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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声名鹊起

2025-04-02 00:59:45

这场年夜饭吃得有多热闹, 饭后就有多冷清。

即便关系再好,今晚也是大年夜,要各自回家与亲人一起守岁。

赵惟谨把林悠然送回豆腐坊。

林悠然推开栅栏门, 停在了那里。

赵惟谨站在门外,也没离开。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道栅栏门, 谁都没舍得说出那句再会。

林悠然家中好歹还有许氏和二丫, 而赵惟谨那个大宅子里除了下属,只有他自己。

林悠然在想,用什么理由把他留下来才不显得突兀, 也不至于让他误会。

赵惟谨也在想, 若厚着脸皮留下会不会吓到她,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卖卖惨。

你……/我……两个人同时开口。

林悠然嫣然一笑, 烛光掩映下显出几分温柔, 再见就是明年了。

赵惟谨望着她眼底的关切, 到底还是没舍得耍心机, 转而道:那便明年再会。

两人各自转身, 认可了明年再会的遗憾。

就在这时, 小路尽头传来一阵喧哗, 似是孩童的声音, 透着天真的喜悦。

点点烛火晃晃悠悠,越靠越近。

那是林二丫做的小黄鸭灯, 食肆幼儿园的孩子人手一个。

阿姐,我们来啦!林四郎冲在最前面, 嘴角翘得老高。

后面跟着一群孩子, 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 比手中的小灯还明亮。

林悠然惊喜又诧异: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小花细声细气地说:阿娘说了, 守岁就要和家人在一起, 我们没了阿爹,亲人就是吖吖姐姐和弟弟妹妹们。

顾大郎沉稳地点点头,说:阿娘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了。

林悠然鼻子一酸,这才反应过来,林阿姑这几家人和她们一样,也是没有了宗族与丈夫,独自过年。

孩子们乖乖巧巧地同赵惟谨打了招呼,熟门熟路地推开栅栏门,到屋子里找林二丫去了。

林悠然把林四郎揪住,问:你出来时可跟家里说过了?没拦你?说过了,他们巴不得少一个人抢饺子吃。

林四郎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伤感道,爹爹阿娘还有大哥二哥,我只有阿姐和二丫了呀!林悠然扑哧一笑,轻轻弹了他个脑瓜崩儿,行了,别装了,少不了你的棒棒糖。

林四郎当即露出大大的笑脸,喜滋滋进了屋。

妇人们相继来了,各自带着点心小食,大有一口气熬到天明的架势。

林悠然看向赵惟谨,藏起心底的在意,仿佛只是随便问问:郡公一起?赵惟谨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一副盛情难却,我也很无奈的模样。

原本静谧空荡的豆腐坊,瞬间热闹起来。

许氏难得奢侈了一回,每个屋里都点起蜡烛,檐下的风灯也挨个点起来,屋前屋后照得亮堂堂的。

孩子们窝在二丫屋里不知道在玩什么,时不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妇人们凑在堂屋,吃着小食,打着马吊,大声小气聊着东家长西家短,同样快活。

大家似是有意排斥林悠然和赵惟谨,这俩人只能凑到一起抱团取暖。

又不能单独待在屋子里,于是林悠然拖了两个小马扎,跟赵惟谨坐在后院的泡桐树下看星星。

今晚没月亮,好在星光明亮,璀璨的夜幕仿佛触手可及。

赵惟谨冷不丁说:先前你说的事我不能答应。

林悠然一时摸不到头脑,什么?赵惟谨偏头看向她,缓缓道:许娘子和二丫我会差人照应,而我,要守着你。

林悠然眸光一闪,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逃避般扯了扯大氅,把自己裹得更紧。

她却忘了,这件大氅是赵惟谨送的,绣着元宝的那件,也是当初在雄州时救命恩人披在她身上的那件。

许是夜空太过美好,赵惟谨本性暴露,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倘若你的救命恩人是我,那句‘以身相许’的承诺还会兑现吗?林悠然抿了抿唇,反将一军:如果我嫁给你不是因为心仪于你,只是为了报恩,你还愿意娶我吗?你不心仪我吗?赵惟谨更加直白。

林悠然一时噎住。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最终,还是赵惟谨心软了,屈指敲了敲她额头,低声道:小骗子。

短短三个字,包含了太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

他说带她去榷场,为此还陪她一道买了小驴子,她却似乎从未将他放在未来规划里,想要单枪匹马独自闯。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却不敢为将来做打算,不愿意承担未知的风险,因此一直在骗他,也在骗自己的心。

这些没有说出口的话,林悠然读懂了。

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原来他都知道。

继而是浓浓的愧疚,这样的他,难道还不值得自己一句解释吗?这个除夕夜,璀璨的星光下,林悠然禁不住敞开心扉。

如果我说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我自己,你会信吗?我以前的生活……实在称不上美好,我见过的、经历过的家庭生活,没有一段能够拿来做榜样。

这样的我,没有自信成为一位合格的妻子和母亲。

我也不相信这个时代。

男尊女卑,男权至上,女子必须逆来顺受……倘若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自由与自尊?如果这番话说给上一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可想而知只能换来一个评价——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可是,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应该为自己着想吗?如果连未来的生活方式都不能自己做主,还有什么是可以掌控的?那些指责她的人,那些迫使她放弃自私、负起责任的人,能替她承受选择错误带来的一切不良后果吗?赵惟谨没有评价她,只是很心疼。

他不知道林悠然从前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种知天命般通透却又悲观的想法。

就在一年之前,他比林悠然还觉得生活无趣,是因为有了她,他才在这生无可恋的世间捕获到值得珍惜的点点滴滴。

说到底,是他还不够好,不足以打动她。

赵惟谨轻轻地摸了摸林悠然的发顶,声线低沉而温柔:不急,我可以等,等到你觉得即便未来有风险也愿意去尝试的那天。

林悠然低声道:我若一直不愿意呢?赵惟谨轻笑:你以为我只会原地等待,什么都不做吗?莫明的,林悠然竟有了一丝期待。

***过完年,有足足一个月的日子可消磨。

食肆和成衣铺都歇了工,乡民们走亲访友,日日都有好酒好菜吃。

直到二月二,铺面工坊才重新开张营业。

恰在这日,官家赵恒赏赐的匾额到了,是由皇城司的中贵人一路敲锣打鼓送到南山村的。

食肆这边一早收到消息,大伙十分重视,热热闹闹地摆了香案,挂上红绸,激动又忐忑地等着朝廷的恩典。

林悠然到底是现代人,对皇家和官吏的敬畏没有那么重。

只是看着大伙兴奋的模样,自己心里也不由激动起来。

她特意换了身新衣裳,惊喜梳洗一番,还借了柳福娘的粉饼和胭脂画了个淡妆。

赵惟谨一眼瞧见,久久地怔在原地,惹得妇人们一阵哄笑。

很好看。

赵惟谨偏开头,好像舍不得似的,眼睛又悄悄地瞄过来。

林悠然原本还有些害羞,瞧见他这样反倒大方起来,调笑道:郡公也会不好意思么?谁招的?赵惟谨弹了弹她脑门,红了耳尖。

林悠然心头怦怦直跳。

赵惟谨比自己受封郡公的时候还重视,特意托了营中的关系,足足找来十挂鞭炮,噼里啪啦一阵响,热闹瞬间传遍了十里八村。

保州各级官员,自杨延昭往下全都来了,一个个穿红戴青,惊得乡民们晕头转向。

赵惟谨和杨延昭一左一右揭下匾额上的红绸,十几个精壮的兵士当即挂到了食肆的门楣上。

林氏义商四个朱红大字在日头下熠熠生辉。

别的不说,有了官家亲笔御题的义商之名,往后无论林悠然去哪里谈生意都能横着走了。

杨延昭对林悠然十分客气,并非看着赵惟谨的面子,而是林悠然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初,她进献《耕作手册》解了杨延昭的燃眉之急,之后又开成衣铺、办流水席培训班、增加就业岗位,实实在在地在为百姓谋福利,杨延昭的一声林娘子带着十足的敬重意味。

犹记得上次林娘子置办的席面,不知今日杨某可还有口福?林悠然稳重地行了一礼,道:防御使肯赏光,是食肆的荣幸。

有了杨延昭带头,其余官员都得跟着赏光。

犹记得食肆尚未开张时,林悠然想请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吃顿饭,还得靠着孙婆子的人脉去拉拢。

如今,不用她去请,那些人反倒挤破脑袋上赶着过来,还得提着厚礼。

林悠然的心态却无变化。

上次精心准备了席面,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这回同样如此。

非要对比的话,这次席面上的花样反倒更多些。

除了河沿儿食肆的招牌菜八大碗,以及吃不完的鸭货,林悠然又添了一道新菜——精肉焖子。

说起来,这两样吃食还是林悠然在现代时在保定吃驴肉火烧的时候尝到的,后来去了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的,做法和味道却差很多。

如今,她试着做出来,也算是真正的保州特色了。

焖子须得用肉汤熬制,汤中加山药粉和精肉。

熬制好了便灌到圆桶状的模具里冷却,最后的成品形状像香肠,却比香肠粗很多,几乎和林二丫的腰一般粗。

根据肉和山药粉的比例不同,冷却凝固后的焖子颜色也会略有差别,有的更接近青色,有的略显粉红。

半透明的肉冻里夹着一缕缕精肉,吃下一口,弹滑喷香。

那些卖驴肉火烧的店家,会把粗粗壮壮的一根焖子放在案板上,客人来了便切下一刀,剁碎之后夹到热腾腾的火烧里。

也可切成薄片装盘吃,便是一道极方便的荤菜。

若一根吃不完还可放到阴凉处存起来,下次继续切着吃。

许是觉得新鲜,一碟碟精肉焖子端上桌,眨眼的功夫便没了。

林悠然总共做了十根,加起来有五六十斤,竟然用了一大半。

林阿姑惊喜道:咱们流水席又多了一样招牌菜!林悠然笑笑,说:兴许,以后就不用姐姐们走村赶场去做流水席了。

林阿姑一愣,期待道:吖吖又有好点子了?林悠然神秘一笑,把剩下的焖子切成一乍厚的小段,用干净的油纸包裹好,分装到食篮里。

这是……送给客人的伴手礼?林悠然点点头,挨个盖上南山林记的印章。

她想的事情能不能成,就看这些焖子给不给力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我要!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