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晚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慕言深见此,冷冷一笑:放心,此毒有解,本王不会让你死的这么轻松。
只要你喝了这药,本王考虑饶你一命!大寒的天,温尔晚身心俱凉。
四年了,他还是如此恨她。
恨到要她生不如死。
她无力哑声道:好,我喝……在这京城,流传一句话,宁得罪皇帝,不得罪慕言深。
他是比阎罗更可怕的人!温尔晚不想死,她想活着,即使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这是她祖父,临终前最后的愿望。
还望摄政王说话算数,饶我一条命。
说完,温尔晚端起药碗,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一刻钟,毒性蔓延,钻心蚀骨的痛弥漫温尔晚全身。
她倒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痛喊出声。
一口毒血却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慕言深皱眉看着溅到他鞋面上的一滴血渍。
这滴鞋面上的血,让他的心突然烦躁起来,没有了观看的兴致。
慕言深冷冷的朝一旁的侍从吩咐:让她痛够一天一夜,再给解药。
说完,慕言深转身离去。
一旁的侍从都心生不忍,这可是西域最烈的奇毒,中毒者如万蚁噬心,浑身骨头血肉都似被拉扯分离,剧痛无比。
这样的痛楚,慕言深要温尔晚受够一天一夜。
等温尔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她身处一间柴房,被随意的丢在草垛子上。
残余的蚀骨之痛,还让她浑身止不住发抖。
门突然被推开,温尔晚犹如惊弓之鸟,刹那脸色煞白。
一个婆子走到温尔晚面前,丢下几件衣物,命令道:把衣服换上,跟上来。
温尔晚颤着手,抖开衣服一看,心头一紧。
这些薄纱衣物,分明是乐伶戏服。
温尔晚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中。
她咬牙垂眸半响,终究不敢违逆慕言深的意思,红着眼穿上这羞辱人的衣物。
温尔晚跟在婆子身后,来到一处宴会厅。
里面觥筹交错,灯火通明。
温尔晚一走到门口,屋内突然一静,所有的目光朝她看来,大部分竟都是她以前认识的公子小姐。
一声嗤笑响起,京城有名的纨绔郡王赵谅摇着扇子: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阵阵笑声响起。
温尔晚低下头,死死攥紧了手。
这赵谅以前调戏她,被她当众羞辱过,眼下必会报复回来。
赵谅摇摇晃晃站起来。
指着温尔晚大声道:既然温小姐穿着乐伶的服饰,不如就弹奏一曲助兴吧!摄政王觉得如何?霎时,温尔晚望向慕言深。
却只见他眼中盛满轻蔑,淡淡道:有何不可。
温尔晚心中一痛,下意识缩起了手。
她的手,早被狱中刑罚弄残缺了。
如何能弹琴助兴?!可不等她多想,婢女已经在大厅内摆好了琴桌。
温尔晚只得上前,硬着头皮伸出手。
一阵议论响起:快看,她的手好丑……曾经温尔晚的一双手,十指纤纤宛如白玉,如今却遍布疤痕,小拇指还奇异的弯曲着。
慕言深冷眼看着,目光却不由落在温尔晚那双手上,心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温尔晚沉默的颤着手抚上弦,锋利的琴弦刺破指尖,钻心的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最终曲不成调。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哄笑。
天呐,她还师从亡故的贵妃,这弹得什么东西?这些讽刺又嫌弃的话,响在温尔晚耳边,让她麻木的心也忍不住一揪。
她沉默的拨捻着琴弦,艰难的弹完一曲。
突然,一个元宝砸到了温尔晚的身侧,赵谅哈哈笑道:温大小姐虽然弹得难听,好歹也给咱们添了乐趣,本郡王赏你了。
温尔晚望着眼前的元宝,僵住了身子。
可接着,公子小姐们笑闹着响应。
他们纷纷抛出碎银,好似她是街头卖艺的下九流。
跪下领赏吧。
赵谅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温尔晚,嘴角挂着一抹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