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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灼灼君子意

2025-04-02 01:00:07

那天是小年,这宁老板与几位好友小聚,喝了点酒,过了辰时还在同其他三人打叶子牌,本听说抓得一手好牌,却因为眩晕症而暴毙身亡。

宋东旭也是问过他的妻子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如此说来是因为兴奋过度?确实冯晋之死从表面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疑点,毕竟他本就身患疾病,骤然离逝也可以说的通,可赵颜悦觉得有些事越是看起来天衣无缝却越让人觉得实在过于巧合,从而疑点重重。

倒也不然,以往他就有眩晕症,大夫说他不宜大喜大悲。

赵颜悦的思绪有些凌乱,如此,那他的死应该纯属偶然?那我们也无从查证了。

倒是可以去昶西查一查有哪些人买卖木材的。

宋东旭的提议虽然可行,可赵颜悦却觉得若那批木材有问题,哪有人会不打自招?更何况昶西并不是一个小地方,就算问了附近的府衙调查,万一那卖木材的早已人去楼空,他们也无从下手。

阳光明媚,骊江上波光粼粼,那破败的筑龙桥似乎时刻在提醒着赵颜悦那日发生的种种,执意去调查此案的人是她,所以未到最后一刻也绝不放弃。

那一袭玉色的长袍落入了赵颜悦的眸中,他正悠闲地拿着鱼竿,一只手十分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微风拂来,青丝随风飘扬,美的就如同一幅画一般。

鬼使神差地赵颜悦缓步走向前顾公子,你倒是落得清闲,竟然还在此垂钓,可你知道骊江是禁止垂钓的吗?顾宋廷放下了手中的鱼竿,理了理自己的长袍,轻笑了一声,我若不在此垂钓,如何会等到公主?赵颜悦恍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姜太公钓鱼啊。

我可不是神机妙算的姜太公,不然也不会如此痴傻的在此等一个人。

江边风大,赵颜悦只听清楚了他前半句话,看着他如秋水一般的眼眸却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失落,让人心生出几分怜惜。

你说什么?不知顾宋廷何时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油纸袋,带着满心满目的期待,浅笑着问道:无事,公主您可还喜欢吃荔枝膏?你怎会知道我喜欢吃荔枝膏?赵颜悦有些愕然,她一直是喜欢吃荔枝膏的,从小都是。

男子的手还定格在原地,他等待着少女结果他手中的油纸袋,荔枝膏的滋味很甜,可是有很多东西比它更甜,美妙的事物数不甚数,却唯有荔枝膏来能让他记住一辈子。

多谢公子的荔枝膏。

赵颜悦不忍拒绝,毕竟是他的一番好意,他在这等自己良久莫非为的就是这几块荔枝膏?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宋廷已然走到了她的身旁,他的手微微抬起。

赵颜悦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警觉地问道:你做什么?!你的发钗歪了,草民方才见到只是想帮你扶正罢了。

顾宋廷收回了自己的手,神情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悲。

赵颜悦如今是对任何人都有防备之心,而这个像谜一样的男子,让人想靠近又怕受伤,因为越是无法猜透他内心在想什么的人,越是容易伤着自己。

她有些局促地扶了扶发簪,原是如此,是我误会了。

可顾宋廷笑意却越发深邃,清俊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说道:公主不曾误会,扶正你的发钗是其一,靠近你是其二。

方才定下心来的赵颜悦心又狂跳了起来,她秀眉轻蹙,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目光灼灼的男子,他的话几分真假她不知,可是自己的一颗心却似乎连着风筝线一般被他牵动,她有几分恼了。

顾宋廷,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是如此的正经,一会又对本公主出言不逊,你果真是太闲了,难怪那么久了只钓上来一条鱼。

她向来讨厌花言巧语之人,也厌弃朝三暮四之人,就如同过去的曹诜一样,徒有其表,却从未有半分的真心。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就像一条鱼便能填饱肚子,就够了。

顾宋廷的话似乎暗指着什么,其实他每句话都是真,只是听者不信,也只能暗自神伤罢了。

一个并不相识之人竟然屡次三番对她说出这番言语,这不是轻浮浪荡之人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赵颜悦不予理会,抬脚便要离开。

本公主没有闲情逸致同你磨嘴皮子,你让开。

没想到顾宋廷故技重施,在与她擦肩时,又轻声问道:公主就不想知道关于宁老板的死?你。

赵颜悦用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而顾宋廷却淡然地笑了,颜悦,瞧把你吓得。

更是让赵颜悦不能理解的是这个男子竟然对她直呼其名,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可双眸中却隐隐显出几分柔情来。

你岂敢叫本公主的名讳,你这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不可饶恕?那公主要如何罚我?顾宋廷似乎十分期待答案。

他何样的磨难没有经历过?而赵颜悦的本性他当是了解,若真是如传闻中的跋扈,那便不会管这次筑龙桥的案子。

赵颜悦赫然睁大了眼睛,后退了几步,你,你,你就不怕我让小厮抬回去打你几十大棍!她不知所措的后退让顾宋廷啼笑皆非,明明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却总是装作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草民可以留在公主府养伤吗?他凑上了前,笑容越发灿烂,他竟有些喜欢上赵颜悦这般吃惊却又可爱的神情,逗笑她,总比让她总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好。

冯晋的案子必是要有一个结果,既然已经决心查下去,那必是要水落石出的好。

言归正传,公主,我明日就要启程了,宁老板的事我觉得你应当很想知晓。

你当真知道?杏眸如水,不可思议地盯着男子。

他哪里敢欺瞒,公主都发话了说要打他几棍,再是扯谎必然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了,他乖巧的如一只小兔子,点头道,我可不想真的被公主打回去打几大棍。

少说废话。

赵颜悦方才的话是在吓唬他,毕竟对于无赖的人就要对症下药,用暴力的手段方能奏效。

公主,这宁老板本就有眩晕症,他自己应当是知道不能大喜大悲的,而他那些朋友,明知道他有眩晕症为何还要拉着他玩叶子牌呢?顾宋廷的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上,宁老板的眩晕症并非是初发,而是发作过好几次,对于一个一时手痒的人,自控尚难,可那些所谓的好友又怎会如此不顾及他的身体。

你是说他们是故意这么做?赵颜悦并未想到这一层上,眩晕症最忌大悲大喜,了解的人应当都懂,看来此事还是疑点重重。

而且那日才宁老板连赢十把牌,竟有如此好的手气,可是我却听说他往日玩都是十赌九输的。

一个十赌九输之人,偏偏在那天晚上赢了十把牌,顾宋廷觉得此事绝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利用他的眩晕症大做文章,令他病发,方能天衣无缝。

赵颜悦醒过神,说道:有人故意让他死?公主真是聪慧,果然一点就透。

看着抱着胳膊在一旁开怀的男子,赵颜悦对他的身份越发好奇,他可以对宁老板的死如此沉着冷静的分析,甚至知道他有眩晕症,又非汴京中人,他如何能得知那么多消息?再者,他为何要提点她?你到底是何人?她带着质疑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

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吞噬一般,赵颜悦看不出他的半分神情,看不出他是喜是忧,只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神秘气息。

在下顾宋廷,公主早就问过。

他淡笑,可那样的笑仿佛不带任何的感情,只是一种表达方式。

不管顾宋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颜悦都觉得他始终帮过她,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去调查筑龙桥,更不会牵扯出冯晋贪墨一事,可认识他是福是祸,她终究还未看破。

冯晋虽然只是个工部侍郎,可事关工部,赵颜悦思来想去还是要将此事告知爹爹为好,他是一国之君,此事之事理当由他裁夺。

晌午,赵峥正与尹湫霜在御花园中赏花、斗茶,而赵颜悦的到来将二人的兴致打断了。

爹爹,娘娘。

怎么了颜悦,今日怎么冒冒失失前来?尹湫霜一笑依旧是那般的温和可亲,淡如清风。

可一旁的赵峥却并非如此,他的额头上爬满了纹路,两鬓斑白,有岁月的沧桑,亦有不怒自威的神态,世人皆将皇帝奉为龙,而赵颜悦却觉得爹爹的威严高不可攀、神威凛然,让人所见便敛容屏气,才让人深觉有神龙之风范。

以往不论爹爹待她再好,她总有敬畏之心,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是个严厉的父亲,可如今,她只有敬却无畏,天子亦为人,有七情六欲。

作者有话说:关于男女主小时候的故事后面会说,女主也没有失忆,只不过是不知道是小时候的男孩而已,可男主从一开始相遇就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