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裘统领一行远去,云乔无力的瘫软在地,招手示意窦敏:快传随行御医。
待御医赶到,她指了指风行躺的软塌:先去救他。
云乔深深呼吸起来,以缓解下腹隐约的钝痛,无论如何,风行救了自己一命。
御医紧急施救后,清洗了身上的血液走到云乔跟前禀报:陛下,伤口虽多,但无致命之处,好好养着便无碍了。
好。
云乔迅速伸出手,我肚子疼,你再帮我看看。
良久过后,御医抹了把额上的虚汗:陛下,您今日受了惊,又一路跑回来,动胎气在所难免,万幸呐陛下,这胎怀得甚稳。
臣开几幅安胎药给您服下,晚些时候若有些许见红也不必惊慌。
服下安胎药后,云乔向外头张望着就要起身,窦敏连忙上前劝阻:陛下,御医吩咐,您今日得卧床养着,万不可随意走动。
你去外头看看,瑞王他们回来了吗?云乔惴惴不安,心跳声堪比登闻鼓。
窦敏连忙应下,叮嘱不要下床后径直去外头守着了。
恍惚不知过了多久,窦敏一路小跑前来回禀:陛下,陛下!裘统领带瑞王回来了!云乔忙探出头,却迟迟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蹙眉问道:他人呢?额,回陛下,瑞王他,受了些轻伤,眼下御医正在诊治。
窦敏支支吾吾道。
凝着窦敏苍白的面色,云乔心头一震,掀开锦被大步下了床。
院中宫人来往迅速,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换出来,这哪里是只受了轻伤的样子。
云乔抬脚就往里头冲,却被窦敏死死抱住了腿:陛下,里头血腥味重,您是有身子的人,千万不能冲撞了呀!她双目赤红,歇斯底里:滚开!别拦朕!究竟是怎样的伤?为何不敢让她去看?窦敏眼一闭心一横:陛下不可!今日就是砍了奴才的脑袋,奴才也不会让您进去的!云乔伸手拔出裘统领腰间的佩剑,出鞘的声音分外刺耳,窦敏缩了缩脖颈,不为所动。
我再说最后一遍。
云乔嗓音低沉喑哑,犹如十殿阎罗,让开!就在二人紧张僵持之际,房中忽然传来伯允之的低喃:娘子,娘子……趁着窦敏发愣,云乔箭步冲进了里间。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几欲作呕,仍是三两步迈到床前。
待看清伯允之惨淡的面容与唇色,哪还有半分曾经清冷矜贵的样子。
她立时红了眼眶,半是疼,半是悔,泪水一滴滴砸在锦被之上。
娘子。
伯允之语调轻缓,虚弱的睁开双眸。
云乔反哽咽着说话都艰难:我,我在。
伯允之用尽全力攥住她的手,似是怕有些话再不说便来不及了。
尽管我忘了,但你被狼群围攻,风致阁走水之时,我都记得要保护你……我爱你。
无关记忆,只是本能。
冰凉的手掌无力垂下,伯允之最后一个字音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