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东城贫民窟。
一栋低矮简陋的平房门口,白色的埃尔法仍旧停在那里,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色卫衣搭配黑色长裤骑着摩托车从远处驶来。
下了车,直奔平房里去。
外表看似简陋的平房,内里却装修得格外豪华,和房子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沿着楼梯往下,光线逐渐变得昏暗,宽敞的皮质沙发上,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面前跪着一个男人,正贪婪得吸食着桌上的白色粉末,五官狰狞,肤色惨白。
大哥,事情没办好,交警插手了,小勇现在躺在医院里。
沙发上的男人一挥手,几个壮汉将那吸食白色粉末的男人拖了出去,手上的香烟灭掉,嘴里一大口烟仰头徐徐吐出。
躺在医院里?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此人是他的副手,跟随多年,名叫越锐,道上的人都称呼一声锐哥。
怎么,是打算让他把你我也一起供出来?跟我这么多年,这点事都不明白?越锐脸色一变,自然明白意思,点头应了一声。
我这就去处理。
沙发上的男人名叫左丘珹,虽然已经四十有余,却身形健硕,全然没有中年之态。
五官更是好看得不像是吃这碗饭的人,眉宇间透着一股狠厉和英气。
不要留下任何证据。
越锐一只脚已经踩上楼梯,回身看向沙发上的左丘珹,恭敬地应了一声。
明白。
待越锐离开,左丘珹招了招手。
怎么样,他吸爽了吗?吸爽了就赶紧扔出去挣钱,老子的货不是拿来养这些废物的。
吩咐完手下,仰躺在沙发上,笑了下,手搭在腹部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枪伤,是上次去仓库的时候遇上枪战,在逃跑的时候被那女孩儿打中的。
当时要不是牧俊力那沙币不会开,他也不至于要给他开快艇,还受到牵连丢了货中了枪掉了海。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事儿!当时要不是来人及时把他救起来,如今怕是早已喂鱼尸骨无存了。
回到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姑娘,倒是没想到车都没能撞死她,命也挺大。
不过她开枪时的那股狠劲儿,倒是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人。
——下午……江思骑车来到医院。
那天晚上司机被救护车拉走时江思特意看了一眼救护车所在的医院,市第三人民医院。
昨晚赶着回别墅,免得宫战担心,今天又陪着宫战在别墅里待了一天,等到宫战有应酬离开她才终于找到机会来拷问司机。
到底是谁要取她的命,她得知道。
赶到医院的时候,司机正躺在病床上,身上缠了纱布,手臂上吊着针,在输液。
下午,病房里人来人往的,病房外也比较嘈杂。
医院这个地方就是如此,哪怕是晚上,也跟打仗一样,每天都有无数的战斗在上演。
说吧,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谁派你来的?江思拉了椅子坐在床边,面上云淡风轻的,手却握着他手背上的针头。
不老实交代我是可以轻而易举让针头滑落,要知道人的血液流动是很快的,你猜猜针要流多久会顺着血液流入心脏?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却仍旧一口咬定是场意外。
姑娘,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你看看我现在,我跟你无冤无仇的,我至于用自己的命去对付你吗?你是不是小说电影的看多了,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你现在这样算是威胁你知道吗?江思冷笑一声,手松开了。
所以指使你对付我的人,要么是有你致命的把柄,要么就是你更怕他一些,对吗?道上的?男人没再理她,只说要休息了。
正好这时隔壁床的家属好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跟医院是菜市场一样,挺吵的,还朝江思这边看了好几眼。
江思压低了声音开口。
我不用拔针,你猜猜你任务失败了你老板会不会放过你,你跟我说可能还能活,不跟我说,你可能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能见到。
道上的事,江思从小就了解,自然知道任务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可床上的男人仍然不为所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思起身,拍了拍床沿,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抬脚离开。
江思前脚刚走,床上的男人后脚就趁护士换班的时候偷摸溜出了医院。
可他溜出医院没多远,甚至都还没能来得及跑过一条街区,就被一辆皮卡车撞死在了路上。
这一次,再没人给他打救护车了。
江思躲在暗处,想要拉他都没能来得及,瞧着那辆黑色的皮卡驶离肇事现场,骑着机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