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女儿还伤着呢!萧老夫人冷声提醒。
萧三爷这才收敛了脸上不合时宜的笑意,摸了摸若若的头:若若受委屈了,定要好好将养才行。
转脸向萧老夫人卖了个乖:既如此,就让若若继续留在母亲身边吧,也好让母亲安心,儿子回去自会好好叮嘱卿卿,绝不会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家宅安宁,娇妻在侧,如今自己的嫡女又得皇上赏识,萧三爷自觉甚是满意,自然不会将这么一点小事放在心上。
人人都说林家素卿贤良淑德,严谨恭顺,这才嫁入我萧家几日,竟三番两次让我这小孙女受罪,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实。
萧老夫人捧着手中的茶碗喃喃道。
看似不经意的三言两语,实则已经表达了自己对林素卿的不满。
对上不能让婆母安心,对下不能照顾幼女,又如何能够称得上贤良淑德?林素卿一惊,忙又跪下,急急道:母亲教训的是,说到底是我不曾生育,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今日贤妃娘娘也曾提起,希望我早日为三爷生下麟儿。
正所谓无知者无怪,她这样一说,想必萧老夫人也不能太过于苛责她了。
况且,她才刚刚嫁进萧家,又没有犯什么大的过错,就算萧老夫人和萧若若都不喜欢她,也决没有理由将她休回家。
再者有萧三爷的庇护,她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正是,素卿身子娇弱,今日又受到了惊吓,这跪了大半日仔细伤了膝盖,儿子先带她回去了,母亲也早日休息吧。
萧三爷严肃的叮嘱了芳菲几句,才带着人离开。
哼,这才几日,他倒是好像很了解人家一般。
萧老夫人放下茶碗,起身走到了萧若若的身前,将小丫头揽入怀中:若若不怕,再不济还有祖母为你做主。
萧若若乖巧的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不过却没有忽略林素卿离开前瞥向自己的眼神。
分明透着憎恶,今日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月色朦胧,铜花镜前,林素卿吹灭了一盏烛火,面若寒蝉,身披氅衣走出了门。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立侍于一旁的玲儿立刻上前微微颔首。
事情已经办妥了,奴婢笼络了秋屏,她虽然只是七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但却是个管用的。
怎么说?林素卿频频蹙眉。
今日她因那个死丫头受到了这样大的委屈,此时巴不得有个机会赶紧了结了萧若若,区区一个二等丫鬟又能做得了什么。
秋屏虽然不如芳菲那样贴身服侍七姑娘,可是却也掌管着七姑娘房内的一应物品。
不能直接从人身上下手,那么东西便是最好做手脚的。
玲儿垂眸悄悄打量着林素卿,见对方面色稍缓才松了口气。
既然她收了你的好处,那么眼下就把这个要紧的事交给她吧。
林素卿勾了勾唇角,笑意阴冷。
那小丫头不是很会讨巧卖乖吗?不是人人都称赞她可爱吗?倘若没了那张白皙的脸蛋,她倒要看看萧若若还怎么在人前得意卖乖。
夫人,这会不会……你在可怜她吗?区区一个小女娃都敢与我作对,不给她点教训,日后我又该如何在这侯府中立足?林素卿冷笑一声:更何况,我又没说要她的命,只是毁掉她的脸,让她学的乖巧安分一点而已。
玲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也不敢多言,只得低声应和。
说到底萧若若还是个小孩子,不与继母亲亲近也是常理,若是这样就要毁掉其容貌,未免有点太过狠辣。
翌日,玲儿将一巴掌大白色瓷瓶塞进了秋屏手中。
玲儿姐姐,这是?秋屏不解。
夫人惦记着七姑娘的伤,但她近日来身体欠佳,又恐打扰了七姑娘养伤让老夫人不安,所以只得托你将此药赠与七姑娘。
玲儿眨了眨眼。
秋屏目光一滞,压低了声音,试探性问道:夫人的意思是……夫人不想声张,免得被人说是邀功,所以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玲儿抚了抚衣袖,环顾左右见没人便匆匆离去。
秋屏将白瓷瓶塞入袖中,回到了荣禧堂。
恰逢芳菲正在给萧若若换药。
疼疼疼,好疼啊。
萧若若不停的向后躲。
姑娘别怕,奴婢轻点就是了,这是太医院开的药,说是治疗外伤效果最好了,姑娘伤在脸上,可是半点也马虎不得,这要是留了疤……呸呸呸!芳菲说着话自觉晦气。
看芳菲紧张的样子,萧若若倒是笑了。
哪里有那么严重,倘若她真的是个小女娃,倒真的会被这伤给吓到,但她仔细看过了,这点子皮外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就算不细心用药,过段时间也会自愈的,但是……萧若若小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计上心头。
贤妃娘娘和老夫人都是真心疼爱她的,自然会十分挂念她的伤势,只有拖着这伤久久不愈,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芳菲,这药太疼了,你出去问问大夫,看有没有别的药可替代。
萧若若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芳菲。
秋屏趁着收拾东西的空档将袖口中的药瓶混入其中,见萧若若并未注意,稍稍松了口气。
当晚,萧若若便以伤口难看羞于见人为由,劝退了所有前来探望的人。
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面纱,直接遮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萧老夫人虽然免了萧若若的晨昏定省,却也时时挂念着,萧若若的理由挡得住别人,可挡不住她。
乖囡囡,祖母又不会笑话你,怎么连祖母都不能看呢?萧老夫人一脸笑意,小丫头已经知道羞了,看来是要长大了。
若若的伤口吓人,祖母还是不要看的好,若若要变丑八怪了,祖母就不喜欢若若了。
萧若若将头拱进被子里,撅着身体抗拒着萧老夫人的靠近。
胡说,我的若若是最漂亮的,怎么会是丑八怪呢,这都几日过去了,若若的伤应该大好了,若若不怕。