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深一惊,顾不上沉重的病体,冲到温尔晚房门前。
一把推开门,就看见温尔晚站在窗边,她旁边的桌面上正放着一碗药。
看见这药还没喝下去,慕言深不由松了口气。
慕言深走上前,说道:温尔晚,把孩子生下来吧。
温尔晚抬眸看着慕言深,望着他面无血色,好似随时都要晕倒的虚弱。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涩然。
但随即,很快又消失。
她再也不要为慕言深担心半分。
温尔晚凝眸,一字一句说:不,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
温尔晚,本王求你!慕言深眼带祈求。
这是他,第一次求人。
温尔晚也是一愣,她望着眼前的药碗,沉默不语。
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纠缠的让她心不能安宁。
慕言深见她沉默,又急着道:本王会给孩子安排好一切,保证你生下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慕言深,不是这些问题。
温尔晚淡淡道。
慕言深一怔,随即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往。
他攥紧了手中青竹棍,闷声说道:是不是本王死了,你的恨就能化解了?温尔晚闻言抬眸,心底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她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让慕言深更加心慌。
他的时间不多了,仅仅只是站着,慕言深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他抽出随身的匕首,出鞘递到温尔晚手中。
慕言深握住温尔晚的手,带着匕首直指自己的心口。
他直视着温尔晚的眼,眼底有如海般深沉的眷念。
他呢喃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杀了本王解气,只愿能平你心中之忿,不要牵连孩子。
冰冷的匕首,就在温尔晚手中。
只要她再往前一寸,就能要了慕言深的性命。
他就这样,随意的把他性命,交由她任意处置。
温尔晚久久未动,目光定定落在那把匕首上。
半响之后,温尔晚闭上了眼,轻轻摇了摇头。
摄政王,孩子我不会要的。
温尔晚又一次重复,让慕言深明白了自己的坚定。
寂静的夜里,慕言深好似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眼底闪过一抹决然,握紧温尔晚的手,就着这个姿势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腔。
刹那间,一股血腥味就在屋内弥漫开来。
鲜血从慕言深的胸腔,流淌而出。
温尔晚整个惊怔住,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匕首。
此时,那把匕首还直直插在慕言深的胸腔中。
她的手上,沾上了慕言深温热的血液。
流了血,慕言深的脸色更加惨白,气息微弱。
他说话都变得更加费劲。
温尔晚……这样……够不够?说完,慕言深狠着心,又拔出匕首。
只是刀尖,这一次对准了心口。
不够……的话……你就朝着……这里……再来……说着,慕言深就握着温尔晚的手,准备再一次下手。
这一次,温尔晚死死攥紧了刀柄,没有让它再一次落下。
她瞪大眼,惊慌喊道:慕言深,你疯了!看……你还是……不忍心……慕言深勾起一抹笑,轻声呢喃着。
不忍心?温尔晚怎么能对慕言深不忍心?!她过去所受的伤害,全拜慕言深所赐。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不忍心?!温尔晚心底,渐渐生出一股自我厌恶。
她不允许自己对慕言深狠不下心肠。
这股厌恶,化为言语的利刃,狠狠刺向慕言深。
她冷冷开口:慕言深,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慕言深猛地一怔,眼底是浓烈的悲郁。
温尔晚却厌倦到极点,她一把推开慕言深。
端起桌面上的堕胎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