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当晚,云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在喜床上空坐了一夜。
天光明了。
云乔才自己掀开盖头,嗓音滞涩的问:岁岁,驸马去哪儿了?婢女岁岁咬牙切齿回:在……软玉楼。
尽管早知强扭的瓜不会甜,云乔的心脏还是不由得抽疼。
替我更衣,去软玉楼。
软玉楼。
戴着帷帽的云乔走进雅室,便见她的驸马沈湛怀中抱着妩媚女子,好梦正酣。
云乔脚步猛然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岁岁已经上前将那女子从沈湛怀中拖出!女子慌乱无比,惊惧交加:长、长公主殿下饶命!榻上的沈湛不悦的睁开眼,见此情景,却是动也未动。
甚至不屑的嗤笑一声: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个手段卑劣,逼着男人强娶的便宜货色。
如刀子般的话扎得云乔一颗心又酸又痛。
她摆摆手,岁岁随即面色铁青的将那瑟瑟发抖的女子拽了出去。
沈湛见此,勾唇一笑:怎么,嫉妒了?云乔心口一颤,强装镇定的开口:沈湛,跟我回去。
见她一副要对此事视若无睹的模样,沈湛眼沉了下来。
他起身凑近云乔,欺身在她耳边道:跟你回去?想让我侍奉你吗?云乔鼻尖一下充斥着他身上残留的女子脂粉味,呼吸霎时一滞。
她攥紧手,可还没开口,便听他语气轻慢道。
可我光是想想,跟你躺在一张榻上就觉得恶心怎么办?公主殿下。
云乔脸色一下苍白。
沈湛见此,满意的一字一句说着:因为,欢场女子都比你干净。
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云乔几乎有些站不住。
她知道,沈湛是故意如此。
他对自己,只怕已经厌入骨髓。
云乔闭了闭眼,用尽所有力气,才从喉间挤出一句干瘪的话。
至少在人前你需礼数周全,否则传到父皇那儿,我也保不住你。
沈家大罪,若非为了保住沈湛的性命,她也不会执意要嫁他……见她提起皇帝,沈湛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他冷哼一声,而后嫌恶的推开她大步离去。
云乔还站在原地,半响,才苦笑的吩咐岁岁:封锁消息,此事万不可让父皇和太子哥哥知道。
成婚第三日,云乔回宫向父皇谢恩。
到达正阳殿之时,却见云徽帝正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说着什么。
见到云乔,云徽帝肃厉的面上满是慈爱:驸马待你可好?在公主府住的可还习惯?云乔心头颤了颤,对最疼爱她的父皇说了谎:父皇放心,他待我很好,虽然离宫后总是惦念父皇与皇兄,但乔儿如今很幸福。
如此便好,朕就担心沈湛不识相,让你受委屈。
云徽帝冷哼一声:沈家通敌叛国,若非你对沈湛一往情深执意要嫁,朕定诛他九族,又岂是流放这么慈悲!云乔被这话中的杀意惊得一呆。
云徽帝见此,无奈摆手:罢了,只要父皇在一日,便能护你一日。
天黑时,云乔才回到公主府。
岁岁迎上,眼神飘忽:公主累着了吧,赶紧沐浴歇息吧。
云乔毫无察觉,谁知才踏入寝殿,便落入一个滚烫的胸膛。
沈湛炙热的呼吸扑在云乔的脖颈,揽着她便朝床榻压去。
云乔瞬时心跳如擂鼓。
沈湛?云乔羞怯慌乱望去,却见沈湛近在咫尺的面庞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沈湛已经蛮横的欺身而上!温热的触感贴在云乔耳边,只听得他轻声唤了句:皎儿。
这声皎儿,如兜头淋下的一盆冷水,浇了云乔一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