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大附院。
云秀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冰冷的白色墙壁,身上是蓝白条纹的被褥,鼻间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你好,请问,我是怎么来的?云秀婉抓住给隔壁床换输液瓶的护士追问道。
她不会傻到问这是在哪里,她知道这里是医院,也知道自己昨晚腹部剧痛躺在床上,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却不想睁开眼,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我也不清楚,我是早晨来上早班的,我只知道你是急性阑尾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云秀婉点头道了谢,重新躺回床上。
床头是自己的手机,床头的桌上还放着一个保温桶。
扎着针的手撑着床沿坐起身,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一碗清粥,加了青菜,很清淡,却很香。
吃过早饭,支着输液架下床,床尾挂着她的病历,急性阑尾炎,昨晚进行的手术。
其他的,看不太清了,写得比江丰村的老中医还要潦草,估计医生自己都不一定认识。
抬脚朝外走去,每迈一步,腹部就剧痛难忍。
毕竟昨晚才进行了手术,伤口还未愈合到可以让她随意走动,可昨晚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人不断地唤她婉儿,是那般急切、焦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唤她。
找到护士站,借口缴费这才看到在办理住院的单子那里签字,潇洒潦草地写了两个字。
宫深!真的是他!云秀婉似忽然没了力气,朝旁边踉跄了一下,还好护士及时扶住这才没能摔倒。
别到处走动!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云秀婉苍白地望去,就见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眼前,身上的白大褂敞着,里面好看的白衬衣和黑西裤露出来,腿好长,腰好细。
手抄在兜里,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左胸口挂着名牌,心内科,江习。
江习,这个名字她知道,是小妹的三哥。
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在护士的搀扶下回了病房。
而江习则站在护士站边上看了一会儿,旁边的护士唤他,这才收回思绪。
江医生,你认识她吗?江习伸手从兜里拿出笔在单子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嗓音清冷地开口。
不认识。
——云秀婉回到病房里,在床上躺下,护士检查了一下,还好伤口没有裂开,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护士的话云秀婉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宫深两个字。
一开始他说他叫宫深,云秀婉没往那个宫家去想,也只当同一个音罢了。
后来就没怎么见到他了,云秀婉都快忘了这个人,昨晚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还刚好在自己生病的时候。
想了想,云秀婉拿起手机,翻到他的头像,将备注从龚深改为宫深。
【昨晚谢谢你】回得很快,似乎刚好没在忙。
【不客气,算是对你收留的报答】【你怎么知道我刚好生病了在家?】这一次,宫深没再回她,一直到晚上都不曾有过消息回过来。
傍晚,有人送来晚餐,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她没见过,只说是自家老板吩咐的。
云秀婉道了谢,还是乖乖地吃了晚饭。
晚上,云秀婉平躺在床上,她想面朝窗外,可腹部的伤口不允许她侧翻,只好平躺着头朝外望去。
宫深的头像还在手机屏幕上,对话仍旧停留在她最后发出去的那一句。
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并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宫家的事因为江小妹,云秀婉也多少去了解过。
这个宫深,就是宫战的哥哥,而且从小不和,如今更是成为争夺宫氏集团的竞争对手。
在江小妹和宫深之间,她一定会站在江小妹这边,那宫深,还是不要再有任何瓜葛的好,虽然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和江小妹的关系。
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橘红色法拉利超跑内,宫深看着云秀婉发来的消息,手无力地搭在边上,身体后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发了好久的呆。
不再有联系,不再有瓜葛吗?这样是不是也正好。
起码,对她而言,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