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早晨,天光大亮。
皇甫令尧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被梁小七送回中宫。
夺权失败,文武百官中,进行了新一轮的洗牌!辅政王皇甫厉坐在次位的椅子上支持了这一次朝会,定王夫妇二人坐在侧边旁听。
皇甫厉大刀阔斧,将今日提出反对意见的官员,一一做了处理。
降职的降职,缉拿审问的缉拿审问!理由很充分:质疑辅政王,便是质疑女帝陛下,本王有理由怀疑你们有通敌叛国之嫌疑,押下候审!朝会结束后,文武百官散去,皇甫厉才朝温书青说道:定王与王妃这时间,掐得正好呢!温书青不说话,皇甫霖看了她一眼,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他得扛起来:厉皇叔说笑了。
本来我们还想等等看,是否能多冒出几个有问题的老鼠。
但那时候,皇叔你已经被架上高台了,我们不得不立即出来。
嗯。
皇甫厉脸上没有任何笑意,眸色都是凌厉,道:陛下早有防备,所以多做了几手准备,果然有先见之明。
这道圣旨,不能直接让皇甫厉与慕将离来宣读,因为他们有夺权嫌疑。
那么,交给先皇正统血脉的定王来做这件事,不管是皇家、还是朝堂,都不能再有异议!这位定王,也算是前太子呢!而定王身子弱,怕他有个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圣旨便送到了温书青的手上,由温书青来做这件事。
皇甫霖点点头,道:对于二皇嫂,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扶着自家王妃,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别人在,他才又道:这个老二,我远远瞧着就知道是个假货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能够骗得过我们所有人的?尤其,竟然还妄想能骗过陛下。
温书青插了一句:陛下何等心明眼亮之人,怎么可能被他给骗了去!言辞之间,全然都是对柳拭眉的崇拜。
皇甫厉丝毫不怀疑,柳拭眉确实有收服人心的本事。
皇甫霖又提了一个疑惑:当下人手不足,你们何不将梁七爷夫妻二人召进宫来?已经召了。
皇甫厉说道:应该晚点就进宫了。
那就好。
皇甫霖点点头,看向自家王妃,道:我家温书青待产中,随时都可能要生了,不宜在外面奔波。
便先回宫去了。
皇甫厉点点头,道:今日辛苦你二人了。
皇甫霖便带着温书青回宫。
但在半道上,温书青又道:我想去探望陛下。
啊?皇甫霖拧眉,道:可万一突然要生了怎么办?先前陛下说的,可就是这几日了呀!预产期,就在这几日,孩子随时可能落地。
皇甫霖紧张极了,又是期待早点卸货,好让温书青不用再受孕期折磨。
但又生怕她出点什么意外,因此连续几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温书青的手放在高耸的肚皮上,道:我没什么事。
你还是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待孩子生下来,你若还想亲手照顾孩子,到时候别想有好觉睡了。
那……还是不要去帝宫了吧?皇甫霖蹙眉,道:如今帝宫那边,最忌讳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
温书青想想也是。
虽然好像都是自己人,但未必不会混入一两个易容的。
想想,假货皇甫令尧能够混进宫里,能够模仿皇甫令尧的大部分言行举止,绝对是宫里有不少敌方的细作!自从假皇甫令尧出现后,柳拭眉私底下一直在查这些人。
也确实抓了一些,但谁能保证已经完全清楚掉了呢?罢了,我们回宫去吧。
这时候……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除了生娃,啥事也帮不上忙了。
皇甫霖这才放心。
是夜,永寿宫。
一道黑影落在太皇太后寝榻前——严以白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的睡眠比较浅,稍微有动静都会被吵醒。
因此,寝宫内除了老嬷嬷,几乎没有人看守。
听到动静,老嬷嬷当即出来。
来人也不避讳,现出了身形,道:太皇太后!老嬷嬷看见是他,脸色微微一变,忙去床榻旁边,轻声呼唤:娘娘,是月公子来了!严以白醒来,看到来人一点儿也不意外。
她一脸冷漠,在老嬷嬷的扶持下坐起来,不太高兴地道:你出去屏风外头,说的话,哀家一样听得到。
来人挑了挑眉,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这张脸?他轻笑,道:太皇太后,听说你对儿子也好、孙子也罢,谁在你心里,都没有感情。
但皇甫令尧也不曾对你怎么样,你至于这么不想见到他吗?哀家为何不想见你,你心知肚明!严以白一点儿也不客气。
来人正是皇甫令尧!他冷哼,道:皇祖母这话,说得孙儿臣好生难过。
我与皇甫令尧一样,都是你亲生的孙子!她避开视线不去瞧他,道:月沧澜,既然你母亲将你隐藏,就证明她并不认可你是皇甫氏血脉。
既然你亲娘都不认可,哀家自然也不认!她言辞冷厉,充满了对孙清的嫌恶,道:你姓月,与我皇甫氏何干!这话,让皇甫令尧——月沧澜脸色一沉!不错,他本名叫做月沧澜,他的确是皇甫令尧一胞双生的兄弟。
当初孙清产子,发生了一点失误——与其说是失误,不如说是孙清自己的算计。
孙清怀了双生子,却一直将此事隐藏,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竟然是双胞胎!虽然肚子硕大,但单胎也不见得就没有这么大的肚子。
加上她孕期深居简出,一般人也见不着她。
她生下了皇甫令尧,让稳婆将孩子抱出去报喜之后,威胁敲打了稳婆,瞒住了第二个孩子的事。
孩子刚刚离开她的肚子,就被送去了夜神国月氏族中。
而后来,孙清秘密处理掉了所有知情人,这件事,彻底烂在了她的肚子里。
严以白也并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月沧澜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