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回了房间,合上房门,顾不上洗漱,直接拿着手机盘腿坐在床上,拨通了顾风的视频。
视频响了几秒,被顾风给挂断了。
顾风:小妹,我不方便,你打给顾穴。
江思没追问他在干什么,居然对自己也有不方便的时候,难道,是在洗澡?算了,他洗澡还是不看为妙,免得长针眼!顾穴倒是很快接了视频,但是摄像头对准外面的,没瞧着顾穴的人影,但通过视频画面可以看出来他在往外走。
阿穴,你在干嘛,怎么没看见你。
你不是要看小白吗?我带你去看。
那你人呢?熬了几天夜,全是黑眼圈,不想给你看。
江小妹,你在帝都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顾穴嗓音沙哑,可他从不抽烟,看来这次熬的夜有点长,不然也不会连嗓子都这么疲倦。
有没有什么?顾穴原本是想问她有没有被人欺负的,想了想又改了口。
有没有欺负人啊?江思冷哼一声。
我平时也就欺负你和阿风,我怎么可能欺负别人,但是别人欺负我,那就不赖我回击了。
嗯,回击是对的,别怕,我们江丰村全部人都给你撑腰。
说话间已经来到一个小的广场,广场不算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广场边上生长着一颗好几个人大的梧桐树。
广场周围有路灯,路灯下坐着一个温婉的女人,身上穿着白色绸缎衣裳,手里一个圆形的丝质刺绣扇子扇着风,瞧见顾穴来了,抬眸看去。
你怎么来了?女人明明四十有余,可不论是样貌、身材还是声音,都和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差不多。
小妹要看小白,我就把手机拿过来了。
一听是小妹,女人迅速站起身,连忙接过手机。
小妹,你怎么样,在那边过得习不习惯啊?整个江丰村的人,都喊江思作江小妹,偶尔也直接喊小妹,无论男女老少,都这么喊。
而视频这头的江思,早已热泪盈眶,清了清嗓子,悄无声息地擦了擦眼泪。
妈,你放心,我住得还习惯,你呢,头还在痛没有?视频那头的女人正是抚养了江思十八年的养母,陆瑞灵。
江思稳了心绪才开口,就怕陆瑞灵听到自己情绪不对又要难过得睡不着觉了。
小妹啊,在外一定要注意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任何事情就去药膳屋。
家里你放心,我一切安好,村民们也都一切安好。
对了,阿风到帝都了,你见着他没啊?江思立刻坐起身,顿时来了精神。
他来了?这下可算是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说不方便了。
两个人又叙了会儿旧,陆瑞灵自责要不是自己江思也不会离开家去那么远的帝都,还要去认那对陌生的夫妇做父母,而自己的亲闺女,却来江丰村看一眼都不愿意。
江思安慰了好一会儿陆瑞灵,报喜不报忧的江思将帝都形容的五光十色很有趣,顾穴坐在边上打着哈欠,然后对着镜头和江思挥手道别。
你先视频着,我回去补个觉。
道别的时候,江思才瞧见顾穴那黑得比熊猫还要夸张的黑眼圈,难怪不肯露面了,这幅鬼样子,一向自恋的顾穴,估计能出门都是对江思莫大的爱和包容了。
陆瑞灵看了看时间,对着镜头那边的江思虽然不舍,但还是将摄像头转换到了另一边。
思思,你和小白视频一会儿,就赶紧睡啊,这个点儿可不早了。
说着,将手机外放的声音调到最大。
江思乖巧地应了一声,声音软软糯糯的,哪里有晚上在江曼房间里的豪横。
嗯。
屏幕上出现小白的身影,正在小广场中央吃着一大块生牛肉,吃得津津有味的,很专注,直到江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小白,别吃太胖了哦,不然到时候跑不动了。
正在吃肉的小白,猛地抬起头在到处找江思的身影。
陆瑞灵指了指手机。
在这呢,你看你那个蠢样。
小白,我在手机里,现在不在身边,你不要长太胖了让我抱不住你了哦。
江思的声音再一次从手机里传出来,小白那双硕大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冲着昏暗的夜色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江思抬手抚摸着手机屏幕上的小白,笑着开口。
小白,我也想你。
第20章 他是「聋哑」,又不是瞎(加更二)山顶别墅,宫家。
白天在药膳屋见到了江思的身影,从药膳屋出来以后,宫战便让宫岳去侧面打听了一下。
书房里,宫战一身银灰色的居家服穿在身上,在清冷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愈加的清冷和不好靠近。
翘着二郎腿,裤腿上移,露出一节精瘦结实又白皙好看的脚踝,身上还带着淡淡沐浴过后的芬芳。
你是说,你在药膳屋磨了一下午,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到?放下手中的德语原著,十指交叉置于小腹的位置,清冷低沉却带着强大的威严感的嗓音回荡在装修肃穆的书房里。
宫岳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黑色西装,双手垂于身侧,微微欠身。
嗯,药膳屋对于江小姐闭口不谈,只说是个客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家,所以江小姐才有资格进出药膳屋,毕竟是亲生女儿,偏爱一点宠爱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我今天倒是看到有一个男的去了药膳屋,是直接被药膳屋的人带到药膳屋后面的院子的,看样子药膳屋是有新人到了。
药膳屋独立一栋楼,后院又有一栋楼,客人是不可以到后院去的,任你在帝都如何呼风唤雨,药膳屋的后院,便是整个帝都达官显贵的禁地。
宫战挥了挥手,对于药膳屋来了什么人,他不关心,他只是好奇江思刚到帝都,怎么可以随意进出药膳屋。
而且前天会所外面她在给谁打电话,手里拎着的皮箱里面到底又装着什么,她去会所是干什么的?所有的疑惑萦绕在心头,宫战对这个江思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脑海里回荡着她那句「一个男的长这么好看,合理吗」,就仿佛她的声音近在耳畔,情不自禁的,宫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
那里,前天她曾紧紧地拽着自己。
他是「聋哑」,又不是瞎,为什么她会以为自己连过马路都成问题,又或是,她见色起意趁机拉他?宫战正在回忆里享受丝丝的甘甜,宫岳上前一步。
战爷,战爷?宫战收回思绪,淡定从容地睨宫岳一眼。
老爷子那边,怎么说?起身,站到窗户前,窗外是漆黑如墨的夜,清冷的月色从云层中洒下来,却根本不足以照亮这深沉的夜。
老爷子听了很高兴,还追问我您是怎么想明白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宫战手背在身后,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捏了又捏的,面上却仍旧是一脸的冷厉和严肃,让人不敢轻易越矩。
我回老爷子说是您孝顺,所以答应的,老爷子听了很高兴,还说让您明天晚上回老宅吃饭。
宫战冷哼一声。
呵,我看是明天有人回老宅了,所以叫我回去吃饭吧。
宫战虽然很少回老宅,可是老宅那边的动态他却了如指掌。
宫岳站在边上,在等待宫战的回应,是去还是不去。
罢了,去就去吧,正好我也去会会他们。
而此时的药膳屋。
顾风已经在药膳屋的后院住下,后院有一栋木制楼房,伸展着胳膊在药膳屋里转悠,上楼梯时碰巧遇上几个人往下走,嘴里说着帝都近几日的八卦。
你知道吗?那张家成家还有魏家,在一夜之间同时销声匿迹了。
这么恐怖的吗?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连夜跑得这么快!你不知道吗,我听说啊,仅仅是听说,那张家成家还有魏家的三位少爷在消失之前约过宫家三少去会所喝酒,之后就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了。
宫家三少,你是说……战爷?那个传闻天克被下了诅咒又聋又哑的战爷?那人话刚说出口便立即被旁边的人给捂住了嘴巴。
顾风拧着眉头听了一会儿,而后失笑地摇了摇头上楼。
唉,没想到这大城市的人比江丰村养牛的程婆婆还要迷信,还下诅咒,你怎么不说是克天克地克夫克妻克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