你对朕下药,令朕咳嗽不止,久治不愈。
好以此让萧家的人上奏议储,在朕别无他选的情况下,只能选老三做太子。
我没有!萧妃猛地抬起头来:圣上,我真没有做!确实,给皇甫权下药让他病倒的事,真不是她做的。
可有什么问题呢?皇甫权可以当是她做的来处置!他冷硬地道:大胆萧氏,对朕下毒谋害,待三皇子登上皇位后,便给朕下毒想要送朕下黄泉,好让太子顺位登基!他扬声道:来人,将萧妃拿下,收回凤印、打入冷宫等候处置!话是这么说,但长安宫在萧妃的掌控之中,皇甫权的人都已经被隔开了,又哪来的人?萧妃不以为忤,说道:圣上明鉴,臣妾有理由怀疑,下毒之事是敦愚王妃柳氏所为。
这半年来,敦愚王结党营私,其野心勃勃,仗着敦愚王妃玩转了一手毒术,将圣上玩弄于股掌之间,敦愚王妃才是害圣上的那个人啊!这个时候,倘若皇甫权还要下令处置她,那就一哄而上,将在场的异己全都铲除!杀个干净,再编个变故,让皇甫霖上位就行。
萧妃心里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微微给跟着跪在身侧的桂嬷嬷使了个眼色。
桂嬷嬷悄然出去了。
皇甫权尚未表态,却听得柳拭眉失笑道:萧妃你能不能不要搞笑啊!萧妃脸色一沉。
柳拭眉唇角勾着灿烂的笑意,道:倘使你说的成立,你觉得圣上现在是将我处死,还是哄着我给他解毒治病?萧妃唇线一僵。
还真的无力反驳!桂嬷嬷出去叫人,但她很快就回来了,道:娘娘,陵王领着京畿卫闯入禁宫,将整个长安宫包围了!——16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